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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族貴族後裔憶偽滿洲國(二)

作者:彰無忌


滿族貴族後裔憶偽滿洲國(二)


父親的記者生涯

滿洲通訊社位於新京五馬路,咖啡色俄式3層筒子樓,縱長近百米,外觀龐大。農業課就兩個人,日人森川和我父親恆歷。森川畢業於日本陸軍軍醫學校,在馬尼拉被美軍炮彈炸斷了腿,從此棄武從文,走路再離不開手杖。


1942年「天長節」(天皇誕辰),我父親跟訪溥儀「巡狩」,率群臣魚貫而行到關東軍司令部祝壽。出宮前,廣播電台向全市廣播「皇帝陛下啟駕出宮」,打頭軍警凈街車,大吉普,兩側寬踏板。一面站倆軍警,挎紅纓駁殼槍;其後30米是一輛紅色敞篷轎車,車上插一面黃旗,吉林省警備司令官吉興年人的感情。農大林科的同學由山前教授帶隊,所到之處日本人相對友好。在新漓火車站,同學們看到日本少年兵登火車,在莊重的軍樂中,日本母親、奶奶們攔著火車,要兒子要孫子,在街上看到標語寫著「為聖戰報效天皇」。回來的路上,幾個朝鮮人從清津跟到平壤,晚上非要跟我父親他們座談不可,操著結結巴巴的漢語講朝鮮亡了,接著就是滿洲了。朝鮮抗日英雄安昌浩說得好,日本是個島國,深知一旦受到外人侵略,連個退路都沒有,所以民族凝聚力很強。這種凝聚力一旦向外爆發,便變成了對其他民族的侵略,變成一種可怕的野蠻性。幾個朝鮮人說著說著竟唱起安昌浩作詞的《思念祖國》:「我獨自坐下又思念起你,我的祖國:你在哪裡,我為你願意獻出生命。盼望那一天……」唱完抱頭痛哭。開始同學們擔心他們是日本派來進行試探的特務,看他們悲憤難抑的樣子,同學們信了,背著教官,將身上帶的錢都給了朝鮮青年。


我父親以全年級第三、柔道一段的成績結束了大學生活。這時我奶奶已經去世,那一片山林也沒蹤影。正琢磨何去何從,前山教授找到我父親說:「恆歷同學你是一個有為的滿洲青年,拿我的信去吧!我的同學井木是滿洲通訊社次長,找他工作的有。」父親到了長春,井木看完信後,突然一個變臉進身,我父親一愣,馬上縮腹控背,一把抓住他將軍,全黃綬帶戴著3枚勳章,頭頂插迎風飄擺的鵝毛,雙手拄著戰刀端坐。隨其後是溥儀乘全紅封閉卧車,兩側摩托車護隨,沿途每20米一個軍警面外而站。路人津津有味地止步觀望,也有人擺手表示敬意。關東軍司令部高大雄偉、一層白色大理石基,二至五層為紅磚大屋頂,中央白牆,藍色琉璃瓦,宛如北京的正陽門樓。車駕到達,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參謀長秦彥三郎等官佐九十度鞠躬敬禮,軍樂隊奏起哀婉悠揚的日本國歌《君之代》,溥儀點頭回敬,由司令官陪導進入大廳,正中牆上帷幕里懸掛著天皇裕仁御真影。溥儀上前彎腰致敬,眾人跟著,三禮後,溥儀講話祝賀天皇陛下壽誕。走完過場,溥儀退入便殿,由參謀介紹軍事形勢,為顯示赫赫戰果,允許記者旁聽。當講到關內華北、華中日軍發動大「掃蕩」「鐵壁合圍」、「梳篦清剿」,在強大的攻勢下,旁門左道的共產軍,已山窮水盡時,溥儀阿諛湊趣地問:「共產軍小小的,何犯上用這很多新戰術?」參謀恃才傲物,講起心裡話:「共產軍和國民軍不同,軍民不分,打起仗來就像赤豆混在紅砂土裡,常常越挑越多,數不清……」參謀長搶過話說,共產軍被皇軍圍難在大別山和太行山,缺糧少醫無外援,很快和楊靖宇一樣。


這時侍衛官請溥儀起駕,溥儀站起來和新聞界握手,走到我父親恆歷跟前,父親輕聲道:「皇瑪父(皇爺爺)。」溥儀「哦」了一聲,透過近視鏡,揚一下頭。「我是毓舒的兒子,在《滿洲日報》!」「毓舒哪兒去了,讓他回來,讓他回來。」溥儀點點一頭,走過去。父親木然,溥儀的手太涼,涼得心痛。第二天《滿洲日報》刊登父親撰寫的《天長節,皇上親臨關東軍司令部賀壽》的文章,讓總編刪掉了父親與溥儀在便殿的對話,留下「皇軍輝煌戰果」。

下午父親一般陪森川到日本茶社聽歌,每次都點《後院祭》。森川一邊輕敲著桌子和著節拍,一邊左右搖頭。「後院是個好去處,有三棵梨樹,有三棵杉木,共有六棵大樹,幾隻烏鴉在樹葉中,忙於卸草建巢屋。幾隻麻雀也不閑……前面有杉友的墳墓啊!去祭掃,去祭掃聖墓」。森川兩眼晶瑩地說:「恆,你不知道一發炮彈,我的7個朋友為天皇盡忠……和子本來打算休假,我們結婚。一塊彈皮,劃開和子頸下動脈,我堵都堵不住。在我的懷裡,和子閉上眼睛。」森川望著裊裊的熱茶氣流,伏在桌上,把頭埋在臂膀里。留聲機播放著日本三弦琴《都鳥》,表現春季葦塘,一隻都鳥上下飛舞求偶。


偽滿興農部大臣黃富俊任安東省省長時,深入鄉村,確立水稻、煙草、柞蠶為農業發展方向,並據理力爭,將日本人沒收的蠶農為趕鳥用的洋炮發還。黃任興農部大臣後,勘測北滿土地,按土壤屬性、營養狀態、灌溉條件等分三等九級,作為核對產量繳租的依據,促進了農業發展。但隨著戰事擴大,軍費倍增,日方先後炮製了《主要糧谷統製法》、《農產物交易市場法》、《糧谷管理法》,收購糧一下提到780萬噸。東北民眾口糧實行嚴格的統制配給,大人月供應量7公斤,少年4公斤,幼兒兩公斤。農民苦不堪言,不僅遼西,連吉林、黑龍江都鬧饑荒。我父親到興農部了解這些情況,寫了一篇《明年的地誰種》:「如果政府不適當地提高糧食的收購價格,不開放糧食市場,農民將不願種地……」刊登後,黃富俊將我父親請去,我父親說:「我在安東時,日人成立柞蠶協會,以時價的三分之一強收農民的蠶繭,我向省次長說:『柞蠶為安東農民的命脈,既然不準人民自由販賣,日蠶會社定的價格又如此不合理,農民無利可圖,生產自然銳減,國家人民利益都損失,應當提高收購價格。』結果次長講了一大通,日本保護滿洲不受共匪的騷撓。滿洲人作點貢獻是應該的。恆記者你的願望是好的,但恐難以實現。我這有一些照片,拿去發表沖淡一下。照片都是農民喜笑顏開的假照片。」沒過兩天,這篇報道被檢舉到憲兵隊。偽滿總理大臣張景惠態度鮮明地批示:「日本皇軍賣命,我們滿洲出糧,不算什麼,鬧饑荒勒一下褲腰帶就過去了!」我父親有些緊張,森川知道後親到憲兵隊,說是他讓寫的,與恆歷沒關係,結果被訓一頓完事。


御弟溥傑的二女兒過生日,森川與我父親一起去採訪。溥傑住在西萬壽大街117號,一座獨立幽靜小院,幾百棵橘樹掛滿杏黃色圓球迎風閃爍。溥儀穿一套白西服,不停地照像,顯得比溥傑還高興。祝賀的人中,講了一句希望溥傑先生早生公子。森川以此為標題報道。我父親問森川,生公子怎麼回事。森川說日本國土狹小。人口眾多,而且少煤,缺鐵,無石油;滿洲、朝鮮是日本最理想的建國地。溥儀皇帝一直不生育。軍方將最有生命力天皇親戚恭親華族嵯峨家嫁給溥傑,希望她能為溥家傳人。嵯峨浩懷孕後,日本為保住「滿洲國」帝位,通過「滿洲國」帝位繼承法,其中第五條規定:「帝子孫皆不在,傳帝兄弟及其子孫。」


這表明,未來「滿洲國皇帝」很可能是日本人的外孫。溥儀知道溥傑娶了日本姑娘後,整日心驚肉跳。還好,溥傑深領聖意,一連生下兩個閨女。


哈爾濱之行

《滿洲日報》一名記者到哈爾濱傅家甸採訪,不幸逝世,森川率我父親恆歷去了解情況。哈爾濱原是松花江畔的一個小漁村,1899年沙皇俄國建清東鐵路時從清政府手中買下。哈爾濱分兩區,東區皆櫛比鱗次白色俄式建築;西區為貧民區,以中國人為主,傅家甸就在西區。森川曾在哈爾濱大學醫院工作過,對這裡很熟,對恆歷說:「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我的朋友在等我們。」


夕陽照在江水與樹葉上,是鐵鏽般的顏色,松花江大路兩側柳樹成行,枝粗葉茂。馬車越過一個山崗,見有憲兵站望,森川出示關東軍特務機關證件,在一幢6層的樓前停下。森川告訴恆歷這是白樺寮,哈爾濱軍官中轉站,你作為我的日本來華實習生。正說著聽有人喊:「森川君,你這個怕死鬼還記得我們!」蓄著絡腮鬍子的吉田大君是哈爾濱憲兵司令部的緝查官,他把我們讓進屋,從菲律賓回來的小林軍醫和小林的朋友山本大尉,與森川見面後摟抱起來,原來他們都是軍醫大同學。森川介紹了恆歷,大家圍坐著,幾個異型瓷缸里分別裝著牛奶和咖啡,一個玻璃缸里裝著角砂糖,一盤煎雞蛋,牛肉、豬排、罐悶鹿肉,每人5壺清酒。一邊喝一邊聊。小林說美軍150mm船載火炮,指哪打哪,賽班島5萬官兵被全殲,督戰隊殺了100多人,仍頂不住。登陸艇下來的美軍如潮水,尤其是火焰噴射器,在坑道里都躲不過去,燒得人無法分辨。這是美軍新發明的武器,聽得人都不寒而慄。吉田說:「大本營有人幡然悔悟,不該對美宣戰,已經準備實施本土決戰、最後退到北海道的玉碎案,但被天皇否定」。默不作聲的山本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森川對我父親小聲說:「我的這個朋友,什麼的幹活,我都不知道。」招待端上「金素燒」火鍋,每人又上5壺酒,山本喝得臉通紅說:「諸位,石井中將知道嗎?士兵飲水消毒器,就是他發明的。」森川說:「石井是我們的老師,防疫學博士」。山本喝多了,語無倫次地繼續說:「滿洲、集集集中2000多日本最優秀的生物、防疫、微生物、動植物專家。研究出的鼠疫桿菌、鉤端螺旋病體回歸熱、傷寒菌,足足足以消滅全世界的敵人。美美美國別美,一個城市一枚陶瓷彈(將細菌裝在瓷彈里),就就就全玩兒完。黑山抗聯吃了『民生團』運上的傷寒菌饅頭,全全全部被消滅啦。哈哈……」恆歷聽了汗毛都豎起來!


大廳里奏著日本三弦琴《從長野到九段》,山本見大家洗耳恭聽,來勁兒了:「森川你們不用調查了,那個《滿洲日報》記者,查到有人在傅家甸中國人區的自來水裡放了病毒,很多中國人喝了後死亡,要報道,被我們731給幹掉了。」說到這,他知道走嘴了,忙又說「是生病死掉的」。我父親忍不住發問:「難道只能採取這種絕對的手段嗎?」「泄露國家機密,毫無必要探查,這是哈憲兵隊與731的『五鳳假面具舞』行動計劃,誰阻攔她,誰就滅亡!」我父親不作聲了,心裡默念著:「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谷垣,我要為你報仇!」


死去的記者谷垣俊博是一位具有職業道德的日本人,平時少言寡語,扶危擠困,當得知哈爾濱傅家甸流行傳染病傷寒,自告奮勇來採訪。採訪時他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日本防疫人員以消滅傳染病源為名炸毀多處民宅,強迫集中隔離的以男人為多。參加過鐵路罷工要求改變生活條件的,以及擁有反滿抗日傾向的人,都被確診患有傷寒。傅家甸的中國人、朝鮮人,白俄聚居處那裡的幾千人,都成了傷寒患者,有的一家子死於此難。谷垣記者採訪患者時有一個共同的聲音,停了半年多的自來水,前幾天突然有了,潔凈微甜,喝生水的人全犯了病,有流言蜚語說是抗聯和蘇聯紅軍的間諜給撒的。但自來水廠完全由日本人把持呀!谷垣記者又找到特高科的朋友,終於查清,在哈爾濱附近有一專門生產各類病毒的工廠,濱江警備司令部和哈爾濱特別市警察廳,依關東軍司令部指示由731防疫部隊配合,秘密清剿傅家甸居民,以擴大日本人生活空間。谷垣將情況摘明白了,731的人慌了,於是迎面走來的藝妓將傷寒菌用扇柄扎入谷垣的體內。


抗日去

回新京的路上,我父親一句話也不說。他恨死日本人了,包括對面坐著的森川。森川也匪夷所思,大日本有槍,有炮,何須出此令人鄙視不齒之策?也很憋氣。二人一路無話,下了火車剛出站,我父親聽有人喊「恆歷」,原來是農大林科同學陶元乾。陶元乾拉住我父親的手說:「這幾天我天天等你,走吧,路上談。」對森川道一聲「對不起」,兩人走進車站旁邊的櫻花酒店。


陶元乾點了飯菜,見我父親食欲不振,便問其故。我父親將這次去哈爾濱的經過講述一遍,最後說:「元乾,咱們不能這樣下去了。」陶元乾說:「恆歷,我也是為這件事找你。阜新的煤、鞍山鋼鐵,撫順的石油,都讓小鬼子掠奪走了,經濟部那個次長簡直是妖怪,肆意妄為,按日本企劃院要求每年向日本國內輸送100萬噸鐵礦石。這還不夠,還強迫熱、遼兩省種植罌粟五六十萬畝,並建制煙所,將鴉片拿到華北賣,用這筆款購買開灤煤,每年90萬噸給福岡八幡制鐵,這麼搞下去滿洲的血都讓他們榨乾了。」三江省省長盧元善,來部緊急懇求解決佳木斯冬季煤。按計劃,我調1.5萬噸煤,從阜新運往哈爾濱,次長以影響旅順港裝船為名,打了我好幾個耳光,還說我破壞大東亞聖戰。恆歷,我想離開這裡,入關去!我父親說:「我也這樣想!還有幾個朋友,在師大,邀咱們過去。」


二人飯後來到師大。師大階梯教室底部是楔形健身房,十幾個青年圍坐在呂老師周圍。呂老師40多歲,典型的蘇南人,正在講話:「抗日勝利是早晚的事。抗日大同盟是不問政治派別、不分種族的組織,目的是集合一切力量,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要互相幫助,互相提攜……」散會了,恆歷和陶元乾向呂老師彙報各自的情況,希望呂老師推薦他們參加抗日隊伍。呂老師說:「你們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呀。開誠布公吧!我是國民黨吉林省黨部委員,曾在少帥府任書記官,依指示為關內輸送立志抗日的青年。我可以介紹你們到北平,那裡『協和會』有我們的同志,他們會安排你們到大後方。」


兩個年輕人興奮地返回住地,遇見分到滿洲里的林科同學老夏,一問才知道他把一個大發謬論的日籍神道師打了個烏眼青,逃到新京。聽完大家都笑了:「好呀,正愁少伴呢,一塊兒入關的幹活!」

我父親要離開新京了,要人關參加抗日,但心裡還惦念著他「皇瑪父」。當晚,他來到偽滿帝宮。宮裡為支持「親邦聖戰」募捐,將地毯、銅門環、鐵掛鉤、花架都拆走了,僅勤民樓門廳點著一盞燈,像鬼火一樣。父親見到溥儀的侄子毓塘,講了去哈爾濱了解的情況。毓塘噤若寒蟬地說:「可要小心,你知道吳大哥(吳沆業,溥儀的英文秘書,後任偽滿洲國駐日本大使館秘書)因在東京與美國大使館有來往,被抓到憲兵隊,非讓他交代是否有皇上授意不可,折磨至死。吳死前曾托看守,帶信給二爺(溥傑)求皇上說情,憲兵隊警告二爺,嚇得二爺沒敢管。譚貴人多好啊!就是跟皇上講了日本軍人在北平胡作非行,平時對日本人來宮裡要這要那不滿,前幾天生病,日本大夫硬要給輸血,第二天就薨逝了。」毓塘帶著恆歷,剛走到同德殿,聽溥儀大聲嚷著:「你、你母儀天下?呸!」「我憋氣,受不了,我要大清後繼有人!」這是「皇后」婉容。「呸!呸!」「皇上」繼續怒吼。


毓塘小聲對恆歷說:「這事是讓小鬼子給捅出去的……」溥儀離開紫禁城,遣散了太監,帶到天津的男僕都只有十二三歲。其中熱河人氏商家偉,長得白凈大方,做事總恰到好處,溥儀很寵信他,有時令他陪著婉容逛勸業場,到「四聯」做頭,到「東天仙」、「大舞台」聽戲,慢慢就成了老佛爺跟前的李蓮英。到新京後,溥儀把商家偉作為嫡系送到日本士官學校培養,回國後任宮內禁衛軍少尉,與「皇上」、「皇后」形影不離。清朝退政後,遜帝仍居皇宮,內廷渙散,眾宮女視溥儀為玩物,釀成萎症。來到新京,日本憲兵司令部限制溥儀的活動。九月九重陽節,溥儀帶著婉容到大同公園賞花,被一盆光燦燦的鳳尾菊迷住了。溥儀讓婉容托著鳳尾,選好角度,剛要拍照,一隊日本憲兵開來,恭恭敬敬地舉手示意請「皇上」回宮。溥儀極為掃興。從此日本關東軍規定溥儀、婉容外出必須經過「御用掛」的批准。街不能逛了,購物沒有去處,婉容從小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中生活慣了,一下百無聊賴,守著帥氣的禁衛軍少尉,就做出男女之事。宮裡人雖裝著若無其事,但沒瞞過「御用掛」吉岡安直。吉岡命憲兵秘密逮捕商家偉,連夜突審,商招認與婉容的關係。吉岡以張揚家醜要挾唯唯諾諾的「皇上」,逼著溥儀選擇日籍皇妃。而溥儀卻選擇了滿族姑娘譚玉齡……


緝熙樓的燈亮了,毓塘去稟報。溥儀認識恆歷,聽說要走,就說:「走吧!都走吧!朕也想走!」說著停下,望望漆黑的夜空,「我到滿洲是為你們而來的,你們才是這兒的真正主人!」我父親聽著蹊蹺,又不知該回答什麼。溥儀接著說:「日本人要黃金,要大米,連咸鹽都要,靠不住了。成也大和,敗也大和。我溥儀『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恆歷,不管走到哪,別忘了自己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副德國蔡斯墨鏡,「送給你做紀念下吧!」我父親跪下道:「皇瑪父。保重。」說完退出。偌大一座宮殿,僅點兩三盞燈,忽閃忽閃地映著「皇上」飄忽不定的身影。


父親對我說:「轉天,我們3個林科同學,懷著抗日激情,離開滿洲,走進山海關。」


責任編輯 齊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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