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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男子挖地,刨出一壇銅錢,賣了6000元,結果卻惹禍上身

這年夏天,石油勘探公司找了一批農民工,在戈壁灘上挖勘測地下石油的炮坑。在這批農民工中,有個小夥子叫胡世奎,小夥子人長得結結實實,粗眉大眼的,可就是懶散貪玩,不喜歡在黃土地里刨食,做夢都想掙大錢,發大財。他哥哥胡世光嫌弟弟不務正業,和他分了家,這下他更如脫韁野馬,無拘無束,弄得家裡窮得叮噹響,日子實在混不下去了,這才來挖炮坑,掙點小錢花花。

這天中午時分,胡世奎頂著烈日,挖得滿頭大汗。快挖到兩米了,一鎬刨下去,隱約聽到「喀嚓」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刨裂了。胡世奎拿起鐵杴,把沙土剷出坑外,砂土中露出了一個破瓦罐。胡世奎兩眼一亮,心猛烈跳動起來:老天爺!該不是舊社會哪個地主埋在地下的一罐金子吧?該我胡世奎發財啦!他邊想邊小心翼翼地取出罐子,扒拉開一看,大失所望:哪有什麼金子,是一罐銹跡斑斑的銅錢。胡世奎望著銅錢愣了好一陣子,嘴裡自言自語道:銅錢就銅錢吧,聽說這玩意兒也能賣錢,若能賣個幾千塊,自己也不用費力流汗地挖炮坑了。這麼一想,他立馬脫下貼身的破背心,把銅錢包好,爬出炮坑,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挖個坑埋了起來。

把銅錢埋好後,胡世奎說家裡有事,找隊長請了假。回到家,他向哥哥借了輛自行車,等到天黑人靜的時候,他騎車出門,借著月光,蹬到了埋銅錢的地方,挖出了銅錢。回到家,他後半夜才睡著,醒來後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胡世奎為了弄清這些銅錢能值多少錢,就揣了五枚銅錢,到縣城來先摸摸行情。他來到縣城郵局那條街上,只見一溜擺了七八個賣假古董的地攤。問了問價,銅錢一枚賣五元錢,胡世奎大失所望,心想,那一瓦罐銅錢也就賣幾百塊錢,看來自己想發大財是沒指望了。他摸出自己的五枚銅錢遞上去,攤主看了看說:「一枚五塊。」胡世奎說:「老闆,你再給加幾塊吧。」攤主說:「這種銅錢我這裡多的是,你要不信,我這一堆都是五塊錢一枚,你全拿走。」胡世奎猶豫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決定先賣掉兩枚。當他拿了十塊錢,離開地攤時,發現有人拍他的肩膀,一看,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說:「這位師傅,我想看看你的銅錢,行嗎?」胡世奎見這人戴著眼鏡,一副斯文相,不像是騙子,就把剩餘的三枚銅錢遞給他。中年人摘下眼鏡,把銅錢仔仔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說:「咱們到那邊說話好嗎?」兩人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中年人問道:「您貴姓?」「我叫胡世奎,是白土梁村的農民。」「您這錢是哪來的?」胡世奎不敢說實話,編了個謊:「這是我爹留下的,現在家裡急著用錢,所以想把它賣了。」中年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曹鴻文,是縣一中的歷史教師,業餘時間喜歡收藏古幣。您這三枚銅錢真要出手,我要了,七百五十元。」胡世奎一聽,眼睛瞪大了:銅錢一下升值這麼多!再看看曹鴻文,態度誠懇,不像打誑語,就說:「曹老師,我是個農民,對這東西不懂行,你教教我怎麼看價錢。」曹鴻文說:「我家就在前面那條街上,到我家去聊聊吧。」

胡世奎跟著曹鴻文來到曹家,曹鴻文的夫人端上水果、飲料。兩人坐定後,曹鴻文說:「小胡師傅,你今天上當了。那個攤主我認識,外號叫尚大頭。他的那些銅錢全都是自產自銷的假貨,一枚五塊錢,他都有賺頭。」胡世奎不解地問:「我看那些銅錢都是銹跡斑斑,像是在地下埋了好多年。」曹鴻文笑道:「這種造假技術早不是什麼秘密了。他們把假銅錢鑄好以後,埋在土裡,澆上兌了醋的水,或者乾脆撒上一泡尿,不出半個月,銅錢就會銹跡斑斑。」

胡世奎聽了,覺得十分新鮮。他掏出自己的三枚銅錢,遞給曹鴻文看。曹鴻文看完後說:「你這三枚錢都是真的,而且都是『花錢』,收藏價值比較高。」胡世奎請教說:「什麼叫『花錢』?」曹鴻文說:「所謂『花錢』,大體上相當於咱們現在的紀念幣,一般不流通,但比流通的錢更有價值。」胡世奎一聽,越發高興了,忙問:「曹老師,你看我這幾個錢怎麼定價?」曹鴻文起身從書櫃里拿來一本古代花錢的目錄,把胡世奎的三枚銅錢一一對照了一遍,說:「你看,這枚錢正面為『福壽雙全』,背面為『長命百歲』,這叫吉語錢 ,參考價在七十元到一百元之間。

而那枚價值很高,叫『馬錢』,參考價五百元左右。」胡世奎一聽這個小小的銅錢能值五百元,驚喜地拿過銅錢看,只見一面刻著一匹馬,一面是四個字,他都不認識,就請教曹鴻文,曹鴻文說:「這是篆書,四個字是『貞觀十驥』,貞觀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號,鑄這錢的意思大概是紀念貞觀年間最好的十匹馬吧。」胡世奎說:「可惜了,剛才兩枚銅錢被那個攤主騙走了。」曹鴻文說:「我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我記得你的那兩枚古幣,一枚上寫著『去邪降福』的字樣,那叫咒語錢,參考價在三十元到五十元之間。

另一枚上寫著『祺祥通寶』四個字,古幣上標有『通寶』的,前面的兩個字應該是年號,比如乾隆通寶,嘉慶通寶,可是中國曆朝歷代,就沒有『祺祥』這麼個年號。」胡世奎說:「曹老師,你查一查你的那些書,這也許是個很生僻的年號。」曹鴻文很自信地說:「不用查,我是教歷史的,包括農民起義政權用過的年號,各種短命王朝的年號,割據小朝廷的年號,我都背得滾瓜爛熟,確實沒有『祺祥』這麼個年號。」胡世奎一聽,覺得損失不大,心裡也就不太難受了。

胡世奎接過書來慢慢地翻看著,心裡在想,今天幸虧遇見曹老師這樣的好人,要不讓那個地攤販子把五枚錢全騙走了,自己還蒙在鼓裡。唉,有文化的人和咱就是不一樣呀!他把三枚銅錢的價格和書上對了一遍,痛痛快快地以七百五十元和曹鴻文成交了。曹鴻文又說道:「小胡師傅,這本書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這種銅錢你家還有嗎?」「有,還有百來個呢。」「你如果都想出手的話,我約幾個古幣愛好者來,就在我家搞個小型交易會。咱們明碼標價,公平交易,這就叫以古幣會友,你看怎麼樣?」胡世奎覺得這個朋友值得交,就一口答應了。

從曹鴻文家出來,胡世奎想驗證一下曹鴻文說的話,就再次來到尚大頭的地攤前。他假裝看一個攤前的貨,蹲在尚大頭身後不遠的地方。時間不長,一個絡腮鬍子溜到了尚大頭的身旁,對著尚大頭的耳朵說:「尚老闆,你說的事情,我去和他們商量了,他們說,民國三十年的可以做,民國十八年的做不出來,成色不好掌握……」尚大頭罵道:「我就知道這兩個傢伙只會說大話,幹不成事情……」胡世奎一聽就知道,他們在商量著造假銀元,這才相信曹鴻文的話一點兒都沒錯。他起身瞥了一眼絡腮鬍子,就回家了。

胡世奎回到家中,把那本古幣目錄認認真真讀了一遍,又關上門窗,把銅錢拿出來一一對照了一番,心中基本有數了。星期天大清早,胡世奎又到他哥家借自行車。嫂子一邊不滿地抖著圍裙上的灰,一邊說:「喲,你比縣長還忙啊!你公務這麼忙,就該自己買輛摩托車騎著去辦啊,老騎你哥的破自行車,寒磣不寒磣啊?」胡世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忍氣吞聲回到家中,帶著百來個銅錢,步行走到縣城曹鴻文家,曹鴻文一見他就說:「小胡師傅,對不起,我上次沒給你說清楚那枚祺祥銅錢的事。前天我去了一趟省城,順便看望我的大學老師,閑談中提到你那枚銅錢,就請教了老師關於『祺祥』這個年號的事。

老師說這是清代一個沒有使用成的年號,祺祥通寶是古幣中的極品。我回家又在報紙上查到,最近的一次拍賣會上,出現了一枚祺祥通寶,被拍到二十五萬元。」一聽二十五萬,胡世奎差點暈倒,他懊惱地帶著哭腔說:「天哪,二十五萬從我的手裡溜走了……」曹鴻文說:「小胡師傅,你先別急,我想尚大頭未必知道祺祥通寶的價值。你拿這枚貞觀十驥去換祺祥通寶,貞觀十驥花錢目錄上有,他可能願意換。」胡世奎說:「貞觀十驥我已經賣給你了,怎麼好意思再要回來?」曹鴻文說:「不說這些了,你把錢還給我就行了,保住你的祺祥通寶要緊。事不宜遲,快,咱們現在就去。」

兩人來到尚大頭的地攤前。胡世奎掏出貞觀十驥遞給他,尚大頭一見,眼睛就亮了,問:「要賣嗎?」胡世奎說要換祺祥通寶,尚大頭故作平淡,說:「兩個破銅錢,換來換去有什麼意思?」胡世奎早就想好了借口,說:「我要給我爹遷墳,風水先生說要在墳里押一個銅錢。祺祥通寶幾個字聽著吉祥。」尚大頭半信半疑地說:「你們這些鄉下人屁講究還不少!」嘴裡說著,手裡拿著貞觀十驥把玩著不捨得放,他思索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同意了。胡世奎把祺祥通寶遞給曹鴻文,曹鴻文用放大鏡看了看,對他點了點頭,兩人就回來了。

回到曹鴻文家裡,胡世奎問:「曹老師,這是我原來的那枚錢吧?」曹鴻文說:「肯定是。我用放大鏡發現,這錢上粘了幾個小油泥星,尚大頭大概用這枚錢做模本,去造假祺祥通寶了。」胡世奎這才放心。說話間,曹鴻文約好的六個古幣愛好者都來了。胡世奎拿出銅錢。這幾個人有拿放大鏡的,有拿價目表的,曹鴻文打開電腦,從互聯網上查找行情。這時胡世奎對古幣的分類、行情也略知一二了,參照價目表上的價錢,也就能交易了。他把銅錢攤在茶几上,由大夥任意挑選,然後再和他們討價還價。就這樣熱鬧了一上午,胡世奎的銅錢都出手了。一百多枚銅錢,賣了大約六千多塊錢。

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有人提議去吃火鍋,眾人一致贊成。胡世奎也跟著大家來到火鍋店。大家一邊吃,一邊天南海北地閑聊,當談到祺祥通寶的年號時,胡世奎插話問道:「曹老師,剛才你說『祺祥』這個年號,怎麼叫沒使用成的年號?」曹鴻文舉杯抿了一口酒,像講故事一樣講開了:

公元1861年8月,咸豐皇帝病死在承德避暑山莊。臨死前,他把皇帝的寶座傳給六歲的兒子載淳。咸豐皇帝心裡清楚,六歲的孩子是無法掌管國家政權的,於是他把八位最親信的大臣召到病榻前,臨終託孤。咸豐皇帝怕他死後,他的懿貴妃,就是後來的慈禧太后鬧事,就把權力分散給顧命八大臣。肅順為首的八大臣預感到西太后會陰謀奪權,為了鞏固他們的地位和既得利益,就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搶先建元年號,就用「祺祥」這兩個字,並且下令鑄造祺祥通寶銅錢。當時鑄造的數量很少,八大臣原準備第二年小皇帝登基時,以這種錢為母錢,在全國各省鑄造發行。可惜肅順等人低估了西太后的能力,西太后搶先下手,八大臣被捕入獄,歷史上稱為「辛酉政變」。慈禧太后收拾了顧命八大臣後,定年號為同治,祺祥通寶就成了亂臣賊子們謀反的罪證,被下令銷毀了。當然,也有極少數祺祥通寶流入民間,就成了古幣收藏的一大熱門。

大家聽了,感嘆不已。八個人喝了很多酒,散席時,都已酒意濃濃。胡世奎喝得走路都有點兒搖晃踉蹌了,一個古幣愛好者一把扶住他,說:「小胡同志,喝多了吧?酒這個東西,看起來像水,喝到肚子里鬧鬼,走起路來絆腿,感覺自己像市委常委……」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胡世奎不知道市委常委是多大的官,不過此時他腰包里有了錢,感覺自己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過。告別大家後,他想起早上嫂子的冷言冷語,就發狠道:不管長委短委,先出一口惡氣再說。於是,他轉悠到商場,先掏出兩千多塊錢來,買了一輛八成新的摩托車;又花一千多買了個新款手機,還買了一套西服和一雙鋥光瓦亮的皮鞋。

這會兒,胡世奎可神氣了,你看他身穿西裝,足登革履,腰別手機,跨上摩托車,「嘟……」一陣吼,他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往家中馳去。到了村頭,他遠遠看見侄女玲玲在院門口玩耍,就有意「嘀嘀」按了幾下喇叭。玲玲抬起頭,愣愣地認了半天,才認出是她二叔,忙返身奔進院子里。胡世奎把車騎到院門口,又狠狠地按了幾下喇叭。他哥胡世光和嫂子聞聲走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胡世奎得意地提高嗓門說:「嫂子,你今天早上教導我教導得好,我活了快三十了,老騎我哥那破自行車,真是羞愧呀!我聽從你的教導,把摩托車買來了……」嫂子尷尬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開不了口。他哥胡世光皺著眉頭,說:「老二,有話進屋來說。」

胡世奎把摩托推進院子後進屋坐下,對侄女說:「玲玲,過來,二叔給你看一樣好東西。」說著,掏出手機,按出了狗叫聲、羊叫聲、公雞打鳴聲,逗得玲玲直拍手。胡世奎又用手機的攝像頭對著滿屋子亂拍一氣,說:「玲玲來看你的小模樣,多漂亮!再看你媽這臉,拉得多長……」

胡世光一直在默默地抽煙,此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老二,你聽我說句話,咱們是本分的庄稼人,不管日子多艱難,違法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幹。」胡世奎一聽笑出了聲:「哥,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以為我搶銀行了?販毒了?你就再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哪!」於是他把挖炮坑如何挖出一罐子銅錢,如何巧遇曹鴻文,如何賣銅錢的過程細說了一遍。胡世光聽了埋怨道:「我說老二,人家叫你胡日鬼,真沒叫錯!你添件新衣服,買輛車也就算了,這一千多塊錢的手機,是咱莊戶人家玩的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土疙瘩打交道,但你咋不用這筆錢去做個小生意啊?你眨眼工夫,就把六千塊錢花得差不多了。你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天喝涼水!」胡世奎覺得他哥說得有道理,他沉默了,想想六千多塊錢已經所剩無幾,他有點後悔了。

胡世奎在家裡閑呆了十幾天,正在猶豫要不要再去干臨時工,曹鴻文來找他了。聊了幾句,曹鴻文開門見山說:「小胡師傅,讓你看一樣東西。」胡世奎一看,竟然又是一枚祺祥通寶,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曹鴻文說:「這是我在尚大頭的地攤上買的,五塊錢一枚,我買了兩枚,這枚就送給你玩吧。」胡世奎看了半天,也分不清真假,他感嘆說:「尚大頭這傢伙,造假的本事真叫大。不過真品只有一個,就在我的手裡。」

曹鴻文說:「小胡師傅,你先別太高興了。現在,古幣市場上祺祥通寶的真品極難見到,絕大多數都是贗品。你這枚是不是贗品,只有請專家鑒定後才能作結論。」胡世奎一聽,心涼了半截,說:「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本事造這假銅錢呀!」曹鴻文笑了:「我不是說你造假,你上次說,這錢是你爹留給你的?」胡世奎只好硬著頭皮編故事,說:「我爹說,是他父親的父親留下的。」曹鴻文點了點頭,說:「哦,是這樣。從這些銅錢來看,可能是清代或者民國年間的古幣愛好者收藏的。清代或民國年間的人也有可能製造贗品呀!」

說話間已到中午了,胡世奎看看自己屋裡冷鍋冷灶,啥吃的也沒有,就拉著曹鴻文到他哥這邊來吃飯,乘他嫂子在做飯,胡世奎就把這祺祥通寶能賣二十多萬給他哥神吹了一通,說不清的地方,曹鴻文幫著解釋。胡世光見曹鴻文是個斯斯文文的教書先生,也就深信不疑了,他感慨地對曹鴻文說:「做哥哥的,只是希望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不要有了錢就亂花,等他把這銅錢賣了,好好成個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這當哥的也就安心了。」曹鴻文說:「這銅錢是真是假現在還很難說,你們先不要張揚,要注意保密。」

吃過飯,胡世奎就和曹鴻文上省城了。他倆先到師範大學找到曹鴻文的老師張教授,張教授又帶他們去見在省博物館工作的古幣專家。胡世奎掏出銅錢恭恭敬敬地遞上去,請專家過目。專家拿放大鏡看了幾眼,眼睛就發亮了,嘴裡念叨著:「好東西!好東西!這可是個好東西!」他仔細看了一陣後,又從書櫃里翻出幾張古幣拓片,遞給曹鴻文和胡世奎,說:「這銅錢十有八九是真品!你們來看,這個版本是清代蘭州制幣局鑄造的,目前國內發現的很少。據有關資料記載,當時這批祺祥通寶鑄好後,接到朝廷的命令,就地熔化。目前留下的幾枚,很有可能是制幣局的官吏、工匠偷出來自己玩的。這可是稀世珍品呀!」胡世奎聽了,頓時覺得自己幸福得頭暈目眩了。

回家的路上,曹鴻文說:「小胡師傅,這枚古幣大概能改變你的生活,回去後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它,最好放在一個保密的地方。我看你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隨便扔在桌子上,萬一丟了就麻煩了。」

胡世奎牢記曹鴻文的囑咐,回到家中就開始琢磨把銅錢藏在什麼地方好。他看看自己的屋裡,家徒四壁,實在沒有個合適的地方,最後他想出一招,把銅錢放在一個破襪子里,壓在褥子下面。他想,萬一家裡進來小偷,絕不會看上這隻臭襪子的。

胡世奎以為銅錢藏好了,就可太平無事,豈知沒出三天,這事就在村內村外傳得沸沸揚揚,而第一個傳播者竟是他的嫂子。

胡世奎的嫂子是個喜歡傳播是非的女人,那天在廚房做飯,她隱隱約約聽說那枚銅錢能賣二十五萬,而曹鴻文臨走時交代要保密,這「保密」二字更加激發了她傳播這個消息的慾望。經她的嘴反覆傳播,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沒出幾天,加工版本越來越多,故事也越來越離奇,最邪乎的一種版本說:胡世奎他爹給胡世奎託了一個夢,讓他在床底下挖出一麻袋金元寶來。這麼一來,胡世奎可就不得安寧了。

這天,胡世奎摸摸衣兜,發現只剩幾十元了,他正想外出找個臨時工干,這時嫂子領來一個人,來人自稱是嫂子的表兄。胡世奎心裡想,我與他從沒往來,他找我幹什麼?來人敘了幾句親戚關係,套了套近乎後就言歸正傳了。他說自己去年買了一種股票,從三十幾元一直跌到現在的兩元錢。股評家說了,這個股票已經是跌無可跌,現在吃進,保證能翻兩三番。來人說得唾沫四濺,天花亂墜,而胡世奎卻聽得一頭霧水,他不耐煩地問:「兄弟,我聽不懂你這些彎彎繞,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嫂子的表兄終於亮出了底牌:「兄弟,你看在親戚的份上,借我三十萬。一年後我保證還你五十萬,我給你立字據,要不咱們到公證處公證也行。這個股票肯定是翻番的牛股……」

胡世奎打斷他的話:「什麼牛骨,馬骨,啥骨頭我也聽不懂。別說三十萬,我這會兒連三十塊錢都沒有,每頓飯都是在我哥這兒混,說不定哪天,我嫂子,你的表妹又要給我使臉子看。」嫂子的表兄又說了一大堆牛股、解套的話,說得口乾舌燥,看看胡世奎一臉冷漠,終於站起身來說:「唉,如今這世道,越有錢的人越摳門。」說完悻悻而去。

幾天後,又有一位來客登門了。此人一進門,胡世奎就覺得有些臉熟,等他一張口,胡世奎就認出來了,原來是那個和尚大頭一起商量造假幣的絡腮鬍子!只是現在他把滿臉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鼓著鐵青的腮幫子,拿腔作調地說:「胡老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出三十萬,買你那枚祺祥通寶。」胡世奎冷冷地問:「你有三十萬嗎?」絡腮鬍子拍拍手裡的密碼箱,說:「沒問題啦!只要貨是真的,我立即付錢。」嫂子進來給客人端茶,小聲說:「世奎,三十萬了,趕快出手吧。」胡世奎轉身回到自己的屋裡,想了想,就拿起了曹鴻文送給他的那枚假幣,又把銅錢在粥湯里浸了一下,假幣摸起來就有點兒粘手。

絡腮鬍子接過假幣,裝模作樣地用放大鏡左看右看,胡世奎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望著他。這時,嫂子過來給茶杯里添水,絡腮鬍子故意將茶杯碰翻,茶水潑在嫂子的腳面上,嫂子燙得尖叫起來。絡腮鬍子趁機像變魔術一樣,把手中的銅錢掉了包,接著裝腔作勢地說:「啊呀,抱歉得很,我眼力有限,實在是吃不準胡老闆的東西是真是假。這樣吧,改日我請位高人來看看,咱們再談。」說著把銅錢還給胡世奎。胡世奎摸了摸銅錢,表面很光滑,並不粘手,就冷笑一聲,說:「歡迎再來!」

絡腮鬍子怎麼會找到胡世奎買祺祥通寶呢?原來那天曹鴻文等人在火鍋店高談闊論時,尚大頭的女兒碰巧也在隔壁包廂里和幾個朋友吃飯。她聽到有人說:「這樣專業的歷史問題,尚大頭那個傢伙當然不懂了……」她吃了一驚,當即出來給尚大頭打電話。尚大頭立即趕到火鍋店,坐在女兒的包廂里,把曹鴻文細說祺祥通寶來歷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尚大頭悔得恨不得用頭撞牆,他懊悔自己為了貪佔小便宜,讓稀世珍品祺祥通寶從手裡溜走了。聽到隔壁的人說說笑笑,尚大頭的心痛得像刀扎一樣。回到家裡,他想了幾天終於想出了這樣一條掉包計。他先打聽清楚胡世奎的底細,然後叫他的夥計絡腮鬍子假裝來買祺祥通寶。

這會兒,絡腮鬍子拿著假幣,興沖沖地來報功。尚大頭接過假幣,用放大鏡看了半天,也吃不準是真是假,就拿出一個小小的不鏽鋼鍋,添上水,把銅錢放在水裡煮。絡腮鬍子問:「尚老闆,你這是幹什麼呀?」尚大頭說:「小子,教你一手。真錢的銹是幾百年才形成的紅綠銹,附著力很強,在水裡煮半個小時,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假錢的銹,是在很短的時間裡人為製造的,在開水裡一煮就會脫落。」說話間二十分鐘過去了,尚大頭看了一眼鍋,就破口大罵起來:「你這蠢驢,讓人家當猴耍了還不知道!這就是咱們自己造的東西!」絡腮鬍子看著滿鍋的綠水,頓時目瞪口呆。

再說胡世奎,等絡腮鬍子走後,他越想越後怕,他怕尚大頭還要施出什麼歪招來對付自己,反覆思考後,他決定明天離家到勘探隊挖炮坑去,於是他當晚就過來給他哥打個招呼。嫂子一聽,忙說:「他叔,你先別急著走,我明天領個人來你見一見。」 胡世奎一聽就急了:「我的好嫂子,你饒了我吧!你領來的人一張口,就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三十萬,五十萬,我有這麼值錢的東西嗎?」嫂子道:「你別急呀,聽我把話說完。昨天有人給你提親來了,提的是咱們村陳主任的閨女。陳主任家可是有錢有勢,他閨女在縣城念過高中,他們能看上咱,是咱的福分!」胡世奎記得這些年來,陳主任見到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他疑惑地問:「那陳村主任能看上我?」嫂子說:「人走運了,好事就跟著來,你擋都擋不住。這媒還是陳主任自己託人來說的呢。」 胡世奎半信半疑,望望哥哥,見胡世光也沒反對,就由嫂子去張羅了。

嫂子往返奔走了幾天,事情就有眉目了,說好了日子在胡家喝訂婚酒。這天,陳主任的老婆先過來視察胡家的準備工作,一進胡世奎的屋子,老太婆就搖晃著腦袋,喋喋不休地嘮叨開了:「他嫂子,這房子咋能行?讓親戚們見了還不笑掉大牙?咱陳家的臉面往哪裡擺?娶我陳家的閨女,你們要當個大事情來辦!這樣吧,我家有幾樣不用的舊傢具,你們去幾個人抬過來。他嫂子,你們兩口子要多花點兒工夫,把這房子好好拾掇拾掇……」胡世光兩口子賠著笑臉,連連點頭。經過一番整理,再配上了傢具,鋪上了乾淨的床單被褥,屋子倒真有模有樣了。胡世奎到自己的房子里一看,果然鮮亮。

訂婚酒席就擺在胡世光家。陳主任幾杯酒喝下肚,話就多起來:「我早就看出世奎這小子有出息……」一個親戚開玩笑說:「陳主任,我以前可沒少聽你罵他!」陳主任說:「這你就不懂了,年輕人免不了有點毛病,就得靠我們當幹部的正確引導!這小子以後成了我的女婿,經我手調教後,沒準兒能成個農民企業家。」又一個親戚借著酒勁和他開玩笑道:「姑父 ,你就不怕這胡日鬼拿個假銅錢騙你?」陳主任倚老賣老訓道:「小兔崽子,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還用你來說這話?我早託人打聽了,縣一中的曹鴻文老師,人品、學問都是一等,他說那個東西是真的,那就絕對假不了。」胡世光賠著笑臉說:「我這弟弟,平常就是貪玩點,別的毛病沒有,騙人的事是不會幹的。再說了,騙誰也不敢騙咱們陳主任啊!」

喝了訂婚酒,結婚的日子定在了中秋節。大約十天後,陳主任打發人來叫胡世奎過去,說有事商量。胡世奎一進陳家的客廳,就見沙發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陌生人。陳主任笑呵呵地讓胡世奎坐到自己身邊,然後指指陌生人說:「這位賈老闆開了個小煤窯,馬上就要出煤了,資金卻出現了問題。他想用你那個銅錢作抵押向人貸一筆款,煤窯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兩年後銅錢仍還給你,我看這生意能做。」胡世奎疑惑地看了一眼賈老闆,問 :「談生意,怎麼找到陳主任家裡來了?」賈老闆操著一口說不清楚的南腔北調:「我聽說胡老闆是陳主任未來的女婿,就找到這裡來啦!沒有什麼不方便吧?」陳主任說:「找到哪裡無所謂,我們是翁婿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況有我這個村主任在場,世奎會覺得踏實,世奎,你說呢?」胡世奎想一想也是,就回家取銅錢。

他走進房間,掀起褥子,不見那隻臭襪子,他又床上床下找了個遍,也不見那隻臭襪子,他頭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來了,他把屋裡搜了個底朝天,也不見銅錢的蹤影。他坐在地上,慢慢地回想著,猛地想起那天嫂子幫他收拾過床,他心急火燎地跑去問嫂子,嫂子說:「那天我把臭襪子、破膠鞋、空酒瓶子,打掃了一大筐,全倒在屋後的垃圾堆上了。」

胡世奎急得眼冒金星,飛奔到垃圾堆前,也顧不得臟臭,拚命撥拉垃圾,一大堆垃圾全撥拉了,臭襪子倒是找到了,裡面卻空空如也。他腦子裡一片空白,蹲在地上,望著垃圾堆發愣。

陳主任和賈老闆左等右等,等了兩個多小時,還不見胡世奎回來。兩人等得不耐煩了,就過來看個究竟。他倆見胡世奎一臉沮喪,坐在垃圾堆上。賈老闆問:「胡老闆,你到底有沒有東西呀?有的話拿出來我們看看呀!」陳主任也說:「世奎,你願不願意做這買賣,給句話呀,坐在這裡發啥愣呀?」胡世奎依然苦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賈老闆怪腔怪調地說:「鬧了半天,胡老闆沒什麼寶貝呀!你這戲也演得太離譜了吧?」陳主任的臉一下變得鐵青,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胡世奎蹲在地上,愣了半天神,突然站起身,到家裡找了個篩子,把那一大堆垃圾仔仔細細篩了兩遍,那枚要命的銅錢還是沒有蹤影。天黑了,他步履蹣跚地回到屋裡,騰地一聲倒在床上……

不出兩天,消息傳遍了全村,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胡日鬼想騙娶陳主任的閨女,吹牛說他有個價值幾十萬的什麼銅錢;有的說,這胡日鬼的膽子也太大了,平日里陳主任批評過他,他就想出這種歪點子來出陳主任的洋相;也有的說,幸虧人家陳主任發現得早,要不閨女過了門 ,生米做成熟飯,白土梁村可就要天翻地覆了。

這天下午,陳主任領了一伙人到胡家興師問罪。胡世奎聽見遠處人聲嘈雜,知道事情不好,趕緊從後門溜出去,躲進玉米地里。胡世光兩口子被堵在家裡,陳主任手指點到胡世光的鼻樑上,罵道:「胡世光,我早就知道你那個胡日鬼弟弟不是個東西,沒想到他這麼壞!我陳主任活了大半輩子,就這麼讓你們胡家弟兄倆耍了!嘿嘿,你們有能耐!你們哥兒倆還想在白土梁這地界兒上吃飯嗎?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那些跟來的親戚也七嘴八舌把胡世光兩口子罵了個狗血噴頭。胡世光兩口子也不敢回嘴,只好低著頭任人家罵。這些人一邊罵,一邊動手搬沙發,抬傢具,搬完了,還覺得不解氣,就敲碎了窗玻璃,砸破了水缸,搗毀了鍋灶之後才揚長而去。

胡世奎躲在玉米地里,聽著這一切,心裡像貓抓一樣難受。他躲到黃昏,見家家戶戶飄起了炊煙,才敢溜進自己家。他瞧了一眼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長嘆一聲,到一旁推出用草席蓋著的摩托車,悄悄出了村才敢跨上車,向縣城騎去,他想找曹鴻文說一說心中的委屈。

來到曹鴻文家,見到曹鴻文,一個大小夥子眼淚鼻涕地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哭訴了一遍。曹鴻文聽了也感到驚詫心酸,他給胡世奎擦去淚水,開導道:「小胡兄弟,世上的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祺祥通寶丟了,確實可惜,但是你的這樁婚事吹了,我覺得是好事,你和陳主任那凶神惡煞似的一家人能過一輩子嗎?金錢能換來商品,卻不能換來幸福!」胡世奎一想也對,他告別曹鴻文,推車走著,經過路邊一個小酒館,從裡面傳出了「五啊,六啊」的猜拳聲。他停下車,走進酒館,要了一瓶啤酒,兩個小菜,自斟自飲,他一邊喝悶酒,一邊想著祺祥通寶給他帶來的大喜大悲,覺得這段日子過得很煩很累,還不如挖炮坑時輕鬆自在。在不知不覺中,一瓶啤酒喝完了,他站起來,騎上摩托,準備回家。

胡世奎騎著摩托車在燈火明亮的大街上緩緩行駛著,突然一輛摩托猛地竄到他的車前,他躲閃不及,兩輛摩托撞在了一起。那輛摩托車主跳下車來,一把揪住摔在地上的胡世奎,破口大罵。交警聞聲過來,一聞胡世奎喝了酒,又見胡世奎的摩托沒有牌照,就把責任全歸了胡世奎。胡世奎申辯摩托是新買的,還沒來得及辦牌照,可這會兒哪說得清楚,交警宣布,胡世奎被罰款三百元,還要賠償那個車主的全部損失。胡世奎身上沒有錢,摩托車被扣下了,胡世奎只得自認倒霉,一瘸一拐步行回家。

當他走到一個燈光昏暗的小巷,忽然從黑暗中冒出兩個人,叫道:「胡先生請留步!」胡世奎驚得後退了幾步。黑影走近了,借著燈光,仔細辨認,他認出了,一個是尚大頭,另一個竟然是那個賈老闆。賈老闆陰森森地笑著:「胡先生,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怎麼樣?不和我們合作,日子不好過了吧?」胡世奎說:「賈老闆,你饒了我吧,我那個銅錢真的丟了。」尚大頭打斷他說:「胡先生,對你明說了吧!他哪有什麼煤窯,他是我派去的,原打算讓他到你那個未來的老丈人面前假裝談生意,把你那枚銅錢弄到手,然後再搞掉包計,誰知道你小子精得可以,給我們演了那麼一齣戲,我們只好給你製造點兒小麻煩了。」

胡世奎一聽,恍然大悟,氣得破口大罵:「王八蛋!剛才的車禍是你們故意製造的?」尚大頭得意地晃著大頭笑道:「不錯,這種節目以後還會繼續演出,直到你願意和我們合作為止。」 賈老闆說:「我看你小子執迷不悟,乾脆就把話說明白了,你把那個銅錢賣給尚老闆,咱們就是朋友。」胡世奎斬釘截鐵地說:「不賣!」尚大頭冷笑道:「小子,看你硬!你要是一根筋硬到底,還有麻煩等著你。」說完兩個人像鬼影一樣消失在黑暗中了。

此時胡世奎又怒又氣,又恨又怕,快被逼瘋了。就在這時,老天爺也落井下石,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胡世奎被淋成了落湯雞,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直到後半夜才走到家,連衣服也沒換,就倒在床上,發起了高燒。第二天,胡世光請來醫生給開了幾服中藥。

這天,天很熱,嫂子一早幫胡世奎煎好葯,胡世奎坐在院子里,剛端起葯碗,突然從院牆外飛來一個火紅的東西,「撲」地正巧落進他的葯碗里。葯湯濺了他一臉,他驚得手一松,葯碗掉在地上,碗碎了,葯灑了他一腳。胡世奎一看那東西原來是個雞毛毽子,他氣惱地吼道:「誰這麼討厭呀?」說著一把抓起毽子,衝進廚房,把毽子扔進灶膛里。

這時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他侄女玲玲探頭探腦地進來,問:「二叔,我的毽子呢?」胡世奎怒氣未消地斥道:「毽子是你踢的呀,你咋干這好事?」說著他拉過玲玲,指著地上的碎碗和葯湯說:「毽子我扔進灶膛了,誰讓你往我葯碗里踢的!」玲玲嚇得「哇」地哭了,聽說毽子被扔進灶膛里,她哭得更傷心了,胡世奎見侄女哭成了淚人,不忍心了。他走進廚房,拿了火鉗到火里夾毽子。可此刻毽子上的雞毛和布墊早已化為灰燼,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從熊熊烈火中夾出一枚燒紅的銅錢。胡世奎把銅錢放在地上仔細一看,頓時激動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喊道:「老天爺,你終於睜眼了。銅錢呀銅錢,你可把我折磨苦了呀!今天你又回來啦,哈哈……」胡世光兩口子聽到這邊又喊又哭又笑的,也過來了。玲玲嚇得捏緊她媽的手,說:「二叔瘋了!」胡世奎一把拉住玲玲的手問:「玲玲,快告訴二叔,這銅錢是哪來的?」「是我從屋後垃圾堆里撿的。」「唉,玲玲呀,這個銅錢快把二叔害死了,你咋不早告訴我呢?」「你沒問過我呀!」

胡世奎立即給曹鴻文打電話,說祺祥通寶找到了。約莫過了一小時,曹鴻文就匆匆趕到了。他看了看銅錢,搖頭嘆息道:「燒成這樣,恐怕不值錢了。」一聽這話,胡世奎頓時感到當頭挨了一棒,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不言不語,雙眼發直。曹鴻文開導他說:「小胡兄弟,想開些吧,銅錢燒壞了不一定就是壞事。你知道古人把銅錢叫什麼嗎?叫孔方兄。從古到今,有多少人一頭鑽進這個孔里就出不來了。大象之所以經常有生命危險,就是因為它長了一對價值千金的牙。錢這個東西,你從正道上得到它,它就是你的好朋友,給你帶來幸福;你從歪門邪道上得到它,它就是你的仇人,給你帶來禍害!」

聽曹鴻文說出「歪門邪道」、「仇人」、「禍害」這些詞,胡世奎突然緊張地叫起來:「哎呀!我怕是遭報應了!」曹鴻文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世奎一臉沮喪地嘟噥道:「曹老師,我對不起你,我對你說了假話。這些銅錢不是我爹留給我的,是我挖炮坑時挖到的,這算不算從歪門邪道得來的呀?」 曹鴻文一聽,驚得跳起來:「小胡呀小胡,你可幹了犯法的事啦!我和我那些朋友也犯錯誤啦!你知不知道,從地下挖到的一切財物,都屬國家所有,個人佔有、買賣是違法的呀!」

胡世奎這下真的嚇呆了。曹鴻文想了想說:「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把那些銅錢贖回來全部交給政府。」 胡世奎苦著臉說:「我錢全花光了咋辦?」「這你別擔心,我先幫你墊上,我相信你會從正道上掙錢還我的。你帶上這銅錢,馬上跟我去縣城。」

於是,曹鴻文帶著胡世奎,往縣城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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