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館裡讀一本書的小幸福

今天在咖啡館裡讀了一本書，是劉瑜的《送你一顆子彈》。所謂讀了一本書，也只是翻了幾頁，還沒有進入狀態，等的人就到了。儘管如此，還是覺得有些不同，不在於讀了什麼，而在於讀書這件事本身，找回了生活本來的樣子。

夏末秋初很忙，工作節奏是7×16的。沒有和好朋友們相約西山腳下的下午茶，沒有陪女兒讀書，甚至疏於去探望父母。終於見縫插針抽出一天時間搬家。女兒就要開學了，搬家到學校附近不能再耽擱了。

也許北京的學區房大多是這個樣子，房子是老房子，卻不便宜。進了樓道里，就有一種老房子特有的味道，像是隔宿氣，有人氣，但是不新鮮。

房東收了房租就去東非旅遊了。她在房間里留下了鋼琴，希望我的女兒可以經常彈它。窗外石榴樹結的果實壓彎了枝頭，不過石榴還是綠色的，也還沒有長得很大。女兒很喜歡這棵石榴樹，說以後每天住在這裡，可以一天天看著石榴變紅、長大。

搬家收拾東西，無意中看到了孟非的自傳《隨遇而安》。隨手翻了幾頁，還是欣賞他那種人到中年淡然從容的態度。

讀書的速度總是很慢，有時候一兩個月都在讀同一本書，讀書的時間常常是睡前的一點時間、坐地鐵的時候、工作累了偶爾為之。春天的時候讀了蕭紅的《呼蘭河傳》。夏天原本想去內蒙採風，於是讀了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鄂溫克作家寫的《七叉犄角的公鹿》。突然對來自質樸民族的貼近自然的生活有了很大興趣。工作的原因，採風的計劃取消了，讀書卻是不虛此行的。

這兩本書讀完，工作也忙了起來，什麼都沒有時間讀。工作的節奏總算慢了下來，去咖啡館還是帶一本書比較好吧？有些書，是隨時可以繼續讀的，不以情節取勝而以韻味見長的書大多可以這樣應對。書架上水平視野里有《送你一顆子彈》，是幾年前朋友推薦的，短小的篇幅更適合用零星的時間閱讀，那就是它吧。

不經意間，發現有一位同事也在咖啡廳里讀書。一起交換了對村上、蕭紅、遲子建作品的看法，互相推薦了自己認為不錯而對方沒有讀過的書。他建議我去公司的圖書區看看。

說到圖書區，我還真留意到了。讓我詫異的是，在這樣一家崇尚狼性文化的企業里竟然看到了納蘭詞，這麼凄情婉約的書籍。那一刻腦海里就閃出過這樣的問題，「這個圖書區是誰建的？」

「不知道那是誰建的？」我問。

「是我」他答道。

......

那種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同類的欣喜，並不是經常會有的。

跟這位同事又交換了各自的公眾號，他問，「平時都寫些什麼題目？」我給他看了一篇最近的草稿「在咖啡廳里讀一本書的小幸福」，他在微信里回道，「那是忙碌之中的一恍惚，走路時腦子裡想著工作，忽然抬頭看見藍天白雲頓生的欣喜……」

又是一個天高雲淡的日子，天際有又輕又薄的雲彩。秋天到了，在老舍先生的筆下，北平的秋天沒有一項是不使人滿意的。往年的秋天出差頻率都很高，常常在奔波的途中錯過了最好的季節。今年，似乎不會有太多出差，那就好好感受北京的秋韻吧。

有人說，「一個人最大的成功，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很認同這個觀點。人類日趨理性的文明正在摧毀自由的天性。還是孟非的那句話，隨遇而安，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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