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聖陸羽與才女李季蘭的曖昧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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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春意濃濃，踏春歸來，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套宜興紫砂茶具，壺的造型取材於竹，壺體雕作挺拔的竹竿兩節，流與把若杈枝，枝葉折曲依附主幹，流出小枝三節，雖短卻見遒勁；把出枝五節，更出二杈依稀新篁，壺泥色紫里透紅，紫而不奼，紅而不嫣，透貼和諧，細膩而不耀眼，神似而呈精巧，穩重端莊給人一種欣欣向上的精神。

溫壺燙杯之後，投茶入壺，低吟幾句《茶經》：「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

吟了兩句，不由地想起茶聖陸羽。據說唐朝開元年間，復州竟陵龍蓋寺主持智積走出山門，當他經過城郊西湖邊的一座小橋時，遠遠聽到秋雁的陣陣哀鳴，隱隱夾雜著一個嬰兒的啼哭聲。智積循聲找來，見在離湖不遠的柳林中，群雁喧聚，並張開羽翼，為了一個被棄於郊外，赤身裸體的嬰兒遮風擋寒。

於是，智積動了惻隱之心，把這嬰兒抱回寺院撫養。並用《易經》占卜為他起名，佔得蹇卦，又演為漸卦，卦辭曰：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這是一個上好吉卦，大意是：鴻雁漸漸降落在陸地上，它的羽毛可以作為禮儀的裝飾。恰好與孤兒身份相符，於是，智積就以陸為姓，以羽為名，鴻漸為字，給這嬰兒起了名。

童年，有一段時間智積把他寄養在一位摯友李公家中。李家有一女，年紀比陸羽大，叫李冶，小名季蘭。聰明早慧，美貌倩姿，神情雅緻，六歲時就出口成詩吟《薔薇》，詩云：

經時不架卻，心緒亂縱橫。

其父聽了，感慨不已。

陸羽來到李家，李公教二人讀書習字，吟詩練畫，這李季蘭更是彈得一手好琴。

陸羽聰明伶俐，乖巧好學，李季蘭與其父都十分喜歡他，二人更是兩小無猜，情如姐弟，或相伴習詩，或牽手嬉戲，陸羽更是被季蘭身上所散發的氣味，一香淡而細、綿而長的香郁所迷。

在陸羽朦朦朧朧的意識中他對這味道是那樣的親切而神往。其實，這是李季蘭少女所特有的奶味體香，仿如他剛出生時熟悉的媽媽的氣味，讓他忘情而纏綿。

可是好景不長，季蘭的父親出仕去了江南任職，全家隨往，季蘭與陸羽相擁揮淚而別，他偎在她懷中，她用手撫愛著他的頭髮，他的頭恰好依在她微挺的酥胸上，他又一次嗅著這味道，多麼想永遠下去……

陸羽又一次回到龍蓋寺，從此與茶結緣。一晃，陸羽成年了，決定雲遊四海，考察茶事。自古才子風流，茶聖陸羽是真名士，自然也風流。食色，性也。陸羽也是凡胎肉體，有情有愛。所喜之食是茶，所好之色是李季蘭。他把一生盡付於這兩個「尤物」。

一個女人最大的魅力，在於她在對方的心目中，有時是天使，有時是魔鬼。李季蘭是天使的時候，是陸羽眼中的至純至愛之人，讓陸羽情有所屬，一生不娶；她是魔鬼時，墜入紅塵，玩世不恭，令陸羽陷入矛盾和困惑，既愛又恨。唉，李季蘭，率性天真，氣質蘭蕙，舉止洒脫，謎一樣的女人，集天使與魔鬼於一體，匯才華與風流成一身。內心清高純潔，外表放蕩不羈。

李季蘭由於父母的去世，出家為道姑，耳聞目染社會的污濁，世情的冷暖和人心的險惡，而變得玩世不恭，有時用青春賭明天，用美麗換歡愉，在感情上與不止一個曖昧，她與詩友閻伯鈞寫詩酬答，多纏綿相思之語，並且表示無論閻伯鈞走到哪裡，她的夢就跟到哪裡，「妾夢經吳苑，君行到剡溪。歸來重相訪，莫學阮郎迷」。在寫給另一個詩友的詩中也有「望水試登高，山高湖又闊。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鬱郁山木榮，綿綿野花發。別後無限情，相逢一時說」這樣情深意長的句子。元人辛文房寫《唐才子傳》專門有《李季蘭傳》，在褒舉李季蘭的才氣之餘，憾嘆其輕浮放縱，「白璧微瑕」，這就是李季蘭魔鬼的一面。

她是陸羽接觸的第一個女性，也是陸羽一生唯一愛著的女人。當他成名後，心中眷戀著季蘭，在漂泊中尋找，在孤獨中期盼。

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裡，陸羽去烏程開元寺參加詩會，他見到一位道骨仙姿，美貌絕倫的道姑，當兩個人目光相視，這道姑就是他夢裡尋了千百度的李季蘭。二人分明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興奮與喜悅，讀出深深的愛戀，綿綿的情絲……

當李季蘭生病，陸羽去探望，她賦詩道：

昔去繁霜月，今天苦霧時。

相逢仍卧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這詩寫得小鳥依人，令人忴愛。面對陸羽，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又難以開口，相視淚眼，愛成了一種無奈……

縱觀李季蘭存世的詩歌，意美真切，風光旖旎，不僅表現了一般女子應有的細膩與嫵媚，更體現了對人生價值的認知與敏悟。讓陸羽及與她交往的人熏於蘭而染於蘭，從她身上體會到人間自有真情在。

陸羽一生痴好茶，集多年考察與研究，撰寫了世界上首部茶學專著《茶經》，是茶學的經典，茶文化的淵源。

陸羽一生痴戀李季蘭，由於李季蘭特殊的出家人身份，讓他們的愛變得曖昧又纏綿。

哦，說不盡的陸羽，道不盡的李季蘭，還是讓我喝一杯茶吧，超然而空靈，體現了真與善，美與雅，韻與神，讓靈魂得到提升和凈化，回歸於自然，成為心靈的放牧。

（茶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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