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植物志之晚香玉：少年只愛人間不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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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思味百花苑中，渴望美麗的，卻缺少獨立的人格；追求瀟洒的，卻流於庸俗；想要身潔如玉的，卻芳心易碎。只有晚香玉，守定本位，始終保持著自尊，自信，自愛與做人的尊嚴，擁有獨立的人格，獨立的風采和獨立的情腸。嘆詩人很少感悟到晚香玉的品質和美麗，為其留下讚美的詩章，不僅為晚香玉鳴不平。極想寫一篇晚香玉的文章，然心笨筆拙，無從下筆。

今日偶得清代江蘇女畫家兼詩人吳秀淑的一首《晚香玉》詩，以纖纖秀麗的筆觸，描述夜來香的素雅花色，馥郁香氣，語言清新，構思靈巧，寫香不言香，香在不言中：

花顏葉色兩難分，一架初疑是綠雲。

試喚小鬟簾外摘，今宵不用水沉香。

焚香，薰香的習俗大約新石器時代就開始，人們借香以祭天敬神，驅邪辟穢，清心悅性。從原始的三牲五穀到精緻的薰香文化，都令人傾心於香氣。

《詩經·生民》中曰：「其香始升，上帝居歆。」

自古以來，人們利用花草，樹葉，樹皮，樹脂等來薰香，《十三經註疏》中說：「禮，芬芳之祭。」即代表人對神靈的禮讚，也寄託著有限對永恆的憧憬。

女詩人因有了這入夜而香的夜來香，便不必使用水沉香了，這自然之香更能提升精神。

同樣是清代，兩江總督李星沅之女、道州才子何慶涵之妻李楣，也寫有一首《晚香玉》：

香風吹到捲簾時，玉蕊亭亭放幾枝。

摘向妝台伴朝夕，清吟端為寫幽姿。

這詩品位高雅趣致，格調溫婉委約，令人如聞馥郁香韻，如見亭亭幽姿，感嘆晚香玉色香韻美俱佳。

十餘年前，二姐戴國榮從天津治病回來，我與妻子，女兒去看二姐。當二姐看到是我們一家三口，臉上剎那涌動興奮的喜悅。

我看到二姐的精神狀態很好，美麗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病魔並沒有剝奪二姐堅強樂觀的個性，僅僅身體與面部因用藥而明顯地有些浮腫。家中就二姐一個人，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塵不染，給人的感覺是舒適乾淨。

我們愉快地交談，尋問一下二姐的病情與治療的情況。二姐還給我們講了從天津返回時，在火車上因中暑病情加劇，是一位同鄉給予大力的幫助，找醫生找葯，一下火車又幫助送到醫院。

二姐面對病魔總是能清醒地控制自己，擁有戰勝病魔的勇氣和信心，並且令二姐更加珍惜生命，熱愛生活，珍惜今天擁有的一切，感謝那些真誠伸出友愛的人們。

人貴有一種精神，一種信念。二姐擁有一顆健康的心靈和豁免樂觀的人生態度。從未抱怨過生活的不公平，對待所發生的一切，不是消極地等待或逃避，而是擁有必勝的信心去克服和抗爭。

返回家時，經過樓前的花壇，發現晚香玉悄悄地開了，仿若身披素雅輕紗的淑女，在月色朦朧中含羞地佇立在那裡，暗暗頻送宜人的幽香，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感覺，使我下了自行車，輕輕踱到晚香玉花前，在月華下專註地欣賞晚香玉。

女兒也好奇地走過來問我：「爸爸，這是什麼花？為什麼入夜而香？」

「這是夜來香，入夜而香，是一些香花植物特有的生理現象。」

晚香玉，盛夏開放，花色如玉，芳香撲鼻，入夜芳香尤烈，故又名月下香，月情香，夜來香。其玉容素凈，倩影亭亭，高潔而不矯情，大方而不粗俗，頗似一位有涵養有氣質，才貌雙全，冰雪聰明的淑女，使我一下聯想到二姐戴國榮。

二姐，不僅擁有一顆美麗的心靈，端莊的外表，更是一位多才多藝的才女。歌唱的好，音量佳，善於演唱那些抒情的歌曲，一點也不遜色於專業歌手。當主持人或播音員，字正腔圓，有著妙語連珠的口才和敏捷的思維，善於臨場發揮，舉止優雅，風采照人。

二姐的詩雋永婉約，清新靈秀，意境深遠。讀來回味再三，愈品愈有味，愈品愈回甘，常常運用女性獨有的細膩，使詩意得到升華，彷彿從她的心中湧出，又流入你的心中，感受到一種浸透並瀰漫心靈的美，喚起共鳴。

二姐為人為詩，與月下的晚香玉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存詩思於溫馨，共月華而不嬌；熱情而不失端莊，迷人而不流於輕浮；香遠而不無靜雅，堅韌而不乏溫柔。潔身自好，卻不孤芳自賞；真情流韻，卻不嘩眾取寵。

去年，拖著病體自己整理詩文，出版了詩文集《秋韻》。

哦，晚香玉，不為無人而不芳，潔身有愛眷戀著屬於自己的這片純潔的土地，展示著個性和魅力，發揮著自己的能量與價值，是提取香精的重要原料。

晚香玉入藥味微甘，淡，性涼，清熱解毒，入葯主治癰瘡腫毒，結膜炎，角膜炎，癤腫，外傷糜爛，花，葉，果均有清肝明目，拔毒生肌的功效。

牡丹雖美，太炫耀，多了一份虛榮；月季雖好，太喧嘩，少了一份真實。而更多的花空有美的外殼，而缺少美的內質。

晚香玉，不抱怨生活，時刻都在為體現自我價值而努力，不自我憂傷，一直都在用生命烘托追尋的腳步。真感謝大自然的造化之功，升華出這純美的晚香玉，多麼像是二姐生命意義的張揚和展示，是人生價值的體現。

欣賞此花，靜思人生。我不知道晚香玉是對功名俸祿的輕視，還是敬仰高潔超凡的境界，在月華下默默開放。每一朵都凝固著痴情，每一片都靈動著神采，這內涵豐厚的花兒，靜聽塵埃的風花雪月，不屑一顧。獨妍的歲月，看似寂寞，而寂寞的歲月並沒有掩去可貴的精神與追求。

那月華，那晚風，連同美麗的靈魂，穿越生命的存在，向世人宣諭：把心中的追求奉獻給養我育我的土地，價值就在無言中。

晚香玉，你這潔的精靈，美的精靈，月的精靈，是什麼值得你千迴百轉地矚望？誰又能讀懂你浣潔的心靈？誰又能在你的幽香中找到一顆至純至美的位置？在沒有月的日子裡，更多的時候你都在等待；在沒有風的日子裡，更多的時候你都在準備。

哦，晚香玉，哦，二姐，今天恰好三八婦女節，就讓我講一個故事吧：相傳古代有一位英俊的張姓少年，善吹笛子，遠近聞名。

在一個月色皎潔的夏夜，少年倚樹忘情地吹笛，正吹到興處，但見天邊一朵紫雲飛來，從雲端飄然而下一位妙媚仙女，站到他面前，仙女告訴他，自己是月宮的使者，嫦娥聽到他的笛聲，十分陶醉，特意派她來索取樂譜，少年欣喜，便把譜子給了仙女……

嫦娥得到樂譜，命月宮中的樂師吹奏，欣賞之餘，又想到這少年，便令先前那位仙女下凡邀請少年來月宮。

少年只愛人間不慕仙，沒有隨仙女去月宮見嫦娥。仙女很敬佩他，就拔下頭上的玉簪送給他做紀念。

在拋給少年之際，少年沒有接住，玉簪掉落地上，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原來那玉簪落地後幻化成晚香玉花，陪伴著少年，在月華下散發著濃郁的馨香……

（《本草》植物志之晚香玉：少年只愛人間不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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