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深思的不是知乎大V被挖，而是內容和社交的下半場

和明星運動員被各個俱樂部暗中關注一樣，有關大V的討論日前攪動了一池春水。昨天，一則關於「今日頭條簽下300多個知乎大V，且是獨家協議」的內容迅速在網路上傳播開來，並在微博、微信、知乎等多個社交平台引發熱議。

據了解，今日頭條為部分「知乎大V」們開出了1-3萬/月不等的價格。在簽訂協議後，需要每個月保證一定數量內容輸出，且提供的所有內容具備排他性。而今日頭條根據輸出情況給予一定的回報。而原丁香園CTO(首席技術官)馮大輝也在微博上公開了今日頭條簽約作者的相關協議條款，根據簽約合同排他條款來看，今日頭條所瞄準的競爭對手不止知乎，還包括「百度知道」、「果殼」、「簡書」、「騰訊新聞」、「天天快報」、「網易新聞」、「搜狐新聞」、「一點資訊」及其運營主體，違約的話要交20%的款項做違約金。

網傳頭條的簽約協議

前有微博CEO王高飛表態出對知乎的重視，後有今日頭條砸錢「挖角」。知乎短時間內連上頭條的同時也反映出一件事：我們也許一直都低估了知乎的價值。能被微博和頭條兩家同時重視的企業，自然也絕非泛泛之輩。對此，前創新工場資深投資經理，辰海妙基金創始人陳悅天也在朋友圈表示：頭條作為200億美元的公司，要搶知乎的內容創作者只說明一件事情——知乎的估值太便宜了，應該對標頭條，最起碼100億美元。

而在知乎的投資人，今日資本創始人徐新看來：「內容和商品不一樣，提問題你並不需要100個答案，只需要那個質量最高的答案。知乎已經成為高品質內容的第一品牌。從人群的角度來看，100個人裡面有1個意見領袖。所以關鍵是把那1%的意見領袖牢牢抓住，同時還要確保機制公平、上升渠道通暢，讓新用戶也有機會成長為意見領袖——時間的積累就是護城河。」 這是徐新完成對知乎D輪融資領投後，在知乎問答中談到的內容。儘管不涉及知乎的估值，但資本的視角永遠都高於普羅大眾。想來，知乎能成為令競爭者們恐懼的對手和投資方追逐的對象，或許就在於它在長時間裡積累起了對「1%的意見領袖」的吸引力與塑造力。

這種力量，用錢可以買到么？

必須承認，錢能吸引大V「轉會」，卻很難帶來打造大V的能力。相比之下，知乎顯然在行業中有著一流的「造血」能力。

今天的知乎，正在成為將人、技能、知識相連接的平台。這種連接傳播的不僅是內容，還有廣義的教育、興趣分享、技能服務和交易，將會為用戶帶來更多元的新機會，也許是出一本書，也許會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也許會結識更多的良師益友。從這個角度講，今日頭條的做法，有些像把樹拔起，換一個地方去種。但沒有考慮新環境的土壤是否真適合這些樹的生長。就像優秀運動員換個俱樂部也未必能表現出原有水平一樣，氛圍對於大V來說真的很重要。眾所周知，知乎在從0到1的過程中是採取邀請制的，目的就在於對內容和用戶形成極強的掌控力，這種「冷啟動」從根本決定了它今天的氛圍。

儘管隨著逐步開放，知乎的氛圍被不可避免的沖淡，但水至清則無魚，畢竟大多數人都有認真討論問題的心態，知乎只要能持續滿足用戶高效率獲取知識這個核心需求，就可以實現徐新所言的「意見領袖成長」；而知乎要做的也不是問答本身，比如最近上線了「想法」來滿足短內容創作和消費。

相比之下，悟空問答只能被視作頭條中圖文消息的補充，討論氛圍還停留在「不明覺厲」、「前排聽課」的初級階段。沒有高質量的讀者、深度內容評論能力與知識分享氛圍，僅靠300個大V的空降，能否建立起平台的生態？如果停止付費，生態能否持續？答案顯而易見。

寫到這裡才發現，談平台生態有點像談情懷，畢竟在知乎有讀者有粉絲的大V們可是真真切切簽了合同。但如果談收入，有一些大V們是不會因3萬元月收入而放棄知乎轉投別家的，這種聲音現在已經隨處可見。 要知道，在知乎不少大V獲得的不僅僅是金錢的回報和物質的激勵。

知乎對大 V 有一套不同於其他平台的扶持機制。從經濟收益上來看，知乎有自己的書店產品「知乎書店」，有自己的知識付費產品「知乎 Live」，大 V可以通過在知乎出書、開 Live 等方式賺錢，之前周源曾在採訪中說過，而 Live 現在有數千名講者，人均時薪就超過 1 萬，大 V 一本實體書的版稅收益超過了 30 萬。

比如知乎天文領域 大 V「狐狸先生」的知乎電子書《漫步到宇宙盡頭》也在知乎和亞馬遜的銷量和口碑都非常好，甚有品牌還要贊助《漫步到宇宙盡頭》實體書的線下首發儀式。大 V 也能在知乎獲取不一樣的人脈和新機會，比如婦科醫生田吉順轉行去丁香醫生創業，而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河森堡因為在知乎回答歷史問題，現在成了非常受歡迎的「網紅」，節目邀約和商業合作不斷。還有的大 V，單純是眷戀在知乎說話的氛圍，文以載道，字以陳清，載道是為聚道之士，陳清是為尋知音之人。這種成就感、和懂你的人一起坐而論道的感覺，恐怕不是其他問答平台能在朝夕之間所能給予的。

如果給你幾千元月工資放棄這一切，你會么？會把自己的拼搏成果留給其它大中小V么？在知乎，超過10萬粉絲的大V已經是一個群體。兩年前知乎超過10萬粉絲的大V有150個，如今這個群體早已遠超幾百幾千人的規模，一部分人選擇離開非但不會造成多大損失，相反還促進了中小V們在知乎的成長。

進入下半場的移動互聯網

一擁而上，多快好省，這是移動互聯網的上半場。但隨一聲哨響，比拼內力的時刻伴隨不斷消耗的流量紅利終於到來，玩家們逐漸看明白什麼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沒錯，就是優質內容。這包括了產生優質內容的能力與優質內容的積累。就是徐新先生講到的「護城河」。而今，這條河流除了原創、獨特這兩個屬性外，還多了一個稀缺性。否則也不會有「頭部」這個新詞的產生。在此基礎上，大V與其代表的知識價值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大，受到市場追捧再正常不過。

但在下半場已經開始的互聯網，一條靠錢打造的護城河，真的能護住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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