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美貿易——特朗普在白宮的咆哮：「我要關稅，拿關稅給我看！」

2017年8月28日，美國媒體Axios發表了美國特朗普總統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一個小型辦公會議的罕見報道，披露了特朗普如何怒斥常常抵制這位總統在貿易領域鷹派作風的美國高層官員。

據稱，該報道得到了一些內部人士的確認並且白宮也沒有質疑，如果報道屬實，這樣的態度意味著特朗普在其貿易議程上的最新動向，這是一直信誓旦旦扭轉中美貿易逆差的特朗普從上任美國總統以來首次對中美貿易採取的強硬措施。

以下第一部分翻譯自美國媒體Axios報道的白宮會議場景重現：

場景重現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約翰·凱利上將走馬上任白宮幕僚長（白宮辦公廳主任）的第一周。凱利召開會議，討論美國政府針對中國「竊取」美國知識產權和技術進行調查的計劃。凱利站在特朗普旁邊，在著名的堅毅桌後面。在辦公桌的前部就坐的有美國貿易代表羅伯特·萊特希澤、高級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首席經濟顧問加里·科恩以及特朗普前首席戰略顧問史蒂夫·班農。

特朗普對剛上任的凱利說：

「約翰，你以前沒有參加過貿易討論，所以我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觀點，在過去的六個月里，同樣的這一群天才一直都到這裡開會，我告訴他們，『關稅。我想要關稅』。你知道他們做什麼了嗎？他們給我拿來了知識產權（問題），我不能把關稅加到知識產權上。」（會議室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美國總統實際上可以使用關稅來打擊中國「竊取」知識產權的做法。）

「中國正在笑我們，」特朗普補充說， 「在笑！」

凱利回答道：「好的，先生，我明白，你要關稅。」

一直反對總統前首席戰略顧問班農推動的關稅和貿易保護主義措施的加里·科恩耷拉著肩膀，這位首席經濟顧問顯然被會議場面嚇倒了。

作為這類會議的主要協調人，員工秘書長羅伯·波特對總統說：「先生，你不想簽這個文件嗎？」他指的是特朗普敦促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調查中國的備忘錄，調查的結果可能會導致對中國施加關稅。

特朗普回答：「不，我會簽字，但這不是我在過去六個月要求的。」他轉向凱利說：「所以，約翰，我想讓你知道，這是我的態度。我要關稅，我想有人拿一些關稅給我看。」

凱利回答：「好的，先生，明白了，先生，我懂了。」

在會議進行的過程中，高級貿易顧問納瓦羅拔出了一張泡沫板圖。特朗普根本看都不看說道，「我都不知道我在這兒看的是什麼」。

特朗普確保會議結束後大家對他想要的結果毫無疑問。

「約翰，讓我告訴你為什麼他們沒有給我拿來任何關稅，」他說，「我知道現在這個會議室里有一些人很不高興，我知道這個會議室里現在有一些全球主義者，他們不想要這些，約翰，他們不想要關稅，但是我告訴你，我要關稅。」

凱利最終宣告會議結束，並表示該小組將提出方案並在適當的時候再次開會討論。

一名白宮官員針對Axios媒體的上述報道回應如下：「總統對與貿易有關的議程態度非常清楚。有關具體關稅和貿易協定的討論正在進行中，已經取得了許多積極的進展。」

美國重祭「301調查」大棒

2017年8月14日，美國當地時間星期一下午，特朗普正式簽署總統行政備忘錄，指示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針對所謂「中國不公平貿易行為」進行研究，決定是否針對指控中國迫使在華經營的美國企業轉移知識產權的貿易行為展開正式調查。

四天之後，也就是今年8月18日，萊特希澤通知特朗普總統已經得出結論需要正式調查，這意味著他決定援引《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對中國發起「301調查」。該條款授權美國貿易代表可對他國不合理或不公平貿易做法發起正式調查，並可在調查結束後建議美國總統實施加征關稅等單邊制裁。

如果說在1995年WTO成立之前，美國有依據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利通過「301調查」對其他國家施加懲罰性進口關稅或強迫其他國家購買自己的美國產品，那麼在WTO成立之後，多邊貿易體制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的爭端解決機制，美國還能再繼續訴諸「301調查」這種單邊工具嗎？答案可能很難說明白，參見《美國貿易法「301條款」案評析楊國華》一文中的分析。

從現實看來，「301調查」已經是一個過時的美國單邊武器，在WTO發展至今早已經過氣。特朗普重祭「301調查」更大的可能是通過任何可用的武器儘快達成「交易」，與中國減少貿易逆差的安排，與盟友修約達成更有利於美國的貿易協定。

單說中國的雙邊投資和貿易，特朗普一邊笑納著馬雲100萬個新就業崗位的見面禮，另一方面又擔心美國公司不顧勸說地繼續加碼中國市場，譬如汽車領域各大汽車廠商紛紛牽手中國夥伴進軍電動車市場；在科技領域諸如微軟、蘋果、AMD、惠普、因特爾、高通等等也紛紛在華建立合資企業開發新的產品和市場。另一方面，尤其是近幾年來，中國公司其實也在半導體等領域紛紛加碼（全球尤其是美國的）對外投資和收購，卻讓美國政府很警覺，美國主管部門甚至通過CFIUS安全審查等（不透明的）方式否決了不少中國交易。

重操301大棒就是要看與中國合作夥伴一起開發中國市場的美國公司有沒有被中國政府強迫轉移技術給中方，也就是說中國有沒有將技術轉移設置為市場准入的條件；美國利用國內法的「301調查」的單邊措施顯然比WTO的爭端解決機制要更可控，也更高效。

中國的自主發展與開放合作

長遠來看，比技術轉讓更讓美國擔心的是《中國製造2025》等計劃讓中國在機器人、半導體及生物醫藥等領域突飛猛進，美國公司進一步參與中國市場或被中國公司收購時與中國公司分享先進技術會讓中國在技術上實現自給自足，甚至超越美國的水平。

不論美國調查的結果怎樣，也無論中美之間最終是否能達成交易避免相互制裁或者限制相互投資和貿易，中美之間的貿易戰爭肯定沒有真正的贏家。

正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例行記者會上針對美國政府或對中國發起貿易調查做出的回應：在中美利益相互交融日深，已經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緊密格局下，打貿易戰沒有前途，沒有贏家，只會雙輸。希望美方能夠實事求是看待有關問題，客觀評價中國在保護知識產權方面所做的努力和取得的進展，以及中國通過自主創新驅動發展經濟這方面取得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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