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86篇 蘇珊不要哭

靜篤君按：蘇珊濯清漣而不妖，長老在罪惡中變老。

相聲大師馬三立先生曾經唱過一首流行於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歌兒，叫《蘇三不要哭》：「我想去南洋群島，懷抱琵琶一塊跑，我想到哈爾濱去找那親親小嬌嬌。起身時雨真不小，可恨天氣太乾燥。給那雪風吹的熱難熬。蘇三你別這麼號。嘿，蘇三吶，別哭號啕。你跟我到山東去吧，懷抱琵琶一塊跑。我扒上電線杆子，隨著順風向前流，誰料飛機突然掉下來，打傷了八百小黑狗，那大鞍馬都驚走，我的性命不能留，我忙掩上嘴唇大聲吼，蘇三吶，你別這麼號！」

這首歌當年曾如此流行，以至於張愛玲在《中國人的宗教》裡面也提到過它：「中國人雖然考究怎樣死，有些地方卻又很隨便，棺材頭上刻著生動美麗的『呂布戲貂蟬』，大出喪的音樂隊吹打著『蘇三不要哭』。」其歌詞之所以如此無厘頭，就是因為它大概是一首美國民謠《噢，蘇珊！》的不良漢譯版。歌里唱到的那雨淚嚎啕的蘇三，難免令人聯想到《聖經·舊約》里那位被猥瑣長老偷窺沐浴的少婦蘇珊。

▲ 油畫《蘇珊與長老》（1620）

義大利巴洛克畫家雷尼（1575-1642）作

現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

蘇珊，這個名字源於埃及語s?n，意為「蓮花」，而在希臘文《聖經七十士譯本》里，這個名字???an又與「百合」同義。無論是蓮花還是百合，都象徵著「貞潔」與「新生」。在德國文藝復興畫家阿爾特多弗（Albrecht Altdorfer，1480-1538）繪於1526年的名作《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中，畫面右下角，蘇珊的侍女懷中抱著一束百合，就是蘇珊「貞潔」的象徵：

▲ 油畫《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1526，局部）

阿爾特多弗 作

現藏於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

書接前文。兩位覬覦蘇珊美色的猥瑣長老被拒後，反誣告她與人通姦，蘇珊被判死罪。這時，只見蘇珊抬頭仰望天空，大聲呼喊道：「永恆的神啊！你知道一切隱秘之事！你知道一切真相！你知道此二人對我進行了誣謗！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必須赴死，儘管我並沒有犯過他們指控我的那些罪行！」

耶和華聽見了蘇珊的呼喚。在即將行刑的最後關頭，神喚醒了一位名叫但以理的年青人和他心中的聖靈！只見但以理忽然站出來，大吼道：「還這被判死罪的婦人以清白！」。於是所有人都轉向他：「你說什麼？！」但以理走進人群，說：「你們，以色列的子孫，你們竟然如此愚蠢！沒有審問，沒有舉證，你們就給以色列的一位女兒定了罪！快快返回到那判決之所！因為這兩個長老對蘇珊做了假證與誣告！」

▲ 油畫《被告蘇珊在先知但以理面前》（1724）

義大利晚期巴洛克畫家李奇（1659-1734）作

現藏於都靈薩包達美術館

於是，人們匆匆返回法庭。但以理說：「把這兩個長老分開！我要單獨審問他們！」於是，一個長老被首先帶上來，但以理對他說：「長老，你在罪惡與醜行中變老！現在，神要來懲罰你到目前為止所犯的一切罪行！你做過多少不公正的裁決，你判清白者有罪，卻將有罪者開釋！耶和華說：人啊，你不可殺無罪的義人。所以，現在你要如實相告，如果你真的見過這位婦人與人通姦, 那麼就請告訴我們：當時，你見到蘇珊與人通姦，是在什麼樹下？」長老稍許遲疑，答道：「在一棵雪松之下。」但以理聽後，說：「你用自己的謊言擊打了自己的頭！神的使者會將你撕裂！他已收到了神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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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板蛋彩畫《蘇珊與長老》（大約1450）

義大利文藝復興畫家斯特羅齊（1412-1468）作

現藏於法國阿維尼翁小宮博物館

然後，但以理讓人把他帶走，並下令帶另一個長老上來。但以理審問道：「你這迦南的兒子，淫慾佔據了你的心。現在告訴我, 在哪棵樹下，你們當場捉姦？」長老回答說：「在一棵橡樹之下。」但以理對他說：「你用自己的謊言擊打了自己的頭！神的使者已經手持利劍等待著，要將你劈成兩半！這就是你們兩個罪人毀滅的方式！」

▲ 油畫《沐浴中的蘇珊》（1850）

義大利浪漫派畫家海耶茨（1791-1882）作

現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

於是，民眾們大聲呼喊著，讚美神，拯救了一切相信並祈望他的人。他們將兩個罪惡長老按《摩西律法》判了死罪。貞潔的蘇珊獲得新生，先知但以理亦得威望，因為但以理的名字就意味著：「上帝帶來公正」。

下期預告：誰是真正的偷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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