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
按摩
文 | 萬小賤
黃昏，街邊，按摩店。
人，男人，女人，一男一女，一濃妝艷抹一西裝革履，隔著門框佇立著。
「是你？」
「是我。」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
「我已經來了。」
「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彷彿泥塑木雕的兩人，對峙著，那夕陽卻越發斜了。
「你來幹什麼？」女人最終打破沉默。
「按摩。」乾脆利落，一字一頓，沒有半點遲疑。
女子沉吟少頃，緩緩道：「做多少錢的？」
「一百。」依然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道：「你知道我這裡從不做一百的項目。」
「我只做一百的。」
「可當真？」
「當真！」
女子的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他非常年輕，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會忘記，那是夜一樣的寧靜，海一般的深邃。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決非常人，但她也知道，一百塊的按摩，她是決不會賣的。 周圍還是那麼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夕陽已漸漸要落下去了，她看了看遠處的夕陽，覺得說不出的恐懼。
她苦笑道：「你一定要做一百的？」
「一定！」
「若我不願意呢？」
「你大可試試！」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屋裡的氣氛不由得緊張起來。
許久，她抬眼望著少年，咬牙道：「好，我就給你做一百的保健，一百塊，只是你莫要對外人提起！」
半小時後她那著少年手中皺巴巴的一百塊，少年轉身向門口走去。 這一仗，他勝了，勝得徹徹底底。少年臉上掠過一絲得意。
濃妝艷抹的女人卻從背後叫住了他：「少年！你以為你真的勝過我了么？」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腳步已頓。
「很明顯，我已經以這麼低的價錢做到了我想要的。」
「不錯，一百塊的保健確夠便宜了···」
「那我豈非已勝過了你。」
「只可惜你算漏了一點。」
少年忽然轉過身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已經晚了。
濃妝艷抹的女人輕輕一笑，道：「我的店裡大保健只要八十。」
沉默，許久的沉默。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你那錢可看清楚了？
女人摸了摸皺巴巴的鈔票，紙質很糙。
夜，街邊，按摩店。
人，男人，女人。一男一女，一嬌軀微嗔一一心定神閑。
隔著門框對話著。
「你贏了！」
「我贏了。」
「你終究是棋高一著！」
「我最終還是贏了。」
「我叫翠花。」
「我是徐風。」
下期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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