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工作者為你解答如何克服性病妄想症

莉迪亞·妃絲芙是美國內華達 「愛之牧場」 妓院里的一名全職性工作者，她擅長支配、羞辱和有趣的對話。她在 VICE 上開設了一個專欄，每期刊登她和幾位讀者之間的通信。

親愛的莉迪亞，

我知道你經常被問及工作時最糟糕的經歷，但我更好奇的是你最好的一次體驗。你能描述下你接待過最棒的客人么 —— 怎樣成為一名夠格的嫖客？你有辦法在他們脫衣服前就知道他們是不是好客人嗎？

澤維爾

親愛的澤維爾，

內華達妓院的老主顧們管自己稱做 mongers（販子），他們是一個聯繫緊密的網上社區，會舉辦一年一度的頒獎典禮，頒發 「年度名妓」 之類的獎項。和錢肉交易扯上關係雖聽著有點粗俗，但其實很有人情味 —— 這些忠實客戶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我喜歡的 monger 是一個叫 Chicago Bob 的男子。他數十年來都是內華達州內妓院的常客，早在1988年強制實施安全套法案前他就開始光顧了。毫不誇張地說，Bob 是見過世面的人物。我們相識於一年前，後來成為感情深厚、彼此信任的朋友。Bob 和我不 party（行話中性交易的意思），儘管我們在我還是個自以為是的新手時討論過一次。他想要的是交女朋友的感覺，也叫作女友體驗 —— 這是我之前一直厭惡並從未嘗試的領域。我們的談判過程像是種撩人又自然而然地開玩笑。在協商失敗後，鮑勃賭氣沖沖地跺腳出門。我們之間的火花太明顯了，我當時就明白，他會成為我今後眾多客人中唯一特殊的那個。

久而久之，我們形成了一種意料之外的關係，並被人們視作一對怪異情侶，一個冷酷的虐戀女主人和一個 「老色鬼」（用他的話來說）。我們是站在硬幣兩邊的機會主義者 —— Bob 厚著臉皮想盡辦法用最少的錢占最多的便宜，而我則會吝嗇到從一個逝者嘴中拔出金牙；他對我的其他顧客十分友善，我也知道妓院里的哪些姑娘和他有一腿；在酒吧公開狩獵時，我們會悄悄指點對方如何使得談判收益最大化。

Chicago Bob 深知性工作者會對不討喜的顧客加收 「混蛋稅」，因此他對每位遇到的女性都阿諛奉承，哪怕是讓他提不起性趣的女人。他另一個給小費的方式就是事後在網上給好評，這會讓他光顧過的女性能有更多的客人 —— 就算他已經見過這個女人20多次了，他也會孜孜不倦地寫好評。這種禮節性的小技巧分文不花，卻能讓這個老色鬼受益無窮。

我無法改變（美國）大選結果。我和我的另一半該如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時代相互幫助，彼此慰藉？我們都有種被隔絕的孤獨和恐懼感，接下來怎麼辦？

安吉拉

親愛的安吉拉，

我明白選舉之夜像是一場喪事。令人安慰的是，這無疑會在我們的文化景觀中引發顛覆。如同其他事物，激進的社會變革是出於必然性的。

想想法國大革命，在那之前，絕對君主制已沿襲1000多年。路易十四統治時期，法國貴族們被免除納稅，而農民不僅需要向國王繳納稅款，還要被教會強制徵收什一稅。最終，貧困促發了群眾起義，隨之而來的是啟蒙運動和自由主義基石的奠定。女權主義、公民權利、政教分離，這些得以存在的原因正是法國農民向當權發出反抗的聲音。另一個隱藏在假髮之下的保守主義暴君 —— 路易十六，也因犯叛國罪被送上斷頭台。他是法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被處決的國王。試想對於受迫生活在他17年暴政下的民眾來講，這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一項壯舉。

安吉拉，我想講的是，希望從未消逝，提醒你的另一半這點。彼此相依在床上讀讀有關紐倫堡審判的文獻，回想納粹首領因為自己的戰爭罪行而受到審判總能使我平靜些許。

我總是妄想自己得了性病。我開始害怕隨意的性行為 —— 我倒是沒有怕到徹底停止，但每當我和一個陌生人上床時，即使我總是會要求對方戴套，我還是會堅信自己被傳染了世上所有的性病。我總是想：套子邊緣的東西怎麼辦？從套里漏出來怎麼辦？蛋呢？蛋清呢（尿道球腺液）？？我口活時他們沒戴套哎！等等等等……由於我的神經質，每次直到上次性交後的化驗結果出來前，我是不會和下一個剛認識的人睡覺的。你是如何有效防禦性病的？你會經常被這個問題困擾么？你對現存的預防方法滿意嗎？

露西爾

露西爾，

你的恐懼不是毫無根據的。生於70年代和80年代早期的我們經歷了創傷般的性教育，因為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P）當時警告我們有一種 「新型性傳播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我們對於生育、宗教禁慾的理解也被某種觀點一概而論 —— 「不安全性交的後果可能是死亡」，有關於此的課間閑談比冷戰時期的卧倒掩護演習（Duck and Cover）更讓人恐懼。

我怎麼也有幾百個情人了（儘管我從來不數），但我從沒有得過性病或懷孕恐慌 —— 後者歸功於我的節育環。不怕你說我裝，我所認識的人很少有誰能做到這程度。我將自己的零瑕疵記錄歸功於從不允許男士內射 —— 一次也沒有，不論是愛的死去活來還是喝到昏天黑地的時候。我知道這事是因為對方總會在事後談論我 「當時的頑強抵抗」，就算是爛醉如泥也一樣。作為一個性工作者，以及一名曾幫助許多不太在行的人尋求快樂的女人，這種避孕鐵律保護了我。

在妓院里和客人上床以前，我們要進行 DC（Dick Check），即對整個生殖器區域進行肉眼檢查，查看顧客是否患有瘡、疣以及瘙癢等癥狀。我們也檢查從龜頭擠出的預射精液，必須是清澈無色的液體才能過關。接下來我們會用浸過酒精的嬰兒濕巾擦拭，患有性病的人會在這個環節感到極度疼痛。如果對方被判定為不安全的話，我會將以上環節看作是對我誤工費的安慰獎。所以吧，一包放在你床頭的專屬酒精濕巾或許會讓你安心很多。

Translated by: Alex D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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