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美劇版細水長流 看《基本演繹法》的獨特魅力

（文/Riptide）

不知不覺，《基本演繹法》（以下簡稱《演繹法》）已經第五季完結，這部自2012年英劇《神探夏洛克》大熱之際順勢推出的美劇，將場景由倫敦轉到紐約，講述福爾摩斯來到美國，邂逅了女版華生的故事。伴隨著「比不上隔壁的夏洛克」的聲音和被砍的謠言，一路也算瀟洒地走過來，沒有現象級的大熱，但有很好的口碑，坐擁著一大批忠實的劇迷。

那些沉浸在英版夏洛克里的觀眾，打開這部劇之後，可能會感到失望。沒有緊張刺激的冒險，沒有表情誇張的反派，《演繹法》更像是一部都市職場劇，夏洛克和華生之間是一種partner（合伙人）關係，警探和警長則是他們信任的工作夥伴，破案是日常工作，他們都遵循著一定的美國式程序。夏洛克沒有穿著那引人注目的長風衣，還是超於常人的聰明，但沒有了瞧不起人的自負性格，對破案推理的熱愛中包含著一份逮捕真兇的責任感。這裡的夏洛克以一個越來越守規則的形象，行走在褐石屋、嫌疑人和警察局三點一線之間，在採取一些行動之前會徵求警長的同意，審問嫌疑人時，只是站在審訊室的一旁，行為與警察局的顧問偵探的身份相符。雖然有著離奇的案情，《演繹法》里的兇手、反派大多是一個又一個在社會裡工作生活的普通人，只是被撕下了日常的偽裝。在講清案件之餘，《演繹法》刻畫出的夏洛克、華生和警探、警長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一些五年來朝夕相處、不斷磨合的老友，散發著一種真實的生活感。驚險刺激固然很迷人，這種沉穩的現實感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編劇或許是想避開英劇里對夏洛克和華生兩位男性關係的挖掘模式，另闢蹊徑地創造了「女版華生」，《演繹法》這一最大的噱頭遭到很多人質疑，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女性身份的華生是這部劇的一大亮點。不同於英版華生依附於夏洛克的關係，亞裔面孔的劉玉玲扮演的華生是一個獨立的女性角色，綻放出獨特的光芒，絲毫沒有被夏洛克所掩蓋。在和夏洛克相識之初，她以旁人的眼光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展現出來獨特的看問題視角，被夏洛克看好，培養她成為偵探，甚至在離開夏洛克時，有能力獨立地做起私人偵探的工作。華生展現了女性理性的魅力，多年外科醫生的經驗幫助了華生處理案件中的醫學疑點，同時作為一名醫生，她也有一種發自本心地想幫助他人的善良，緩和了夏洛克的過於理性。在《演繹法》里，成長的不止是夏洛克，華生也從失意的外科醫生變成了出色的偵探。華生拯救了夏洛克，也找到了自己。

相比於英版7年12集的「精益求精」，《演繹法》按照周播劇的播出規律，每年九、十月推出新的一季，經歷冬歇，到第二年春季結束，5年來累積了100多集。美劇里常可見固定模式，如《疑犯追蹤》里一集一集地救下不同領域不同職業的人，這種模式化可以保證高效率的生產。《演繹法》這5年來的穩定產量正是依靠著固定化的劇情模式，基本上一集一個案件，都有著相似的「套路」。雖說推理片的劇情發展都大同小異，但《演繹法》的模式更為固定，每周都是同一個「套路」，雖是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案件，但走著同一套程序。開頭屍體被發現，夏洛克華生前往現場調查，迅速冒出一個嫌疑人，洗清嫌疑，再進行另一條思路，多條思路推理直到揪出真兇。然而在這種套路之下，《演繹法》仍能讓人一連看四五集也不生厭，精彩而又充實的案情和固定模式之間的平衡，在保證高效生產的同時，又能抓住觀眾的心。

（《疑犯追蹤》）

英版和美版的夏洛克有著一本行雲流水的小說和分章分節的教科書之間的區別，小說情節跌宕吸引人，而教科書的乾貨很足。從劇名就能看出，英版以「Sherlock」為名，男主角是全劇的靈魂人物，對他的刻畫是重中之重，而美版以一種推理手法為名，則加大了對推理過程的描寫力度。夏洛克和華生各抒己見，合力破案，在案件面前是一種平等的講述者身份。夏洛克在第一季里向華生介紹了演繹法，華生在學習推理的過程中逐步領會到它的精髓，演繹法的魅力也一集一集地被展示給了觀眾。不像英版以超快的語速來強調夏洛克的聰明，美版的夏洛克在講述自己的推理時，像一個導師，希望聽眾能夠理解。《演繹法》看重案件的完整性和推理的嚴密性，看重觀眾的理解和接受，這種對案件的著重刻畫和其採用的固定模式完美地結合，形成其獨特的風格。

在固定的「套路」下，《演繹法》有著一集又一集精彩的案情。回顧五季以來的案件，編劇似乎越來越不滿足小打小鬧，涉及的題材越來越大，從個人恩怨擴展到國家，案情越來越精彩，推理也越來越複雜，追求內容的新奇和推理的嚴密之間的平衡來滿足觀眾。《演繹法》喜歡改編現實案件，從多年前號稱「不可破解」的金庫被盜之謎到近年的美國街頭小丑事件，編劇擅長就地取材，加入更戲劇化的內容，這很容易勾起觀眾的興趣。在《演繹法》里出現的第一位嫌疑人A一定會很快的洗清嫌疑，再去查嫌疑人B、C、D，一步一步地摸清來龍去脈，由於動機最初被很好地掩蓋，可能最後發現真兇還是A或B，總是讓人驚訝又讓人信服。雖然觀眾看過幾集之後，熟悉劇里的發展套路，但仍是猜不到結局，觀眾處於被牽著走的狀態，到最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兇手是他，享受謎底被解開的樂趣。「套路」下有著豐富、充實的劇情，即使每周看同一個模式，觀眾仍能從中閱盡人生百態。

《演繹法》五年娓娓道來，沒有那麼張揚，沒有那麼明顯，這正是她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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