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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樓宇烈教授:佛教前世今生

北大樓宇烈教授:佛教前世今生



佛教的創立

佛教能密切地融入中國文化,這跟它本身的特點是有關係的。我們來看佛教的歷史,佛教創立於公元前6世紀的古印度,古印度與現在的印度完全不一樣,從地域上講它比現代印度範圍大得多。


佛教的創始人實際上是在今天的尼泊爾境內,當他在公元前6世紀的印度創立佛教時,印度社會的等級制鮮明嚴格。整個社會分為四大種姓,種姓之間幾乎不能通婚,有些場所某些種姓也不能去,一直到現代印度這種制度也有表現。


最高的等級是婆羅門種姓,婆羅門是當時在印度佔主導地位一種宗教婆羅門教,這個宗教的神職人員掌握了與神溝通的大權,是社會中最高的種姓等級。


第二等級叫做剎帝利,這個等級主要是武士們、帝王君主們,也就是掌握社會政權軍權的那一幫人,當時印度都是地方政權,佛教創始人就誕生在這樣的階級里,他的父親是一個地方政權的首領,歷史上稱為凈飯王,釋迦牟尼佛是王子、太子,所以又有太子佛的說法。

第三個階層是吠舍,這個階層指有自由身份的商人和手工業者,是一些掌握經濟命脈的人。


第四個等級叫首陀羅,是受人管制的奴隸們。


當時印度的就是這樣等級森嚴的社會,等級觀念深入印度人的骨髓,它的所有宗教也圍繞著等級制度來構建,婆羅門教某種意義就是來維護這樣的社會的。


婆羅門教是多神信仰的宗教,它認為世界萬物是神創造的,但不只有一個唯一的神,而是有多種神,神的分工不同,有的負責創造維護,有的負責破壞,這樣就完美地解釋了世界的各種變化。


然而人要尊重所有的神,人的命運也掌握在這些神的手裡,這些在今天的印度教中也有體現。落在什麼樣的階層,都是神安排的,要安命,所以印度人宿命的思想十分深刻,整個的社會文化環境就是這樣。然而社會上也有很多對以婆羅門教為主體的宗教思想進行了批判,提出了不同意見,在公元前6世紀的印度就出現了沙門思潮。

佛教對婆羅門教的批判


佛教就是沙門思潮中的一種思潮,它的影響最大,就在於它鮮明地提出了跟婆羅門教教義根本對立的理論——佛教認為世界不是神創造的,萬物是因緣聚會而生成的,不同的因緣相聚形成了不同的事物,這就是佛教最根本的理論——緣起論。


人則是五蘊積聚形成的,五蘊就是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色是肉體生命,受、想、行、識是人的精神生命,受就是感受,想是思考,行是動作,識就是識別、辨別,這五方面聚在一起就構成一個自我,萬物皆是如此。


物質是由四大構成的,四大就是地水火風,這四大凝聚了就有各種各樣的物質了,一切都是因緣聚會,緣起緣生,不是神創造的,這就與婆羅門教針鋒相對了。


佛教強調因緣的必然性,而中國文化看重偶然性,佛教的緣起強調前後因果的必然性,這些東西聚在一起必然會產生這些東西。所以緣起論把世界看成一個整體,不是一個孤立的由神創造的。

由於每一個體都是由神獨立創造,每個個體之間就沒有多少聯繫,所以西方文化中個人的獨立性就很強。佛教用四句話來概括它的緣起理論——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


生滅是從時間關係來講,有無是從空間關係來講,萬事萬事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來講,都是密切關聯的,你我離不開的,天地萬物共生共存,世界是一個整體。所以佛教沒有造物主概念,佛不是造物主,這是佛教提出的重要觀點。


第二,婆羅門教認為命運由神來決定,佛教講命運不是由神決定,而是由人自己來決定的。這就是佛教因果業報的理論,你造了這些業,也就種下了因,就結出果來,受到相應的報。佛教強調因果業報中的必然聯繫,有這樣的因就一定會有這樣的果,有這樣的業就一定會受這樣的報。


總的來講命運不由神來決定,而是由你自己來決定,自己造這樣的業,就會受到報。而由因轉成果,則需要一些條件,不是簡單直接的,因緣(緣就是各種各樣的條件)聚會了才會有這樣的果。所以我們常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皆報」,「時候」就是指條件成熟了,條件沒成熟因不會轉換成果,條件成熟才會轉化。這就是佛教的因果業報,其實跟它的緣起理論完全一致,可以說是從緣起理論發展出了因果業報。

因果業報用到人生命上,我們常常會講前世、今世、來世三世因果報應。因果報應與印度文化的生命觀有關,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不同文化有不同的生命觀,不同的生命觀也就決定了不同文化中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生活樣式、信仰習俗,了解不同的生命觀非常重要。


佛教的生命觀


佛教的生命觀,是在印度文化的生命觀整體下發展而來的,也是在衝破印度的生命觀。所謂生命觀就涉及到生命是怎麼來的,是如何延續的,意義又何在?世界上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生命觀,典型的有三種:


一種是以基督宗教為代表的生命觀,這種生命觀認為生命是獨立的個體,由上帝創造,上帝創造了肉體生命還創造了靈魂。每個生命都具有獨立性,生命的延續是由上帝不斷的創造新的生命,一個舊的生命去世以後,他的靈魂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獄,新的生命是完全獨立的。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聽從上帝的旨意,為上帝增加榮耀,去實現上帝的理想,去體現上帝的愛心,也給自己靈魂的救贖創造了條件;


第二種是印度的生命文化觀,可以稱為一種輪迴的生命觀,它也強調生命是由神來創造的,所以每個生命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在印度文化中,神創造生命後生命的延續是靠已生成的生命自身再來,不是神繼續創造新的生命,這跟基督教不一樣,這叫做輪迴。所以我們不要以為輪迴是佛教的,輪迴是印度文化的,是印度文化的生命觀,神創造生命以後這批生命不斷地自己再來。


生命在六道中再來,這一世是人生下一世可能就是馬生,是一種輪迴的生命觀。生命意義在於為自己的下一生創造一個更好的條件,祈求下一生。


所以佛教講人生難得啊,這一世做了不好的事情,下一輩子可能就墮落到畜生道去了,人生的意義就在於做善事,下一世到一個更好的道或者生命環境裡面去。這是印度文化的生命觀,所以因果報應關係體現在個體生命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它同西方生命觀都強調個體性;


第三種就是中國文化的生命觀。中國文化的生命觀認為生命總的來源就是天地,每一類生命的延續是從祖先而來,個體生命是一類生命中的一個環節,個體生命會死亡,死亡後它的子女延續了它的生命。每一個體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續,所以中國的因果報應關係里強調的父母跟子女之間的因果關係,中國人常講要為子孫後代積德,不是為自己來生積德。


現在的中國人既有為子孫積德的概念,也有為自己來生積德的概念,就是受由佛教帶進來的印度文化的影響。為什麼要講是佛教帶進來的印度文化呢?因為我們現在很多人把來生觀念視為是佛教的,認為佛教追求的就是來生。


但佛教追求的是今生就要了斷,不要有來生,這也是佛教在印度文化環境中,對婆羅門教的輪迴生命觀的一種認識。佛教認為生命本身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一個生命有八苦纏繞,生命的循環中是永遠斷不了這個苦的,只有了脫生死超越輪迴。原始佛教追求的就是一個沒有來生的境界。


佛典中表達的佛教生命觀


佛教是如何在佛典中表達它的生命觀?我們從《阿含經》裡面來看看是怎麼來描述阿羅漢的。羅漢是一個境界,已經達到了涅槃的境界才能稱羅漢。羅漢有什麼特徵呢?四個特點:第一,所作已辦。就是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通俗來講就是凡塵已了,塵世的東西皆以了脫。


第二,梵行已立。梵行在佛教里指清凈之行,梵行已立說明阿羅漢已經把清凈之道的東西樹立起來了。


第三,生死已了。不會糾結於生死。說到底人最糾結的東西就是貪生怕死。阿羅漢已經把生死看破了。


第四,不受後有。就是不再有來生了。


所以當年佛陀要死了,在《阿含經》裡面記載,他的信眾們哀求佛陀不要走,佛陀認為凡事有生有死,不能不走,也不會再有來生。所以阿羅漢這種涅槃境界,叫做有餘涅槃,所作已辦,梵行已立,但是肉身還在,所以叫有餘涅槃。而佛陀臨終去世以後成為無餘涅槃,連肉身都沒有了,達到灰身滅智的境界。


佛陀臨終前告訴他的弟子要以戒為師,遵守戒,向戒學習。在佛教的經典中流傳著一個戒,被稱為根本戒,也被天台宗創始人智顗大師稱為七佛同戒,也就是到釋迦牟尼為止的七個古佛所共同遵守的戒,就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


遵守這個就是佛教徒,不遵守就不是。釋迦牟尼就是能凈,能凈化自己的心靈。這才是佛教徒最根本的標誌,吃素之類的根本不是佛教徒的標誌,大家現在搞混了。最根本的戒,不是不吃肉,而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佛陀告訴信眾依法而行就可以了。


佛教講究自覺,自己通向彼岸的道路,不是依賴神。當然今生若是無法了斷,佛教也不否認你下一世接著再修行,後來的佛教中就有累世修行的問題,這是受印度文化環境影響的體現,佛教也不是不變通的。禪宗講一生成佛,就是重新回歸了佛陀。


所以印度的文化也造成了佛教理論的複雜化,佛教後來的理論發展在印度本土就發生了很多變化,傳到中國後又在中國發生了很多變化。現在的中國中的佛教,不能簡單地用印度的佛教來解釋。中國主導的佛教就是禪宗,禪宗對佛教本源性的東西恢復了很多。同時又適應了中國的文化環境,值得我們注意。


佛教中的「無常」


佛教的世界觀就是一個緣起論的世界觀,世界的每一個部分都是相互關聯在一起的。而且有緣起就有緣滅,有緣聚就有緣散,緣起的法不具有永恆性,處在不斷地生滅無常的過程中,所以世界上沒有事物是不變的。最初的佛教主要要說明人生的無常,因為人總是覺得「我」是永恆的,把「我」看得很重,沒有想到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看不到自己的無常。


最初釋迦牟尼是要破「我執」,對自我的執著。「我」就是一個五蘊體,生命是無常的,只是暫時把五蘊積聚的東西稱之為「我」,沒有獨立的「我」。一切緣起法的根本特點就是,無常、無我,無常是從生滅聚散來講,無我是從沒有獨立自性來講的。佛教里的「空」,也就指這個無常、無我。


我們也就常說,緣起性空,性是從緣起體的本質來講它是「空」的。「空」不是講一無所有,而是指緣起體的無常、無我,不能理解為空無所有。認識了無常,我們就不會執著於自我,貪求於外物。


早期釋迦牟尼的佛教就是在於破「我執」,他去世後一百多年,後世有許多理論討論,但都強調破「我執」,對於外在世界,有的不去討論,有的乾脆承認外部世界存在,只有「我」是無常的。


所以我們常概括早期佛教為小乘佛教,小乘佛教的特點是「我空法有」,主體的生命是「空」,外在的世界是「有」,是恆常獨立真實的,只有「我」是虛幻不實的。到了大乘佛教才講「我法二空」, 客觀外在世界與生命主體一樣,有生住異滅、成住壞空,有生存變化的過程,與生命體是相同的,要認識到「我」的無常,也要認識到外在世界的無常,一切皆空。


大乘佛教的出現


大乘佛教出現離釋迦牟尼去世也有五百年了,佛教在流傳的過程中一直出現各種不同的經,有很多經不是佛陀寫的,也不是印度產生的,但傳播了佛教的思想,也在社會中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是否真假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歷史上一直有經的真假的討論,有的東西很明顯是中國人造的,你可以因此說它是假的經,但若產生了一定的社會影響,也沒必要否定它。所以佛教里真假的問題,要看以什麼樣的標準來定,這樣的真假辨明又有沒有意義?


信仰的東西不要簡單的用真偽來判斷,像《楞嚴經》,不管怎麼說,它在顯密二教中間都有重大的影響,這是沒問題的,在藏傳和漢傳佛教中都影響重大。


佛教有很長的發展過程,佛陀在世以及他去世後一百多年,佛教內部基本上還有一個比較統一的認識。佛陀去世一百多年以後,人們逐漸對佛教的義理產生了一些看法,比如說輪迴的問題,因為一講到輪迴就要有一個載體,這個載體就是靈魂,有靈魂才能夠轉世,而佛教沒有一個主體的我,沒有自我,聚散就是隨意自然的。


所以中國南北朝時期就有神滅神不滅的一場大討論,好像認為佛教講神不滅,而中國人講神滅,其實佛教本身不講神不滅,而是佛教帶過來的一些理論裡面帶有一些靈魂不滅的思想,所以中國人認為佛教講靈魂不滅,靈魂轉世,其實也是因為佛教裡面發生了一些變化後才有的。


關於善惡問題也有一場大討論,後來大乘佛教基本接受的一個理論就是——本性清凈,客塵所染,人的本性是清凈的,是外邊吹來的灰塵把他弄髒了,神秀就講「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不要讓灰塵沾染了菩提樹,就是這個體現。這個解釋慧能不滿意,就改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如果把生命看透,還能惹什麼塵埃呢。


從最初的佛教來看,佛陀還是看到了人本性的污濁的,人生活在污濁世界,要處理這個污濁世界,把身上的污濁去掉,了斷紅塵,樹立梵行,修清凈之道。


那麼又有一個理論問題,像達到有餘涅槃的羅漢,已經達到涅槃境界了,但是肉身還在,他是否會倒退呢?第一下覺悟了,後來又禁不住世俗的誘惑,會不會又倒退呢?這也是當時一個討論的問題。


為什麼佛教會在印度本土斷絕,是因為佛教發生了質變。到了大乘佛教之後,佛教開始產生了救世主的概念,這個概念在印度公元1世紀開始出現,救苦救難。


大乘佛教里開始把活菩薩神格化,和印度的其它宗教一樣,有了救世的功能,人們想著靠佛菩薩來解救我們的苦難,這種變化在人們心裡是很正常的,並非是不好的。


佛教的根本精神是自力,其它宗教講求它力,佛菩薩是啟迪你的智慧,通過你自己的智慧來拯救你自己。後來佛菩薩慢慢地變成一個外力,我們要以靠他來救助我們,不是轉化成為自己的一種智慧來使自己得到解脫。


這兩種信仰不分好壞,我們常講人在做天在看,把天也看做一個外在的力量,但中國人最強調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也不排除有天來監視我們,有的人心中天是自然的天,有的人心中天是自己祖先的天,有的人認為天就是造物主,有的人則「以民為天」,天是最根本的東西。


因果報應也不要以為是僅僅報應在自己身上,佛教經常講有個業也有共業,個業是自己所作所為,共業是整個社會的作為,所有的個業合在一起也就是社會共業,大家都做好事,社會正氣就上揚。個人犯下的個業,不是自己承擔就行了,會影響到別人身上,個業共業是聯繫的,要把個人的善業種好,才有好的社會共業。


佛陀去世後,佛教內部出現了很多理論問題的爭論。開始時有兩派,後來每一派又分出許多細支,到我們所稱的部派佛教時期,一共有二十個部派。公元之際,各派重新整合為兩大派,一派叫做上座部,一派叫大乘。


大乘佛教把以前的佛教稱作小乘,為什麼用「乘」這個概念?「乘」就是我們所說的乘車的乘,也是車的意思。大乘就認為自己是一輛大車,而認為小乘是一輛小車。小車只能載自己,早期的佛教也確實注重自我的解脫。大乘佛教要普渡眾生,不僅自己解脫,還要幫大家一起從苦海中解脫。


大乘、小乘就是從這個角度來講的。「小乘」這名字帶有些貶義,常常稱他們是「自了漢」,自己把自己了斷了就行了。反過來,早期佛教並不認同這樣的說法,他們認為大乘佛教的很多方面已經背離了佛陀的本意了。在佛教發展過程中,自我解脫後總要幫助眾生解脫,大乘佛教是歷史發展的趨勢。


自我解脫首先要脫離這個污濁的世界,就是「出世」,即離開這個污濁世界。可是大乘佛教要普渡眾生,就不能自己出世,反而要進入這個世界,否則如何能普渡眾生呢?這與早期佛教不同。所以大乘佛教中,許多在家的居士,也就成了大乘佛教重要的象徵或代表了。


佛教塑造了很多大居士,他們對佛教的理解恐怕比很多出家人都更深刻。其實最突出的有一男一女,男的叫維摩詰居士,女的叫勝鬘夫人,有兩部經典專門講這兩個人,一部是《維摩詰所說經》,一部叫做《勝鬘夫人經》,專門描述兩位居士在家的修養。


大乘佛教發展起來後,世間中信眾的地位就突出出來了,出家人也不能光顧自己解脫,要幫助世人一起解脫。後來有一個說法,信佛不在於出不出家,根本在於是否按照佛的思想指導自己的生活,跟早期佛教的脫離世間發生了很多變化。佛教要發展,不可能都去出家,更多的信眾要生活在世間,信「空」就是出世間了。


大乘佛教中觀學的理論發展


大乘佛教的發展需要理論的支撐,所里它在理論上也有兩個大的發展階段,一個是公元1世紀到3世紀,大乘把「空」的理論進行了深入的發展,在佛教里也稱為般若中觀學,簡單講就是中觀學。中觀學就是講對「空」要怎樣理解。


佛教所有的教義兩個可以概括一個是「苦」一個是「空」。生命就是一個苦的過程,從生理講有生老病死苦,從情感看有愛別離苦,相對的還有怨憎會苦,還有求不得苦,最後就是五蘊熾盛苦,就是自我意識太強烈帶來的苦。生命的各種苦惱由什麼帶來的呢?


兩個方面,一個叫做「執取名相看不破」,「名相」就是名詞概念,指東西,「執取名相看不破」就是看不破寶貴的東西,「名相」給萬物帶來區別,讓我們有所偏愛,看不清「名相」代表的東西是無常無我的;第二個是「執我為本放不下」,什麼都以我為本,所以放不下,痛苦煩惱都來。所以說生命可以說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熾盛,這八苦纏繞。


佛陀想當年要求得解脫,就拋棄自己的各種慾望,早期佛教就是這樣修行,叫做「頭陀行」,就是苦行。佛陀早年也是頭陀行,其實並非那麼簡單,幾年後他身體就虛弱了,面臨了死亡的威脅,後來佛陀意識到不能靠苦行抑制自己的慾望,這會產生問題,後來就提出苦樂中道,不放任享樂,但也不絕對地禁止自己,改變了苦行的做法,坐到一棵樹下思考七七四十九天,後來就覺悟了,這棵樹後來就叫做菩提樹,菩提就是覺悟的意思。


佛陀覺悟到了四個道理,也就是四諦,第一,生命是苦;第二,集諦,道出了苦的根源;第三,滅,就是涅槃;第四,道,也就是道路,修行。


四諦就是苦集滅道,集是因苦是果,滅是果道是因。八苦是造的業的集合,我們通過身口意來造業,身是行為,口是各種言論,意就是各種思想,苦果都是我們通過行動思想言論所造的業結出的果。身業有殺、盜、淫這三方面,口業有妄語、綺語、惡語、兩舌這四方面,意業有貪、嗔、痴這三方面,痴就是無明,看不清事物的本相無常。這十業構成了我們的痛苦根本,十業相互影響,而最重要的是貪嗔痴,佛教的著重點也就是熄滅貪嗔痴。


貪嗔痴佛教里又叫做三毒心,所以佛教講人有八苦纏繞三毒攻心。佛教就是來治我們的心,消滅我們的貪嗔痴。早期佛教就制定了戒定慧來對治貪嗔痴三心,現在的南傳佛教的理論就是以戒定慧為核心來構造的。


戒來治理貪心,戒有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這前四戒就是要我們消除身業和口業,第五戒是不酗酒,酗酒以後就會亂性,會做出違背戒律的事情。


定就是禪定,現在東南亞的南傳佛教很重視禪定,現在國內也很流行,叫做「內觀」,通過禪定反思自己,消除嗔心。慧就是智慧,通過禪定認識到世界的本來面目,認識到緣起性空的道理,不被現象迷惑,也就變成了明,能夠看明白了。


而中觀學在「空」這個概念上有了極大的發展。早期的佛教教人認識到生命主體的「我」是「空」,生命由五蘊積聚構成,五蘊散了就沒有了,而大乘佛教進行了推展,提出「一切皆空」,不僅主體是空的無常的,外在的世界也是一樣無常。


更重要的是,大乘不是簡單像早期佛教那樣簡單講事物都是因緣聚合沒有獨立性。按早期佛教的說法,事物都是因緣聚合,那麼便可以把事物分割,直至分為不可再分的部分,佛教稱為「極微」,那麼「極微」是否有自性?


如果沒有自性,事物便可以無限分割下去,也就不存在了。這是早期佛教的理論困難。所以用聚散來講無常,這個理論是不周全的。大乘中觀學就避免了這樣的理論困惑,不就事物的存在與否來講,而就事物的現象與本質來講,事物是「空」,並不否定它的現象存在。


我們認識「空」是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佛教講一個是「幻有」,一個是「性空」,不能離開「性空」來講「幻有」,否則「幻有」會變成「實有」,離開「幻有」來講「性空」,「性空」就會變成「實空」。


所謂的「空」,是就現象「幻有」本身來講,它的本身是「空」的,不是用聚散的問題來講。這就是我們很熟悉的一句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色空不二」,我們不離開現象的「幻有」來講「性空」,也不以「性空」來否定現象存在,不是簡單的聚散問題,「色」與「空」是同一事物的兩個方面。


這就是大乘佛教對「空」的理論新的發展,不是從因緣聚散來講「空」,那樣是離開了現象來講「空」早期佛教容易「離色空」,離開現象講「空」,大乘講「空」恰恰是就現象存在來講「空」,所以也叫作「即色空」,不離開「色」來講「空」。大乘佛教告訴我們,一切現象都是「性空幻有」,本質是空,現象是有,要我們去達到「破相顯」的結果,讓我們看破名相。


大乘佛教第一階段在「空」上面的重大理論發展就是這樣,一個是「一切皆空」,一個是「即色而空」,這也就引起了實踐上的變化,同樣的道理,世間和出世間也是不相離的,我們認識到性空的道理也就是出世間了,內心的清凈也就讓世界清凈了,佛就在你心裡。大乘佛教的這種理論發展是非常重要的。《金剛經》裡面到處講「諸法實相」,就是一個「諸法實相」就是一個「空相」,破我們對一切相的分別心,諸法是無分別的。


大乘佛教唯識學的發展


有和空不是對立的,可是一般人無法看到現象世界的本質是「空」,所以公元3世紀以後大乘佛教發展出了新的瑜伽行派,中國叫做唯識派。瑜伽行派就是從現象世界的豐富多彩來分析,現象世界的是怎麼形成的?是本來如此,還是人的意志加上去才如此的?


我們本身都是認為世界本來如此,所以還是放不下世界的美好。瑜伽行派則說「諸法唯識所現」,現象世界的多姿多彩完全由人的意志決定,是「識」所顯現的,是主觀意志顯現出來的。


我們說世界是什麼的,也往往是從認識上講的,然而世界究竟怎麼樣,還不完全清楚。為什麼現在一些科學家對唯識學很感興趣,就是看到對世界的認識是由人的意識來介入的,人有思想語言可以來解釋世界,所以唯識學講的東西不是荒謬的。


「萬法唯識所現」不是說「識」生出了萬法,而是說「識」識別出了萬法,「識」的功能就是識別。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都有識別外物的功能,這就叫做「六識」。唯識學認為萬物的差別是我們的「識」來識別開來的,六識區別了萬物,再通過第七識「末那識」,把前六識的內容通過第七識轉移到第八識——「阿賴耶識」,也稱「藏識」,就是我們的大腦、心。


而藏到裡面的「識」,又會支配你認識外部的事物。「藏識」也可是說是一個自我,裡面藏了很多的認識不同事物的種子,認識了事物的不同分別就有了偏愛,就有了求,就有了執著煩惱。如果說中觀學要求我們「破相顯性」那麼唯識學要求我們「轉識成智」,要超越識的分別的界限,用智慧去觀察世界,也就不會有分別了。


不要用感官去分別世界,而是用般若這種智慧去消除分別,所以叫「轉識成智」,達到無分別的智慧。所以大乘佛教理論發展的兩個階段,第一個是實相論,第二個是現象論。實相論,也就是把握事物的實相。而唯識學是通過分析現象千差萬別的根源,來超越現象。


這兩個從根本上說是一致的,理論根據都建立在緣起論之上。這就是大乘佛教從公元1世紀到5世紀的發展階段,充滿了哲學的思辨。這不是一般的信仰問題,是從哲學的高度來分析世間萬事萬物的本質,其中理論的玄妙與繁瑣就體現出來了,可以說窮一生之力也研究不了這些佛經。中國也有些宗派就是著重於理論的探討,如天台宗、華嚴宗,這些宗派就是注重理論探求,很是繁瑣,但也有很深刻的影響。


大乘佛教受到印度本土宗教的影響發生變化


印度佛教從大乘佛教開始,既有普及的一面,也有神格化的一面,佛原來只是悉達多·喬達摩一個人的稱號。後來佛帶有神格以後,就不是僅僅一個了,有了過去的七佛,有了十方世界十方佛等等,帶有了救世主的理念。


菩薩本指覺悟的眾生,也被神格化了,現在也帶有了救苦救難的救世主形象,這都是大乘佛教發展中形成的一些變化。印度本土的有神論信仰的宗教,不斷地滲透到佛教里來,佛教在這樣的文化環境中生存,一定要求得其它宗教的支持,佛教里也就產生了許多本來沒有的護法神,如天龍八部、四大金剛等等。


佛陀也被其它宗教吸收,吸收到印度教的諸神之間。佛教受到印度其它宗教的滲透,也帶有了神秘色彩,從公元6世紀開始,佛教出現了密教。密教的理論框架是中觀學、瑜伽行派的綜合,有的偏向於中觀學,有的偏向於瑜伽行派,可以說理論上就是大乘佛學,但它在實踐上則加入了印度教的很多東西。


密教強調修身密、口密、意密這三密,身密表現在各種手印的運用上,密教有很多手印,有著生命的力量,可以來改變命運;口密就是咒語,咒語本來在中觀學、瑜伽行派也有,指的是一些短小、朗朗上口的句子,本指簡單的意思。


但是密教認為這種聲音具有強大的力量,與其研究背後的義理,不如直接把握它本身的力量,所以中國翻譯佛經時也有一條原則,就是咒語不翻譯,保持咒語聲音本來的神秘性力量;還有就是意密,意密就是意念,密教裡面非常強調你的精神要與你所敬仰的那一位佛關聯,在精神上和他溝通。


那麼密宗呢,在唐朝時傳入中國,我們也叫唐密或漢密,這是早期的密宗。密教有這樣基本的信念,第一「菩提心為因」,發求覺悟的心是最根本的;第二「慈悲為根本」,要有慈悲心;第三「方便是究竟」,懂得根據最根本的道靈活變通。


密教在印度本土也有早期後期的發展,後期的密宗越來越受印度本土宗教的影響,藏密屬於後期的密宗。西藏的佛教史分為前弘期後弘期,前弘期就是唐代的時候,松贊干布迎娶尼泊爾和中國的兩位公主,中國的就是文成公主,佛教也跟著傳播進去了,大概在公元7、8世紀。


松贊干布去世後,一位統治者禁止了佛教的傳播,恢復了西藏本土苯教,大概有一百多年。公元9世紀以後,從印度又傳入了密教,那麼西藏的密教主要是這個時期傳入的,我們稱之為後弘期。


印度密教裡面開始形成了輪迴的生命觀,活佛可以轉世,也就帶入了西藏,所以藏傳佛教也就形成了活佛轉世的理念,於是人們也就探討了人死以後靈魂去向的問題。


這些並不是原始佛教的理念。後世後期佛教產生的問題,跟印度主流帶有輪迴生命觀的那些宗教是分不開的。佛教本來自我特色的東西就逐漸丟失了,與印度主流的宗教文化就分不清了,所以印度到了12世紀末13世紀初,佛教就消亡了。所以現在印度的一些佛教信眾,是18、19世紀以後,從東南亞重新傳回的,當今印度佛教所佔的比例是極少極少的。


佛教傳入中國後的發展情況


佛教傳入中國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佛教和中國文化有一種內在的契合,中國文化強調人的自覺自律,靠自己來約束自己,儒家要成聖賢,道家要做神仙,都是強調人自我的超越。


佛教也是強調人自我的超越。佛教在印度受到本土宗教的影響,佛、菩薩逐漸成為救世主,也出現了靠它力解脫的思想,同時也出現了一個離開現實世界的彼岸世界,就是西方極樂世界。凈土是佛教共同追求的,但凈土在什麼地方,各個宗派說法不一。


像禪宗認為凈土就在心中,佛就在心中,但也有信仰他方凈土的,有信仰阿彌陀佛所在的西方凈土,也有信仰東方凈土的。東方有兩個凈土,一個是藥師佛所在的凈琉璃世界,還有一個阿閦佛所在的妙喜世界,天上還有彌勒菩薩所在的兜率天宮。


這些他方凈土中,傳播的最廣的,還是西方凈土。但是在中國的凈土信仰,非常強調自力的作用,凈土宗就宣傳每個人要行善德,往生才能進入西方極樂世界,也是以自力為主。西方極樂凈土信仰中也有一種叫做「帶業往生」,此生的業沒有消除,但是一心向佛,也可以帶著業往生,不過也是要自己放下。


佛教根本上強調自力,跟中國文化有很合拍的地方,所以能於中國文化很好地結合。唐代就形成了中國佛教的八大宗派,其中有一些很難說是宗派,比如三論宗、唯識宗,這兩個宗派稱為學說更合適,中觀學、唯識學是各個宗派都要學習的基礎大乘佛教理論。中國的宗派是以廟產作為基礎來進行有序傳承而形成的,而三論宗和唯識宗傳了一兩代就沒有了,成為個宗派共同的理論基礎。


另外律宗也是各個宗派共同的,在戒律鬆弛的時候提倡律宗,這是各個宗派共同遵守的,它也是傳了一兩代就沒有了,不能稱為宗派。密宗要分開來看,一個是從唐代傳過來的早期密宗,雖也有好幾位大師,但在漢地並無大影響,反被來留學日本學生帶回日本,在日本發展為真言宗,流傳至今。後來印度密教流入西藏,西藏就成為了密教的一個陣地,即現在說的藏密。


還有四個宗派就是華嚴、天台、凈土、禪宗,對中國影響最大是這四個宗派。天台宗是輸屬於中論系統的,也是講走中道、空有統一,提倡「一心三觀」、「一念三千」,要同時認識到事物的「空假中」三個方面。中論思想就是講不能偏於空或有,其中一段著名的諦,「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一切因緣生的法都是「空」,同時我們不否認它的現象是存在的,空假不離這才是中道。


天台宗主要發揮了這樣的中道思想。華嚴宗更多偏向於唯識思想,它對於中國文化思想的貢獻,主要體現在它講的「圓融無礙」的思想。整體和部分是分不開的,部分之間是相互關聯的,每個部分都有整體,「一即一切,一切即一」,這個思想對理學家的「理一分殊」有很大影響。這兩個宗派偏重於理論研究,在修行上都是強調累世修行,而且修行步驟很是繁瑣,所以在唐以後也衰落了。


流傳的最廣是禪宗和凈土宗,這兩個宗派可以說是簡易法門,流傳起來就比較容易。這兩個宗派又很不一樣,禪宗追求「明心見性」、「見性成佛」,凈土宗追求阿彌陀佛接應來去西方極樂世界,中國的佛教發展又把這兩者結合起來,禪凈雙修。


整體來說,禪宗在消除大乘佛教發展中的佛神格化,回歸到自力解脫的道路上,做出了很大貢獻。佛教強調以自己的智慧解脫,我們也可以講佛教是人文的宗教,以人為本的宗教。


禪宗在某種意義上繼承成了大乘佛教的某些優點,同時又排除了大乘佛教發展過程中背離原初佛教的一些現象,它把神格化的東西消除了。禪宗認為一切佛菩薩皆為表法,一切佛菩薩都是在傳達體現佛的精神,不是救世主,拜佛菩薩不是把他當救世主,而是學習他體現的精神,來啟發自己,用自己的力量來解脫。


禪宗代表作《壇經》裡面就記載了四句話,「慈悲即是觀音,喜捨名為勢至,能凈是釋迦,平直是彌勒」這裡面提到了觀音菩薩、勢至菩薩、釋迦牟尼、阿彌陀佛,觀音菩薩體現的就是慈悲,勢至菩薩體現喜捨,慈悲喜捨在佛教中是四無量心,無量就是至高無上不可估量的,阿彌陀就是無量的意思,這四無量心就是佛教通過禪修希望達到的心,慈是給人以快樂,悲是去除人們的痛苦,喜是與眾生同喜樂,捨是放下,所以學佛一個重要的目標就是慈悲喜捨。釋迦牟尼體現的是能凈的精神,就是能凈化自己的心靈。


阿彌陀佛體現的就是平直,平常心是道,不搞歪曲的。所以《壇經》裡面,把大家所認為的救世主,變成了精神品德的象徵,讓大家來學習。《壇經》裡面又講,東方人造了業,希望來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那麼西方人又要向往來生到哪裡去呢?


所以佛就在心中,回歸自心,心即是佛。禪宗的公案裡面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有個弟子問老師,問佛經上講人人皆有佛性,應該如何認識這個問題呢?老師便說做佛用有佛性,做賊用有賊性,只在於怎麼用。「明心見性」,心裡怎麼動了,就會有相應的行動。禪本來是坐禪,也就是外在的形式,但不是根本,只是一個方便法門。


禪宗雖然叫禪宗,卻教人破除對禪的執著,要領會禪的根本含義。唐代高僧宗密分析禪宗,認為禪可以分為五類,第一,凡夫禪,普通人的禪,是人人可以修行的方法;第二,外道禪,就是佛教之外的其它宗教也通過坐禪讓人體會它們的宗教宗旨;第三,小乘禪,小乘佛法的禪,就是讓人觀想「我空」;第四,大乘禪,觀想「我法二空」;第五,禪宗的禪是最上乘禪,破除了一切外在的禪像,把握了禪的根本理念。宗密把禪的根本理念概括為三個方面,第一,自性本來清凈,元無煩惱。


人們的煩惱都是後天自尋的;第二,無漏智性,本自具足。這是一種般若的智慧,本不是外在的。學佛要向內求反省;第三,此心即佛,畢竟無異。心和佛沒有兩樣。最上乘禪是內求的。永嘉禪師寫了一個證道歌,「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行走坐卧,說話與不說話都是禪,禪無所不在,時時有處處有。現在歐洲最大的一個禪修中心,就是以行禪為主的。


禪宗不只要我們破除禪像,燒香拜佛這些外像都要破除,不應該停留在形式上。禪宗講佛與眾生的差別只是迷悟與否,迷是眾生,覺悟就是佛,沒有根本差別,這就完全回歸了佛教最初提倡人用自我智慧超越生死的觀念。


禪宗這種對原初佛教的恢復,應該說只有在中國文化中才有可能,應為中國不相信造物主,相信每個人都有自覺進行道德修養的能力。所以中國歷史上提倡「為己之學」,什麼叫「為己」?我們通常理解為為了自己的私利,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個「為己之學」實際上是要「美其身也」,就是讓自己達到完美,而相對的「為人之學」是把學到的東西當做可以交易的財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實際上指的是,人如果不能不斷地完善自身,那天地都會不容。


整個中國都貫徹著這樣的理念,即人應該不斷完美自己,超越自己,佛教才能融入中國文化。中國也並非沒有神,但中國的神只是把自然現象擬人化,講事物的神妙變化,並不指造物主。


佛教在印度本來不是主流的,而到了中國以後,和中國文化形成很好的結合,也補充了中國文化,如果沒有佛學傳入,也就沒有宋明理學。佛教與中國的儒道都形成了很好的結合和補充。


所以佛教文化在傳承中國文化中發揮了很好的作用。儒釋道三教在近代有著不同的命運,儒家遭受了徹底的批判,而佛教並沒有受到很激烈的批判。


相對來說佛教今日相對興盛,儒釋道本來也有很多共同的東西,通過佛教來傳承中國文化也是一個很好的途徑。我們的民俗活動中,也有許多就帶有佛教的色彩,比如中元節也就是佛教的盂蘭盆節。


我們要認清佛教發展的過程,不能簡單地隔離中國與印度的佛教,也不能將兩者等同。


通過佛教的歷史發展過程,我們需把握這樣幾個根本的佛教理念,理論上講最根本就是緣起和因果,實踐上講主要是要回歸本來清凈的本質。學佛就是要保持我們清凈心,這個道理我們要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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