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道3000年前的考題，上古先民最討厭什麼動物？

人心隔肚皮，況且還隔著兩三千年的時間，上古先民最討厭什麼動物，彷彿是一道永難究知的考題。

所幸上古先民給我們留下了一部民歌總集——《詩經》，所幸上古先民做詩的時候喜歡打比喻。根據詩歌中比喻的使用情況，我們了解到，兩三千年以前的上古先民，最討厭的動物是如下四種：老鼠、籧篨（癩蛤蟆）、狼和麻雀。

「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汝從！」（《召南·行露》）一個已有妻室的男子，看上一位女子，意欲納她為妾。為了達到目的，男子拿打官司相威脅。但是，仍然遭到了女子的抗拒。想納妾的男子在女子眼裡如同打洞穿牆的老鼠，形象猥瑣，心理陰險。

「相鼠有皮（齒、體），人而無儀（止、禮）。人而無儀（止、禮），不死何為（俟、胡不遄死）？」（《鄘風·相鼠》）衛國統治者昏庸無恥，苟且偷安，行為舉止沒有威儀，不合禮制，憤怒的詩人，拿老鼠比喻衛國統治者，稱其老鼠不如，詛咒其速死。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誓將去女，適彼樂土……」（《魏風·碩鼠》）衛國百姓痛恨貪得無厭、橫徵暴斂的統治階級，將他們比作碩鼠，發誓要遠離這些碩鼠，「適彼樂土」。

「燕婉之求，籧篨不鮮（殄）」，「魚網之設，鴻則離之」。（《邶風·新台》）衛宣公為兒子娶媳婦，聽說齊國來的新媳婦很美貌，於是在黃河邊修築新台，攔截下新媳婦，據為己有。衛國百姓對國王的這種無恥行徑，作詩諷刺，將其比作籧篨，即癩蛤蟆。現代漢語中的熟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跟這首詩應該有淵源關係。

「狼跋（疐）其胡，載疐載尾（載跋其胡）。公孫碩膚，赤舄几几（德音不瑕）。」（《豳風·狼跋》）達官貴人，腸肥腦滿，大腹便便，多是因為吸了太多的民脂民膏。這首詩把這一類達官貴人比作身體肥胖、尾巴長大的狼，前進時踩到下巴垂下的皮肉，後退則踩著自己的尾巴，醜態百出，令人作嘔。

「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召南·行露》）詩跟上邊第一首「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是同一首作品，內容、意思一樣，不贅。

這些生動的比喻，讓我們了解到先民討厭這些動物的同時，也讓我們了解到，他們對欺壓、剝削他們的權勢階層是多麼的厭惡與憎恨。兩三千前的社會人心，歷歷如在目前。

*作者：丁啟陣，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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