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弘尋根·長城——磨坊里的龍王壁畫

最新 05-28

長城，

無疑是通往歷史最近的路；

長城歷史，

是國家現存的文化記憶，

是不可再生的珍貴文化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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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張家口市萬全區，膳房堡鄉新開口村，坐落於陰山余脈野狐嶺南山腳下，它背倚明長城，三面臨山，北有雞冠山，東為東高山，西為落角山，南面是坡地石坡灣，被稱作為「九龍之口」。這裡地處山區，「六道溝七道梁」，山嶺溝河縱橫，山高、坡陡、河寬。地勢由北向南傾斜，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新開口村明永樂年間建村，是軍戶屯田的據點。隨著軍戶人口的增加，演變為較大村落;宣德十年，建立起高大堅固的防禦性城牆，設守備駐守。嘉靖、隆慶年兩次增修，因官軍戍守的長城關隘而得名「新開口」。與張家口、膳房堡、新河口、洗馬林合稱五堡，為萬全都司萬全右衛地。擔負著守衛長城邊關的重要職責。在明朝九邊的防禦體系中，屬宣府鎮西路。

明朝時期，新開口建了許多兵營且多駐紮著騎兵，因此也被稱為馬營。官軍放牧有馬場，在壩上榆林地帶。為了和萬全區新河口村加以區別，故把新開口稱作東馬營，新河口稱作西馬營，再後來隨著當地發音習慣，東馬營為東馬驛，西馬營便演化為西馬驛。

清朝初年保留明朝建制。康熙七年，裁撤萬全都司及各衛所，新開口由軍堡變成普通村莊。康熙三十二年，宣府鎮改為宣化府，屬於直隸省，設萬全縣，有新開口村。道光十四年，置四鄉，新開口直隸萬全縣。

《新開口村志》中介紹：新開口城堡牆高三丈四尺，周長二里零二十三步。堡內有門樓兩座，分別是位於城南牆偏西的大城門「振武門」和偏東的小城門。角樓兩座，戍樓四座。堡內有三條大街，南北向二條，東西向一條，還有六條小巷，均為東西走向。村中老人介紹，新開口村用青石鋪街，因為堡的四周有豐沛的山泉，泉水汩汩流出，水多了以後，滿街泥濘，人們就用青石鋪街，於是新開口村又叫「魚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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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在新開口村已經看不到宏偉巍峨的青磚城牆，一段段高大猶如小山般的城牆遺址孤零零地矗立著。村裡蓋起了一排排磚瓦房，從這裡匆匆走過的人們已經很難想像出，這座飽受歷史滄桑的古城堡曾在軍事防禦體系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新開口村村口照壁

村裡街道

瓦房

尋根長城的第三年，我們並沒有接著之前的張掖繼續前行，而是選擇重溫過去三年中遺忘的古村落，查漏補缺。河北張家口萬全的新開口村我們2015年的時候來過，由於沒有找到看門人，有一座古廟沒有進去，而覺遺憾至今，因此第一站我們就先順路去了新開口，當天天空清澈白雲依依，高原的大太陽普照著整個老堡子，村中老人都喜聚集在村裡的唯一寬敞的場院邊上，聊天休息，乘涼曬太陽。或是三五成群的打趣說笑，或是一人獨自蹲在牆角噠吧塔吧抽著旱煙。我們向老大爺們詢問打聽村中老房子和老寺廟。有一大叔對村中情況甚是了解，欣然引我們去看村中唯一的現存的老廟–龍王廟。

村中老人

新開口村目前有五百多戶人家，常住人口有一千五百多人，算得上是尋根路上遇到的大村。村中的小道都已經硬化成水泥路，從前的青磚夯土的「魚兒城」，現在多是整齊一致的紅瓦房。

我們在村中的小巷裡七扭八拐的繞了十多分鐘，才來到了龍王廟前。只是簡陋的大門被鎖了起來，我們無法進去查看廟的保存現狀。一位在廟旁乘涼的八十多歲的老奶奶，在得知我們的來意後，主動為我們打電話，叫來了房子現在的主人曹大爺。

十幾分鐘後，曹大爺騎著電三輪車趕過來。與曹大爺細細聊天才知道這個老廟的過去。這是曾經的龍王廟，上世紀六十年代改造成了麵粉加工廠，所以文革時躲過一劫，廟中牆上的壁畫有些還很完整，文革的時候破四舊，用白灰抹了一遍，隨著時間推移，白灰慢慢脫落，壁畫又顯現了出來。壁畫的內容主要講的是百姓求雨、龍王降雨的故事。我們根據壁畫中人物服飾的特徵，初步判斷，這是清中晚期的壁畫，壁畫中人物形態柔和，造型栩栩如生，算得上壁畫中的上品，想必在當時也是極好的畫師畫的。

曹大爺七十年代末承包了這個麵粉加工廠，一直經營至今，現在這個麵粉加工廠已經不磨面了，而是碎一些糧食給牲口吃，但是也用的少。我們問曹大爺為什麼不將牆上的壁畫剷除，曹大爺用濃厚的口音告訴我們：祖宗的東西動不得。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曹大爺心裡有敬畏心，他內心對於神靈的敬畏，讓這些精美的壁畫沒有被摧毀，讓這些文化遺產得以保存。

我們圍著龍王廟轉了一圈，發現寺廟的主體樑柱結構還是很完整，除了窗戶破爛了些，其他都是好的。

新開口村龍王廟現狀

我們與曹大爺交流，他也說：如果有人幫忙，他也願意將機器全部搬出，將房子重新恢復為龍王廟。在這裡，我們也呼籲公眾，如果有願意為保護傳統文化出一份力的人，也可以於我們團隊聯繫，共同為這個龍王廟的保護做一份貢獻。

看完龍王廟，曹大叔告訴我們，村西頭路邊還有一塊老碑，可能記載了一些村中的歷史信息。我們聞之大喜，跟著大叔去造訪那塊石碑。

聚集的大爺大娘越來越多，村中居住的老人偏多，村中平時也難得見到年輕人，大家都熱情的過來和我們嘮咳兒，蹲坐在雜草地上看著我們倒騰，我們需要幫忙的時候，又會過來給我們搭把手。這樣的時光，無論對我們，還是對他們來說，都是幸福的。我們已經習慣了生活在這種淳樸中，比起在繁華都市的生活，這樣和村中老人的接觸，會讓我們更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是一種踏踏實實的存在，是穩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