道由人顯，亦賴書傳

「道由人顯，亦賴書傳」，意思是說，道教的教義是依靠道士體現出來的， 也是依靠文章和書本流傳開來，傳承下去。要「書傳」，就要有知識，有寫作技巧。《雲笈七籤》中有稱：「道者不可以言傳，欲使學者述書以相授，然可得聞也。夫善述事者必通其言；善言詞者必通其意。其意若通，道可得也。」由此可見，道教並不一概否定學道的人議論道，並且主張有修養的人把自己對道的認識寫下來，傳給別人。當然，為了「述事」，就必須善於「言詞」，善於表達。使人讀通了「言詞」，了解了意思，就可以得「道」。要有知識， 就要學習。

早在道教開創之時，《太平經》中就十分強調學習的重要性，認為「古者聖賢上士皆悉學」，稱

「夫人愚，學而成賢；賢，學不止成聖；聖，學不止成道；道，學不止成仙；仙，學不止成真；真，學不止成神；皆積學不止所致也」。

這就是將「積學不止」說成是成道、成仙的關鍵。人們經常拿《道德經》中的隻字片語來曲解道教對知識的態度，攻擊道教追求的是「無知無欲」、「絕學無憂」。其實《道德經》的「無知」指的是消除巧偽的心智，「無欲」指的是消除貪慾的擴張，「絕學」指的是拋棄虛偽的學問，「無憂」指的是沒有憂慮。因此道教絕沒有在一般意義上否定人的知識的意思。當然，它對知識的認識也帶有歷史的局限性。南宋末年的道士褚伯秀在他的《南華真經義海纂微》中說：「由知己而知人，由知人而知天，此知之正也。……由其知之所知，養其知之所不知。」這就是說道教把求知的源頭歸結於個人的直接體驗，要從自己推而知道別人，再由認識別人而認識天道。從懂得部分的來推導認識所不懂得的部分，這種認識方法，實際上就是《道德經》中所說 的：

「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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