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聲：想念母親-趙吉軍

想念母親

文/趙吉軍

「母愛」一向是一個十分嚴肅地話題，在我看來，母愛除了嚴肅還有沉重。我從上小學一直到高中畢業，期間寫過很多作文；主題各異，卻唯獨不敢提及「母愛」，因為，在我的心中，「母愛」是神聖不可觸摸的神祇。

當初夏的輕風拂過山川時，也會拂過農人的臉龐；蒼老的臉龐留著些許耕耘的汗水，在陽光下一閃一閃地跟塊鏡子一樣；爬滿了皺紋的額頭像一塊生長多年的樹皮；樸素的著裝，安靜、慈祥的眼光中看不出任何的怨言。這就是我印象中的母親。我想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有類似的記憶，特別是在甘肅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正是因為貧瘠，才讓生活在農村的母親多了幾份蒼老。

記得高三快畢業的時候，我們政治老師在班上放了一部介紹甘肅會寧教育的紀錄片——《脊樑》，老師的目的當然是讓我們好好學習，不要忘記自己的處境。當時看完這部記錄片時，心中慚愧萬分，也暗下決心要好好讀書；可謂熱血沸騰，氣勢如虹。但當英語或者是數學老師講課地時候-——萬念俱灰，好似世界滅亡！無奈、苦悶，感覺自己特別對不起父母的一片苦心。想想自己在陰涼的教室里所作所為，再想想父母在炎熱的黃土地里幹活時的情景，心中不免泛起一陣陣的酸楚。

我的母親沒有讀過書，不是因為不想讀，是因為窮。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母親經常給我說她小時候的事。基本上除了干農活還是干農活，到了現在還在干農活。在農活上一直干到老，想想同樣年紀的老人，穿著整潔，閑坐在陰涼處搖扇的愜意；我恨自己無能！但母親並沒有怨我，只是要我好好學習，每次給母親打電話，母親都會說「把書好好念，家裡都好……」。其實我知道，母親是一個有了心事不往出來說的人。

記得小學時代的我，在同齡中「毒」得很！——經常打架。力氣大，喜歡打架，招來很多厭惡。終於有一次我也遭遇了打架史上的「滑鐵盧」。那是上四年級的時候，我本來想要好好「教訓」一下比我高一級的一個男生，當時我要跑過去踩他兩腳來著，結果出了意外——我滑到了。整個身體傾倒在地上，我的胳膊先著地。那是冬天，土地硬的跟鋼板一樣。那個晚上我胳膊特別疼，疼得我流幹了眼淚；此前，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跟玄幻小說里的各路神仙有得一拼，但裂骨之痛打碎了我的幻想，當時疼得我難以控制住自己-——不停地哭泣，也好像只有哭泣才能暫時分散一點點地痛感。母親一直都在旁邊坐著，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了母親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始終沒有流下來；只是說明天到了醫院就不疼了，以前誰家的孩子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後來在醫院都治好了；讓我不要怕。在那個黑夜包裹著的夜晚里，母親是我唯一的明燈。

那個冬天雖然冷，卻不怎麼下雪；在很多時候天空中看不到一絲絲的雲。在往後的日子裡，我在母親的悉心照顧下漸漸地好了起來，母親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安靜的爐火旁邊，母親拿著做鞋的針線，一邊做鞋一邊看著爐火上給我熬的葯，好像沒有疲憊，但我知道母親肯定也會累的，只是不願休息，或者說母親想不起來休息；連那鞋也是給我做的，現在想想真是心緒萬千。

前些日子，我和同學去北道辦理完銀行卡坐車往回走的路上，看見一位母親在公交車上吃水果的樣子，我不由想起了我的母親。

去年年底，也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我爬在炕上看電視，母親坐在沙發上剝桔子，我家的燈泡沒有學校教室那麼亮，母親小心翼翼地剝著橘子，剝完後問我吃不吃，我當時心裡特別難受。如果我不吃，母親反而會覺得失落；如果我吃了，母親就會吃不上，糾結之下只好拿了一半。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在昏黃的燈光下我看見了母親兩鬢的白髮。母愛是不求回報的付出，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

我也猜不出時間到底有什麼目的，它總是悄無聲氣息的流走。在短暫的歲月里，不要讓今天的孝心成為以後的愧疚。

清風箋文學團隊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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