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創業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馮叔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資本家的工作崗位,無產階級的社會理想,士大夫的精神享受。」
你是不是覺得有點「不明覺厲」?今天,就讓馮叔從自身角度出發,談談他的社會理想和創業心態,談談他當年如何面對企業困境,又是怎樣處理團隊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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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為什麼會用「資本家的工作崗位,無產階級的社會理想」來形容自己?
馮叔:所謂資本家的工作崗位,就是我長久以來扮演的角色——董事長。如果中國要評最資深的董事長,我可以算一個,因為我做了二十多年董事長,沒有做過經理。董事長代表的是股東利益,要組織董事會,是資本的管理者。
談到無產階級社會理想,我 15 歲入團,20 歲入黨,基本上都是在非常正統的環境下接受教育。1989 年以前,我在中央機關工作,所處的也是傳統意識形態非常濃厚的環境,才形成了所謂的無產階級社會理想。比如「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解放自己」「要消滅剝削,要實現大同」……
一些夥伴說我不像商人,因為我對錢的事無所謂,這恐怕和我當年受的教育和形成的社會理想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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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如今「學而優則仕」的觀念離我們越來越遠,可您為什麼還要堅持「士大夫的精神享受」?
馮叔:我是一個很純粹的中國人,喜歡旅行、觀察、讀舊書、聽民間小曲,中國文化傳統的琴棋書畫我都喜歡,憂國憂民的精神特質我都有,也非常崇尚中國士大夫怡情養性的精神追求,甚至希望中國文化的營養能夠繼續滋養自己及後代。
我是個中國人,而且在不斷努力成為一個具有「全球觀、中國心、專業能力、本土功夫」的中國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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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從您那個時代走來的企業家,是否都有這樣的想法和思維模式?
馮叔:時代對企業家的影響非常大,對人的話語體系和思維方式都有影響,當然也影響著他們處理問題的方法和企業架構。50 歲以上的企業家,話語體系是毛主席時代的,因為他們都是在市場規則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奮鬥出來的。一直到現在,我聽說海南當年的幾個老闆還在互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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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思維模式還停留在戰爭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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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那些老闆會互「殺」,一定是因為在創業過程中產生了矛盾,那麼我們該怎樣處理合伙人之間的矛盾?
馮叔:要化解合伙人矛盾,那就必須要有一個大的理想來引導,我們當初的團隊就有一個共同的價值觀。如果我們僅僅停留在養家糊口、個人消費等方面,那麼當初有很多矛盾,我們就解決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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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僅僅從價值觀上來引導團隊,約束力是不是不太夠?
馮叔:其實,一旦你信了某個價值觀,它就變成硬約束了。就像宗教一樣,有的地區的人有了某種信仰,都能拋棄自己的生命搞自殺式爆炸,約束力怎麼會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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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算是將原本不成文的理念變成白紙黑字的制度嗎?
馮叔:可以這麼理解,我們逐步發展某種理念,當外界環境允許的時候,我們就把它變成一種制度;在外部環境不允許的時候,我們就將它化為內心的信仰。我們要做一個不同於別人的商人,這就是我們頑強地想要堅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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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當初那麼多人去海南創業,可以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您當時有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
馮叔:我們過去最困難時候有幾十個債權人,但是我們把這些賬都還了,包括高利貸和利息,也彌補了擔保的朋友所犯的錯誤。
我們當時開玩笑說,如果企業哪天真垮了,那只能證明我們是笨蛋,但不能說我們是壞蛋。做笨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創業的事情都很難說,我們以前也沒有做過生意;但我們不想被人說是失敗的壞蛋,比如欠錢不還、占別人便宜等等,我們是不耍那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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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最終你們成功從海南走出來了。在那之後,您有沒有對比、總結過自己與他人的不同之處?
馮叔:對比起來,因為我們不僅有共同的價值觀,而且認真又善於學習,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格,比如不允許第二經濟來源,不轉移資產,不改變身份,以至於我們到今天都還是中國護照——像這樣的嚴格自律,當時幾乎沒有創業者做得到。我個人覺得,這是我們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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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儘管我國近年來創業熱潮迭起,但萬事開頭難,除了避免合伙人之間的矛盾以外,公司領導人還應注意哪些方面的問題?
馮叔:一輛車到底往哪兒開,控制方向盤的人也很重要。這個時候可能會出現一些公司治理上的問題,出現兩個、三個,甚至多個人來搶方向盤,因為大家心裡的未來是不一樣的。所以企業要想活下來,公司的治理也非常之重要,要避免陷入治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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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團隊不該有多個控制方向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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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現在創業人群越來越年輕化,能否請您為廣大成長中的企業家提點幾句?
馮叔:其實我特別不願意做青年人的導師,因為我覺得一茬人有一茬人的事,每一代企業家面臨的問題跟我們那個時候都非常不一樣。
但是有一點,你要把生意和人生做個區分,這在一開始就要選擇:如果要做企業家,就要像劉翔、姚明那樣專業;如果只是做生意,那就像老太太,可快可慢。這是兩種人生態度,如果這個事情不考慮清楚,你就會經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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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片|《雲中行走》
編輯|鹹魚王 主編|壽佳茵
總編|喻瀟瀟顧問|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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