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漂嗎？嘿，我只是想換個城市生活

來北京第57天，快兩個月了，日子跑得飛快。

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現在的坦坦蕩蕩。我曾想，我要寫一篇「北漂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但大半個月又過去了，我發現自己內心毫無波瀾，沒有想像中來到大城市的豪情壯志，也沒有來到陌生城市裡被擁擠的生存空間無情碾壓的感受。

相反，我安然自若地過著日子，生活節奏沒有太大的改變。我沒有特別走運，也沒有特別不幸。我只是內心平淡罷了，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對生活的感激之情，感謝在我窮困的日子，沒有讓我過得潦倒。

來北京之前，我身邊只有兩種聲音。一種是廈門多好啊，幹嘛要去北京吸霧霾。我笑著應和，我可能要去做人肉空氣凈化器了。另一種是，要去北京啊，挺好的，去追逐夢想吧，我也好想去。我心裡卻想著，我是不是有點胸無大志，我只是想換個城市生活。

「北京比你想像的更殘酷」，是的，當我到達北京的時候，走出車站溫度高得超出我的預期，我只能躲進旁邊的地下商場，躲進人滿為患的肯德基，買上一支冰淇淋。

「地鐵擠不上去的時候，會有志願者在背後推你」，是的，當我看見車站裡排著長隊等待地鐵進站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尾，也嚇得不敢去等地鐵。

「北京的空氣太差，全都是霧霾」，是的，當我來了好幾天都看不見藍天的時候，我在騎著單車用力呼吸時，也感受到了霧霾的灰味兒。

「在北京，你這點工資根本養不活自己。」 是的，當我反反覆復穿梭在五環以外的小區時，驚嘆於小小一間就要三四千一個月，再加個押一付三，房租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橫亘在我面前。

但，這就是生活啊。儘管我來時一無所有，全身上下不夠吃飯的錢，但好在公司提供了工作餐，讓我可以暫時不必面對一餐至少20塊的午餐。

儘管我租不起房子，付不起押金，但好在公司提供了宿舍讓我有落腳之處，下班還可以在小區散散步，不必尋找傳說中暗黑的地下室，日子還算體面。

儘管生一場病就花掉了一個月工資的四分之一，心疼無法言喻，但在買葯時聽到藥房的藥師說，你拿這個吧，一樣的效果還比較便宜。心裡突然多了一絲慰藉。

雖然無法在這個時刻瀟洒地吃飯喝酒大口吃肉，但我至少不必為三餐擔憂和奔波。不是我把生活要求刻意降得太低，只是我內心平靜，無欲無求，沒有那麼焦慮罷了。

至少每一周也有那麼幾天，天空很藍，夕陽很美。飛鳥排著整齊的長隊從天空飛過，河邊的柳樹在風中搖曳，白樺林茂盛得垂下枝葉，蔭庇著一段小路抵擋陽光的炙熱。

至少每天早上我可以享受多10分鐘的睡眠，不必慌張擠地鐵，騎一輛單車，不緊不慢去上班。至少公司門口的小米粥和小肉包還算物美價廉，準點吃早餐，把胃養好好養著，健康最重要。

至少公司的同事都爽朗開明，偶爾還能僥倖蹭著領導的車回宿舍，周末嚷著要帶我去吃我沒吃過的鹵煮。同宿舍的中醫老太太醫術高明，一起做飯時總愛跟我聊天，生病時竟像媽媽一樣關心我。

至少一個人百無聊奈還能看看城市的燈火，追著趕公交時公交車司機還能停下車來等我，無處可去時還能窩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碼字，樓下的保安大叔也總是習慣了我晚下班的癖好，說不急不急，我值班呢，還沒鎖門。

對於北京，我來或者不來，生活並沒有好過幾分，對於廈門，我走或者不走，生活也並沒有殘酷多少。

我有很多事情想做，只是在這之前，我需要耐心得等待。生活總有一些坎要去跨過。我也真的有點孤單甚至冷漠。但，習慣就好了不是么。

我也憧憬著要找個機會去摘掉眼鏡，變美變白變漂亮。我也期待著明年的計劃有許多旅行，去想去的地方，看未知的風景。我也籌劃著要搬出宿舍租個通透明亮的房間，裝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種花彈琴看書寫字。

八月，我剛剛過完自己二十三歲生日。人生苦短，日子還長，嘿，別那麼焦慮好嗎。

文/蓿流一

圖/sha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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