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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荒草叢中,不由大吃一驚。


自小在大漠長大,早見慣那一望無際,寸草不生的沙海,難得看到點鮮綠,便是覺得稀奇的緊,而眼前,則是一片綠茵,哪裡是我常見的大漠。


我以為是在做夢,拚命揉起眼,直至見痛,才相信眼前的都是真的。

失了會神,撐著掌心坐起,發現身下壓著封信箴,好奇地拆開。幾行娟秀的梅花篆,讓我眼眸一亮。


顯然這是個女子的筆跡。這梅花篆如此秀氣,見字如人,可見寫下信箴的人定是蕙質蘭心,才貌兼備。


信箴說,讓我去南月國,說是皇甫悅還活著。


乍聽皇甫悅,心急劇收緊,顫抖著手,將信箴抵在心窩處。

皇甫悅那個讓我愛慕了多年的男人,每每想起他,心淚涔涔。


我千里迢迢前往南月和親,就是想為他報仇的。想我與他兩情相悅,卻被皇甫臻橫插一腳,棒打鴛鴦。


如今知他還活著,心念越發篤定。


我不知這位留下信箴的女子是誰,但我知道這女子定是恨絕了皇甫臻,才會將消息透露於我。機不可失,我打起精神,多方打聽後,趕至南月國都城。


守門的將軍見了我,率著大隊士卒,廣開城門十里相迎。適時我才知,他們口中的依蘭馨皇后其實另有其人。

我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南月國皇宮。


皇甫臻戴著帝王冠冕,高坐於九龍戲珠的寶座上,見到我時,身軀明顯一僵,情緒竟異常的緊張,竟顧不得帝王的矜持前來殿堂下扶我。


「馨兒,朕就知道你沒死!」


皇甫臻聲音沙啞,難掩心底的激動,緊攥著我的手臂不放。


我望著他的手,娥眉一蹙,將一腔的怒意掩於心底,嫣然一笑,將他的手拂了開。

此時我已明了,那位頂著我名字入宮的女子,定是做了件讓皇甫臻悔恨不已的事。不由嘴角牽牽,嗔笑道:「那陛下見了臣妾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皇甫臻呵呵大笑,執起我的一隻縴手,緩緩朝寶座走去。


殿堂下跪了一地的臣子,沖著殿上的我高呼:「恭迎皇后娘娘回宮!」


我拂袖輕笑,眉眼裡卻無幾分真正的笑意。反倒纖指掩在袖中攥得緊緊。思磨著,怎樣才能找到我的皇甫悅?

中原的皇宮豪華的難以想像,比起簡樸的依蘭,奢靡到了極致。說他是酒池肉林,黃金寶玉鋪地……都不為過。


讓我意外的是,皇甫臻的後宮生活明明如此奢靡,卻能讓南月短短几年變得如此強盛,這不得不歸功於那位頂著我名字入宮的女人。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忽然好想見見那女人!


一路心神恍惚,被宮娥簇擁著去泡溫泉。當溫暖的池水包攏疲憊不堪的身軀時,恍惚中,我看到了池水中立著個白衣勝雪,貌美如仙的女子。


明眸皓齒,鼻膩鵝脂,纖腰楚楚,靈媚生姿……女子赤腳立在水中,水霧氤氳瀰漫,飄渺不定的,讓她原本就清麗絕倫的五官越美得出塵。


她朝我笑,淺淺的一笑,如同臨池而放的白蓮。


我適才覺,這笑容熟悉,細一想,這不是那日來我車裡,與我談笑的宮女么?莫不是那宮女只是她的一個化身?她到底有幾面?


「別想了!我是胡希,之前借用你的身份,留有如此一段孽緣!如今,我已是九天上仙,卻仍有一願未了,便書信一封,將你喚來,了結此願!」


我早料到,她就是那個冒用我身份的女人,只是沒想到,她竟是只得道成仙的白狐。


我雖是人,卻不愚笨,哪裡甘心當別人的棋子,何況這盤棋的格局,從開始,就讓我根本看不清路子。


「不,我依蘭馨從不當別人的替身!」我回她道。


胡希輕笑,笑音清亮,如同風鈴拂耳。


「我應你!事成後定讓你見皇甫悅!」胡希側過身,背對著我,一身如雪裙褶,如片片拆開的蓮花瓣。


我知道她在拿皇甫悅要脅我,偏偏找不到理由回拒她。


這一晚,我睡得極不安穩,一骨碌從榻上坐起,伸手一摸,額上全是汗。我知道,我只是做了個夢。夢裡的真假追究不了,但我知道胡希定是來過,因為寢宮裡瀰漫著那股淡然的花香。這花香同胡希身上一樣。


我硬著頭皮,坐在銅鏡前,將自己細細梳理一番,不等天明,就讓宮人抬著鳳輦去找皇甫臻。


皇甫臻尚未睡下,這會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燭火綽綽,身影單單,窗紙上投下一道頎長身影。


我站在殿外,從這個方向望去,皇甫臻的側面與皇甫悅倒是十分相像。雙腳不受控制地邁進殿堂,守殿的宮人,見我深夜前來,忙跪地相迎。


我適才意識自己鬼使神差,居然會將皇甫臻錯認成皇甫悅。


轉身就要走。


皇甫臻倒是眼尖,一早就瞧見我,笑容滿面地擱下手中的御筆,起身朝我步來。


「馨兒,是覺被朕冷落了?」皇甫臻也不管場合,將我直接擁入懷中。


我心裡全是皇甫悅,被他這麼擁著,差點吐出來,還好我及時忍住,嗤笑道:「陛下日理萬機,實乃萬民之福,臣妾哪敢數落陛下的不是!」


我這話多半帶著豐承口氣,原本以為他會惱的,畢竟這話風裡的漏洞這麼大,以他精明細膩的心思,一眼就能洞穿。可是他沒有拆穿我,陪著我繼續演戲。


他擁著我坐在軟榻上,不知不覺竟抱著我睡著了。


我適才瞧清,他的眼下一片烏青,像是許久不曾合過眼,一時間百味陳雜。


當真只是為了國事?


不免有些心疼起他。思磨起,還要不要按胡希的法子繼續下去?


自那晚後,皇甫臻每晚都來依蘭殿,只不過每回來都只陪我吃飯說服,從來不向我提伺寢的事。直至有一日,他沒來,我覺奇怪,問了宮人才知他病了。


心裡居然說不出的難過,我冒夜前去宮中望他,適才瞧見,他的寢宮裡掛著張女子肖像。


自此,我才明白,胡希讓我接近皇甫臻不是讓我報復他,而是讓我不知不覺地愛上他, 以此化去我對皇甫悅的感情。


作者寄語:最近先寫這本,《鬼話閑聊》周日再寫,喜歡這本的親記得放入書架啊,感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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