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人學習中國古代文化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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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藝術」（yiwai11）授權轉載

你一定聽過公開課吧？

如果你要問我印象最深的公開課，我會說，是在33年前。

就在沒有網路沒有水軍的1984年，中國曾經出現過一次轟動全國、甚至在世界範圍內都罕見的大規模公開課。

那是在廣州中山紀念堂，總在場聽眾人數超過了12000人。

有意思的是這堂課教的並不是什麼「快速實現財富自由」，也不是「30歲以前做最好的自己」，而是「語言學」。不僅科目偏門兒，主講人還是一位連說話都費勁的老頭。

這位老頭就是我們今天要講的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王力先生。

他是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人，季羨林、汪曾祺…這些大師名人，都是他的學生。

我們今天說的普通話、在語文課上學的詩詞歌賦文言文，都離不開他的貢獻。整個中國古代、現代的語言體系建立，他是最最關鍵的那個人。

這樣一位垂垂老矣的先生，講的還是一門如此偏僻高冷的學問，卻能一下子吸引來一萬兩千多的迷弟迷妹，可見其魅力！

王力24歲時，年輕氣盛，還特別犯「軸」。當時他所在的上海南方大學的校長叫囂支持帝制復辟，他看不下去，公開抗議校長。

要知道，王力能來上海上學都是靠同村老師的資助，一個沒有錢沒有人的窮學生敢跟校長懟？註定得捲鋪蓋滾蛋。被趕出校門的王力只好轉入了上海國民大學。

王力上海求學期間和同學們的合照。左一為王力。

沒過多久，清華國學研究院面向全國招生，學霸王力抓住了這次機會，從上海一路到北京，在這碰見了影響了他生命的四位重要老師，國學院四大佬——陳寅恪、王國維、趙元任、梁啟超。

國學院四大佬：陳寅恪、王國維、趙元任、梁啟超

這四位導師，每一位的名字都是如雷貫耳。這四個人，領域不同，立場不同，但卻都不約而同地對王力傾囊相授。

跟著這四位百科全書式的老師，想學啥，還不是分分鐘任你挑。但是我們的耿直boy王力卻放棄了文學、史學這些大熱門，非要選了個當時國內很少有人研究又很難、同時也非常稀缺重要的學科——語言學。

在趙元任的建議下，王力跑去了當時世界語言學中心巴黎進行深造。

1932年歸國後，他回清華任教。但是在當時的中國，語言這東西是真不好搞。大清滅亡，列強入侵中國。跟混亂的局勢一樣，語言方面也亂了套。

轟轟烈烈的白話文運動雖然破除了文言文獨霸的局面，卻沒能給中國一個統一的語言體系。說文言文的，說白話的，還有西化的白話，各種方言……亂成了一鍋粥。

哪怕是大學生，語法也是慘不忍睹。翻遍教材，也只能找到一本30多年前的、並且完全是把英語語法硬套進漢語里的《馬氏文通》。

也就是說，當時的人們，根本沒法「說人話」。可是你要知道，語言是一切的基礎，小到日常溝通，大到文化承載，靠的都是語言。

沒有一門統一的語言怎麼行？

王力又一次站了出來，他立刻呼籲當時的國民政府牽頭制定一部標準語法，但呼籲了很久也沒有動靜。

好，你們不管是吧，那我來管！

於是他又一次搞起了「事情」，一個人扛起中國語言學的大旗。

然而旗沒扛多久，就開始打仗了。但即便是在昆明流亡的苦逼生活，都沒能阻止這位寫書小能手的決心。

人家逃難他寫書，沒桌子椅子要寫書，飯都吃不上了要寫書，日本人天天轟炸他寫書，反正不管別人在幹嘛，他都在寫書。

西南聯大中文系合影：從左至右為朱自清、羅庸、羅常培、聞一多、王力

抗戰結束，他交出了《中國現代語法》、《中國語法理論》及普及版《中國語法綱要》三本沉甸甸的書。破了《馬氏文通》生搬硬套西方的bug，讓漢語有了屬於自己的語法。中國人終於可以說自己的「標準人話」了。

而新中國成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進行漢語簡化和普通話普及工作。幫助中國降低高達85%的文盲率。

現代漢語好不容易搞出了苗頭，耿直boy又和自己犯上了軸。不行，咱們中國的書面語言有3000年的歷史，現代人光會說自己的「人話」，不懂老祖宗的「人話」怎麼行。

於是，他一口氣都沒歇又展開了古代漢語的教材編寫。《詩詞格律》《古代漢語》《漢語史稿》…等一批現在中文系的經典教材就是這時候產生的。

這麼說吧，如果沒有他，別說詩詞韻律了，連一個簡簡單單的通假字「說」通「悅」咱們都不一定分得清。

而這次他和自己的較勁，一較就較到了去世之前。

那場12000人的公開課後，王力先生開始了心中理想字典的編寫。那個時候，他已經86歲了，仍然每天伏案工作近10小時。

奈何人生的時間如此有限，沒等他編完這本心心念念的古漢語詞典，就撒手人寰。

去世之前的絕筆，他寫道：「張雙棣（王力學生）答應替我編亥集，我做什麼呢，整天疲勞。」

那本王力先生直到逝世都挂念著的字典，由他的學生們整理出版，最終命名為《王力古漢語字典》。

這本字典，也是先生留給我們最後的溫柔。

語言是文化的基礎，先懂語言，再懂文化。

先生的一生，都在用語言為基底，向我們傳遞著中國文化的永恆魅力。

這也是為什麼，先生要在1961年編完那本經典教材《古代漢語》之後，又把其中古代文化常識的幾章，再次擴寫成書。

這本書，就是《中國古代文化常識》。

雖為「常識」，卻是引領我們深入了解中國文化的「百科全書」。

繼承古來之傳統，傳遞現世以文明。是先生的信念，也是他一生的寫照。

秉持著先生的信念，同時也為了讓我們自己的傳統文化普及於世，意外團隊以先生主編的《古代文化常識》為藍本，邀請各個領域的頂尖學者，精心打造出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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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存在至今的國家，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的文化血脈雖歷經浩劫卻仍延續長存。

其實無論是王力先生的著作，還是我們的中國文化通識課，所求的，都不過是傳承。

都是讓歷經磨難卻仍能不斷延續的中國文化，繼續給我們以滋養，讓每一位中國人，都能一直有立於世界的自信。

— 附：《中國文化通識課》課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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