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 花祭

作 品 簡 介

一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妹，一個離異重組的家庭，一場「復仇」，一對姐妹間的愛恨情緣，一對師生的真摯情愫。小說描寫了在變異家庭中長大的褚萌起初懷著報復憎恨的心情，初涉社會，對遺棄母親的父親恨之入骨，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褚芳無端地記恨，於是想搶過「姐夫」，在每一天的相處中一對師生不自覺地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戀情，姐姐褚芳受到愛情的打擊致使精神分裂，頭髮脫落，「姐夫」在良知中選擇和姐姐和好；事實上，姐姐褚芳是「偽裝」的善良，褚蔭母親和父親的婚姻破裂是因為性格不和，柔弱而善良的母親終究在烈焰璀璨的愛情中敗下陣來。而有情人終成眷屬，寫就了一場花好月圓的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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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宋楓和褚萌保持著一種很遙遠的距離。褚萌知道，宋楓是不想和她之間有什麼緋聞。這對於教學，是沒有一點好處的。但是，明顯地，宋楓和褚芳親近了許多，校園裡經常可以看到二人相伴的身影。褚芳帶四個班的專業課，有時候就在隔壁的教室授課，每天下課的時候，他們倆會在樓道里交談，有時候看見褚芳眉飛色舞的樣子，感覺是那樣地開心。褚萌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酸兮兮，沉甸甸的。

她感覺很是失落，心情也格外的沉重，上課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最近幾天，褚萌在圖書館借到了一本司湯達的《紅與黑》，書中大膽和赤裸地寫了婚外情，看得褚萌臉紅心跳的，裡面關於愛情的渲染和勾勒讓她體味到了男歡女愛的瘋狂滋味。

這一天，是宋楓的語文課，褚萌把厚厚的小說放在語文課本底下，她偷偷地斜睨了講台上的宋楓一眼。她發現，好長時間了，宋楓的目光不再專註地看她了，偶爾瞥她一眼，目光就匆匆移到了別處。其實褚萌心裡明白，這是宋楓故意和她保持著距離。但他怎麼能夠和褚芳在一起呢？「我不能讓他們在一起！」褚萌發狠地在心裡對自己說。

宋楓在黑板上寫下了今天文章的題目《國殤》，這是愛國詩人屈原的一篇作品，昨天他要求同學們預習並背誦下來。萌萌心想，反正老師最近對我冷冷的，也不關注我，我就放心大膽地看我的《紅與黑》吧！

「一個夏天的夜晚，於連的手無意中碰到了德·雷納爾夫人擱在椅背上的手，她的手很快縮了回去。『出身高貴』這幾個字壓在於連心頭，他相信自己遭到了德·雷納爾夫人的蔑視。為了減輕這位貴夫人對自己的輕蔑，於連為自己規定了必須握住這隻手的職責。」

正當褚萌看得入迷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教室里氣氛突然間異樣起來，她趕緊地把小說藏好，抬頭看了看宋楓，才發現宋楓臉色是如此的嚴厲，目光中流露出令人生畏的涼意。這樣對視了幾秒鐘，宋楓合上了書本，「下面，抽查幾位同學背誦《國殤》。這是一首追悼為國捐軀將士的輓歌，也是一首詠唱愛國精神和英雄主義的頌歌！誰先來背誦？」走下了講台後，宋楓在過道里不停地走來走去，褚萌擔心他會在她身邊停下來，心跳得很厲害。

「許莉莉，你來背！」宋楓喊起了徐莉莉，褚萌緊張的內心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為了看小說，竟然忘記了背誦的作業。

「操吳戈兮……操吳戈兮……兮……」許莉莉吞吞吐吐地背了半句再也背不出來了。

「牛健！你來背！」

「操……操……」牛健那麼高的個子，站起來快能夠著天花板了。他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褚萌，你來！你給大家背一遍！「宋楓不經意間走到了褚萌面前，他目光里滿含鼓勵、期待、讚許。褚萌心裡「嘎登」了一下，「壞了！這下可完了!」小說還在語文書下壓得呢，這麼近的距離，宋老師一定看到了。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褚萌很流利地背出了前兩句，這還是剛才在牛健背的時候，才記住的。可接下來，她一句也背不出來了。低下了頭，用眼睛偷偷地瞄了宋楓一眼，他面色是那樣的讓人不寒而慄。

「褚萌，你的語文課代表一職由牛健接任！班長一職當場撤銷！」宋楓走上了講台，言辭中充滿尖銳和不容置否。

「你們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嗎？真的要破罐子破摔嗎？我一度以為你們的智商絕對優於那些重點高中的孩子們，誰不說社會上有本事的並不是那些學霸，而是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人呢！可是，你們真的讓人們說你們是土包子，文盲，腦殘嗎？三年後的高考，竟然都要放棄嗎？你們中間有一個有出息的嗎？」宋楓一邊激動地說著，一邊用手狠狠地敲著課桌上的語文書，一頁課本被敲皺了，險些撕了下來。

褚萌一直站著，宋楓沒有讓她坐了下來，牛健和許莉莉都在他的示意下坐了下來。聽著宋楓火氣上的譴責抑或是謾罵，褚萌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打濕了語文書上那油印的小楷文字，字跡變得模糊起來。同桌拽了拽她的衣襟，示意她坐下來，褚萌卻固執地站著，一句話也沒說，但心裡發狠地說道：「我一定要做給你看！我一定要參加高考！考上繪畫學院！」

沒背會課文的人又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牛健，他不是也沒背會嗎？憑什麼讓他接替我語文課代表？你憑什麼要免我的職？褚萌想在課堂上與宋老師爭辯一番，可想了想，還是下課單獨找他吧，免得下不了台。

……

天霧蒙蒙的，北方的寒冬就是這樣，總是有著厚厚的霧霾，天空從來沒有湛藍和晴朗，褚萌惴惴不安地跟隨著宋楓到了他的宿舍。宋楓早就發現了一直尾隨自己的褚萌，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徑自打開房門，然後站在門口，這才等褚萌走過來。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屋子。

「老師？憑什麼撤我的職？我哪裡做得不好嗎？」褚萌咄咄逼人，她不想平白無故地失去班長和語文課代表的職位，因為她喜歡語文，喜歡宋楓對她作文的讚賞和肯定。她甚至喜歡有這樣的「工作」機會多接近宋楓，因為他的帥氣，瀟洒、博學、關心、欣賞等等，對了，再有就是報復褚芳，阻止褚芳和宋楓談戀愛。

「萌萌，你坐下來，聽我說。」

不曾想，剛才還陰鬱著臉的宋楓馬上變得溫和起來，臉上浮起了一縷淺淺的微笑，他給褚萌搬過來一把椅子，然後又從飲水機里倒了一杯水，遞到了褚萌面前。他自己就坐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面。

「萌萌，一定不能放鬆學習，你對自己的放鬆就是對自己的毀滅和自殺！老師好希望你成為一個有出息的學生，你看你文章寫得多好啊！畫畫又有天賦，你怎麼能這樣任性呢？千萬不能退步啊！英語老師說你小測驗剛及格，你的英語成績從來都是很優異的啊！」宋楓坐在桌子旁，雙手交叉在一起，他的腿不自然地抖動著，這樣的姿勢不威嚴，反而有了很多親和力。褚萌的內心充滿了感動，她沒想到，宋楓竟是這樣的關注她，對她充滿了如此殷切的期望。

「老師！有您的鼓勵，我會做得更好！」萌萌站起了身，對著宋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拉開門跑了出去。走在走廊里，她心裡湧起了一股熱流。她相信，她一定不會讓宋楓失望。

宋楓宿舍的牆上，掛著一把破木吉他，褚萌剛走出不遠，一陣陣清脆的吉他聲就傳了出來，是一首很流行的歌曲。褚萌知道，那是她喜歡的歌手李坤的《窗外》，歌聲非常迷人，旋律是那樣的幽美，一點淡淡的憂傷，一點朦朧的情意，萌萌不由地駐足，心裡湧上了一股澎湃的青春熱流。

很快的，第一學期就要結束了。期末會考的日子，褚萌看書的速度是很驚人的，儘管宋楓一再叮囑她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學習上，但她還是利用夜晚的時間讀完了《紅與黑》。

學校規定，晚上十一點必須熄燈，褚萌就拿著手電筒蒙住被子看，她很佩服自己的記憶力，很多的段落和語句，看上一遍便能大段大段地背誦。當然了，背誦《國殤》課文，褚萌看了一遍，不到十分鐘就可背得滾瓜爛熟了。她主要是先了解作品的內涵，和作者本人的意指，以及作品的時代背景和價值，當掌握了這些，再去閱讀，理解起來非常容易，自然長詩背起來也就駕輕就熟了。所以，文科對於褚萌來說，學得毫不費力，也卓有成效。

考完試，寒假就開始了。褚萌考得了班裡和年級第一名，高興極了，這是她自從上初中以來再次獲得第一名的桂冠，數學成績雖然還是稍遜一籌，但文科以絕對的優勢，讓褚萌拔了頭籌。繪畫專業不再學習物理和化學，這讓褚萌喜不自禁。她想，數學上，她要好好補一補。她有時甚至悔恨起來，要不是初中那個討厭的數學老師污衊自己抄襲，自己也許不會放棄數學，以致於後來成績一落千丈，與重點高中失之交臂。

不過也好，在商學院里，遇到宋楓如此優秀的老師，真是太棒了——人生啊人生，能夠遇到這樣的良師益友是多麼幸運而又幸福的一件事啊！

花祭

作者簡介：

夏昀，七零後文學愛好者，著有《花祭》《粉紅飄零》《大山的女兒》《傷痕》《風兒輕輕地吹》多部中長篇小說，散文《茶香粽情飄》《受難的母親》獲得某著名網站徵文一等獎，新浪論壇資深博主，散文《槐花兒飄香》發表於晉中晚報，某大型國企優秀通訊員，散文清新唯美，小說細膩悠長，短篇小說《回娘家》散文《悠悠白雪情》均獲得徵文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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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 花祭（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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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推薦：落拓書生 本期製作：冰藍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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