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綏中(68) 滿洲國統治下的綏中:國兵漏和「勤勞奉公
「勤勞奉公制」又稱「勤勞奉仕制」,意思是「為國家義務奉公無償 勞動」,是偽滿時期日本帝國主義為支持侵略戰爭掠奪東北資源,修築 穩固後方而在東北地區強制徵集各階層民眾義務出工勞動的一種奴役 制度。是日本侵略者掠奪、奴役、壓榨、殘害中國人民的歷史見證。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帝國主義公然侵略中國東北。為了長期佔有 東北,大肆掠奪東北資源,1934 年在 的策划下成立了偽滿洲國。 偽滿政府順應的要求,開始在東北統治地區強制徵集大量勞工到工廠、礦山、軍事工程等地從事極其繁重的體力勞動,出產大量產品供應日本戰爭需要。偽滿初期在協和會及勞工協會的組織下,華北大批勞工進入東北。但是短短的幾年後,隨著戰事的不斷推進升級,在經濟、軍事的影響下,華北地區入滿勞工數目銳減。而此時的日本政府為應付戰爭的需要,急於把東北建成穩固的後方基地,1937 年起開始所 謂的「產業開發五年計劃」以及龐大的「北邊振興計劃」,加強經濟掠奪, 於是東北各地急需大量的勞動力, 勞動力不足的問題越來越成為困擾日偽的主要難題。在這種狀況下,為確保必不可缺的勞動力,偽滿政府開始加強對勞動力的掌握和管制,1938年12月頒布了《勞動統製法》,1941年9月確立了《勞務新體制確立要綱》,指出「鑒於確保國防國家整備戰時體制不可缺少的勞動力,並對之進行有力統制運用的迫切需要。」由國家設置直接的統制 體制,如勞務興國會等以行政辦法, 採用強制手段實行全民皆勞,達到偽滿洲國勞動力的自給。
隨著日本軍戰線拉長、資源短缺,為彌補勞動力的不足,偽滿政於1912年止式頒布了《國民勤勞奉公法》,用法律的形式規定了未被征為國兵者(即「國兵漏」)必須參加「勤勞奉公隊」,於是在偽滿洲國掀起了大規模的義務奉公勞動。後來農民、工人、職員、市民、學生、婦女都捲入了這場曠日持久的人間悲劇中。據史料記載,1943年偽滿洲國勤勞奉公隊員有10萬人,到1945年達30萬人,是當時勞動力的主要來源。在形形色色的勤奉隊員中為修築軍事工程的農民所遭受的苦難最深,生活環境最惡劣,勞動強度最大,死亡人數也最多,但卻由於種種原因長期不為世人所知,綏中縣曾經有大批勞工赴烏奴耳「勤勞奉仕」。
1941年1月,日本侵略者為了防庄蘇聯紅軍進攻東北,在鳥奴耳修建軍事工程。每年奉天省將招工指標下達到綏中縣,然後再分配到下屬的1街23個村。1942年2月,縣公署下令強征2160人去鳥奴耳「勤勞奉仕」修築軍用公路,為期6個月。全縣1181個自然屯按人口均攤名額,平均每個屯子去2 3人。當時適齡的青年必須每年檢查 參加「國兵」,三次不合格的稱之為「國兵漏」,村裡有每戶的「國民手賬」(相當於戶口),詳細記載著每個適齡青年的具體情況。根據《國民勤勞奉公法》的規定,「國兵漏」必須參 加勤勞奉仕,如若不去懲罰極其嚴厲。於是家庭貧困無錢找人頂替或通融的人就按抽籤的方式決定了自己未卜的命運。
綏中縣勞動科勤奉股按「勤勞奉仕隊」大隊、中隊、小隊、分隊的四級編製,組建了兩個大隊六個中隊。全體勤勞奉仕人員在綏中縣城集合,偽縣長姜英藩和副縣長山上榮為了安撫民心,召開「歡送會」,許諾隊員們到鳥奴耳吃得好住得好。
隊員們一個個愁眉苦臉排著隊出發到車站,就像運送貨物一樣被裝入悶罐車,列車緩緩開動了,站台上哭喊聲響成一片。列車走戶七天七夜,只在錦州、瀋陽、長春、哈爾濱幾個大站停留,允許出去大小便,其餘小站一律不停。人們不知道時間,只能以每頓發給的兩個饅頭來斷定走了多久,幻想著到了目的地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可原來只是黃粱一夢。
悲慘的奴隸生活
勤奉隊員到達鳥奴耳後第一大隊駐在鳥奴耳,第二隊駐在距離15公里的伊利克得。到那一看才知道烏奴耳是個小鎮,只有幾百戶人家,四周是荒郊曠野。工地就在鳥奴耳的深山溝里。隊員們住的是用葦席搭建的「馬架子」屋(老百姓對牲口住的地方的一種稱呼),兩府頭是門,中間走路。一小隊60人睡對面鋪,中間挖一道水溝,水溝兩邊在征挖起的土上就地鋪草,這就是所謂的「炕」。條件好一些的小隊睡的是距地巧公分高的用木板鋪的所謂「鋪,』.樣的屋子夏天炎熱潮濕,蒼蠅蚊子亂飛,毒蛇到處爬;冬天北風呼嘯當寒冷極了。在惡劣的環境中,由於住勤處十分狹窄,睡覺的時候人挨人特別擁擠,連翻身都困難,以至於要翻身大家一起翻。勤勞奉公隊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每天進行異常嚴格的軍事訓幼,一切以吹號聲為令。早晨起床五分鐘內要完成一切內務,如穿衣、疊被、打綳腿,緊接著是列隊出操,如果誰的動作稍微緩慢了一些或者被褥沒有疊成方塊型,馬上就會遭到一頓棒打。出操時完全用日語喊口令,勤勞奉仕隊員報數喊口號也必須用日語,有些新去的農民不會或者忘記了,報數時嗓音不洪亮,管事的日木人_話不說上去就是兩個耳光,直打得人眼冒金星。操練大約半個多小時,左右轉、跑步、止步走、齊步走,揮舞農具刺殺等等名目繁多的練習項目。然後才可以洗臉吃飯去上工。
勤奉隊的炊事班設在中隊部,每小隊吃飯前派兩個隊員到這裡打飯。三頓飯喝的是能照出人影的小米稀粥、玉米而粥,有時分給兩個地瓜而或者是玉米而做的窩窩頭,就一點用白菜蘿蔔腌的鹹菜,由於少得可憐,勤奉隊員根木就吃不飽。即使這種情況還是條件好時才能享受的待遇,隨著戰爭的不斷深入,糧食極其短缺再加上各級管理隊長的剋扣,後來發給勤勞奉仕人員吃的是橡子而做的窩窩頭,副食甚至是鹽水。橡子而在當時的綏中也只是給牲口吃的東西,人吃了以後特別十燥,大便拉不出來,沒辦法只能用手摳,許多人就這樣被折磨致死。由於吃不飽,有些人就冒著挨打的危險去地里偷著挖蘿蔔、土豆吃,蘿蔔都分了,那也幾口就吃掉了,鳥奴耳附近的山上連野菜都被挖光了。從綏中臨走時發給的幾盒『勤奉煙』到那兒餓得人都沒心情吸。
勞動的時候只給送一次水喝,天氣太熱酷暑難當時隊員們就接高山上流下來的水喝,那水都帶綠毛,喝完後人就浮腫。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人餓得都直打晃,卻還要每天參加重的超出身體極限的勞動。
偽滿時期日本人為了節省開支,大量重複使用勞動力,綏中農民在鳥奴耳修軍用公路完全靠手工勞動,勞動的強度極大,超出身體體能。挖溝、運沙、填土、修整路而,什麼活都干,幹活稍慢就要挨打,持槍監管的日本兵走上前就是一槍托先把人打倒在地,然後用皮靴狠命地瑞,打得隊員們鼻口流血。勤奉隊每天必須拚命完成各小隊劃分的數額,完不成不準同去吃飯,逐個挨打。各級隊長也拎著鐵鍬或洋鎬把,到處溜達著像凶神惡鬼一樣進行嚴格的看管,許多人慘死在工地上。
不屈不撓的反抗鬥爭
日本人為了防止勤勞奉仕隊員逃跑,把勤奉隊員自己的衣服收繳上去,頒發了統一的黃色服裝,帽徽、袖標、胸章都印上『勤勞奉公隊』字樣和標誌。每個小隊夜間輪流有兩個打更的人看管防範,隊員夜間出去大小便須向打更的人報告,席棚外而圍著一道鐵茲網,對而住著日木兵不分晝夜站崗監視。在嚴酷的統治下,人們以默默的對抗來抒發對日木侵略者的仇恨和反抗。日木人規定「勤勞奉仕」隊員每天早晨吃飯之前必須排好隊低頭默禱,呼喊日語口號,意思是「感謝日木天神賜飯,共建國家』,但是勤勞奉仕人員常常用中文諧音「你大大給罵死」來詛咒日本人,希望殖民者的統治早些垮台。還有一些膽子大的勤奉隊員為了活命就試著逃跑,可是由於鳥奴耳周圍都是荒山,野獸出沒,再加上吃不飽飯體力不支,大部分人被抓同來或者拋屍荒野,被抓同的人無一例外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棒打、挨餓、冬天澆涼水,許多人被折磨致死,但是逃跑的人卻一天多過一天,從未間斷。
艱難的環境更加促進了民族的向心力。那時候大家都互相照應,誰有病就幫忙看著,不讓日本人發現,因為一旦說有病人,日木人就把有病的人給扔出去。對於病重的人,日本人怕是傳染病活著就被用火燒了,當時東庄的朱維山就是得病不給用藥,澆上汽油給活活燒死了。勤奉隊員李永芳暈倒後,同村的左春田等人把他抬到屋裡,摸一摸還有氣,沒有葯就用土方法一一洋釘子扎身體,手腳和腿都扎出血,疼得有知覺了,經過一天一夜才慢慢醒來,搶同一條命。
全縣兩個大隊六個中隊因感染傳染病死亡960多人,患病修養300餘人,去時2160人回來1000多人.留下姓名的有綏中鎮的高省時、東園子馬寶林、小鐘鼓屯楊祥林、寬邦金玉珠等都把生命留著烏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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