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端午節所有的「假面具」

在中國所有的傳統節日中，端午節絕不遜色於春節。和春節一樣，端午節也在這個平面的時代被國際化了，並有了自己的英文名：Dragon-boat Festival。這個名字最初是由誰翻譯的，已經無從知曉了。無論是否了解端午節，只要一窺此名，就能知道端午節最盛大的活動是「划龍舟」，就如同我們一看到「Tomb-sweeping Day」就聯想到清明掃墓一樣。

但是，划龍舟（也叫「龍舟競渡」）的本意真的是過端午或者紀念屈原嗎？其實，這只是歷來讀書人和老百姓的誤解而已，龍舟競渡要比楚人紀念屈原，吳人紀念伍子胥，越人紀念勾踐都要早，它起源於送災、禳災。說白了，人們在水上划龍舟，更多地是為了圖個吉利。

最早將屈原與端午連在一起的，是東晉劉義慶的《世說新語》。書中記載：「周時，楚屈原以忠被讒，見疏於懷王，遂投汨羅以死，後人吊之，因以五色絲系角黍，於節日投江以祭之。」自此以後，端午、粽子、五色絲線，就和屈原產生了不可分割的聯繫。

端午節產生的真正原因，和中國所有的古老傳統節日一樣，都是源於古人的自然時間觀念。就像除夕守歲不是為了嚇走那隻叫「年」的怪獸，而是與歲俱別；春節存在的意義不是長幼聚歡，辭舊迎新，而是因為時至歲首；再有元日、人日、上巳、中元、中秋、重九、冬至等等，即便單從名字看來，無一不和歲時相關。

「節日」的最初含義，不是紀念，也並非慶祝，而是人們仰觀天象、俯察地理，發現時間走到了某一個刻度，於是慢下來，再開始新的另一段生活。就像草木會分枝節一樣，人作為自然界最有智慧的生命，怎能不知生命有高低緩急的限度呢？

在上古時期，中國人以干支紀時，於是有了一年中的十二個月和一天中的十二個小時，也以節氣為時序，便有了二十四節氣在春夏秋冬的演變。人們仰觀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觀察它們的活動，因而確定了月次。比如，當經常指向北極星的北斗星柄上的第七顆星（名叫「招搖」）逐月推移到第五個月，就到了五月。

在五月的夏至這一天，日晷最長，尤其以午時最盛。夏至過後，萬物就開始從極其豐盛走向衰落，所以，夏至素有「陰陽分」的名頭。端午節的所有習俗，都是和人們的自然時間觀相關的。

人們為什麼要在端午節這天採藥草？成書於戰國的《夏小正》只說采百葯蠲除毒氣。其實，按照陰陽相分的規律，藥草在這一天也隨著天極陽而長極盛。有了藥草，便有了鬥百草、浴蘭湯等諸多其他習俗。現在很多人一說到「浴蘭湯」就引用屈原《離騷》中的「浴蘭湯兮沐芳華」，其實，浴蘭湯和紀念屈原也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端午為什麼要系五色絲帶呢？當然也和屈原投汨羅江後人們用五色繩綁艾葉包裹的米糧避免魚蝦食用沒有什麼關係，除了由於端午節在五月五日到來之外，更多地和中國傳統文化崇尚「5」這個數字有關係。在陰陽學家眼裡，「5」是世界的本源，是全數。在古代天文學中，「佐五」更是佐天行德的星宿。

其實，崇尚「5」不僅僅是中華民族的特色。基督教的天使、印度教的梵天、佛教的菩薩、婆羅門教的吠陀等等，無一不和中國的五行文化同源而生。可以說，整個世界的文化，都與「5」有關係，因為這個小小的數字里，蘊藏著宇宙的模型。

包括端午節人們采菖蒲、艾葉，都與「5」有莫大的關聯。《本草經》云：「菖蒲，開心孔、補五臟」，更云：「艾草，通十二經，走三陰」，絕不是人們常常說的「驅鬼辟邪」。

也許，人們將端午節與為殉節而投汨羅的愛國詩人屈原、鞭屍報父仇後被吳王夫差賜死投江的伍子胥、為救父而為水所淹的曹娥、為國雪恥而忍辱負重的勾踐聯繫起來，恐怕是他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具備了中國傳統文化所崇尚的「忠孝仁義」之美德的緣故吧？

文/玄枵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