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文化世家」之沈氏家族（六）

才女留香

宣州沈氏十三世裔孫除沈有容建功立業外，另有多人考取功名，留有文名政聲；且巾幗不讓鬚眉，沈氏家族還出了一代才女，綻放異彩，留香史冊。

沈有嚴（生卒年不詳）字士庄，沈懋敬子，沈有容兄，萬曆七年（1579年）中舉。在福州為官，遷徳慶知縣，有「循吏」之稱；史料記載他「摘奸發伏，猾吏斂跡」。後任漳州郡丞，「時海寇為患，密計擒之」，保一方安定。

沈懋學子沈有則（1559—1612年）字士范，博通經典，六藝嫻熟，文章書法享譽一時，與梅鼎祚等詩人常有詩文酬唱。沈有則繼承了祖父理學道統，訪道講學，不遠千里，他的講學與著作都是「有本之學」，是當時知名學者。他跟父親一樣關心時政，寫下《九邊策要》等數十萬言的文章，「悉經世巨務」。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登進士第，初任職即上書論事，史料記載「其言諄切，迄今星日也」。二年後奉命使楚，兼送母歸，至東平州母親病逝，他悲傷成疾，不久即去世。著有《紫煙閣文集》。

沈懋學幼女沈天孫（1580—1600年），字七襄，自幼聰穎，深得父兄寵愛。十七歲嫁入屠家後，與屠隆之女屠瑤瑟（字湘靈）友善，二人年歲相當，趣味相投，時常討論詩文，「每征事軸書，分題授簡，紙墨橫陳，朱藍狼藉」；屠瑤瑟出嫁後還時時歸寧，相與唱和。往往屠隆作詩，沈天孫與屠瑤瑟都能起而和之。屠隆說她們：「但有圖書篋，都無針線箱」；「分題花共笑，奪錦句先成」，一時傳為美談。沈天孫作有仙道、禮佛、送別、詠史等詩作，以抒情小詩最為可讀，其詩輕靈優美，隱隱透出一縷淡淡憂傷。如《自君之出矣》：「自君之出矣，孤月鑒虛牖。思君如飛花，隨風不回首」。《秋夜》：「蟲飛紈扇早知秋，明月穿窗照畫樓。灑淚兩行何處落，臨風寄向故園流」。《子夜歌》（二首）「輕橈盪北渚，中流拗藕絲。藕絲不可斷，纏綿會有時」；「亂雲飛朔雪，凍雨催春瞑。不念郎身寒，所畏郎心冷」。《睡蝶》：「一夜和風遍海棠，家園蝴蝶拂柔桑。飛隨芳樹霞衣好，倦宿琪花粉夢香。似與名蕤分艷色，不堪清露濕秋裳。因風又度雕闌去，卻伴遊絲過石樑」。可惜天妒紅顏，沈天孫年僅二十一歲即夭亡。她去世不久，屠瑤瑟竟也隨之而去。沈天孫著有《留香草》四卷，《明史·藝文志》傳之於世，《明詩綜》、《宛雅》等均有選錄。沈天孫是繼唐代史鳳之後，又一個作品入選權威選本的女詩人；她的傳世詩歌格調較高、質量較好、數量較多，在同時代的女詩人中當數一流。沈天孫和她的作品，不僅是其家族的驕傲，也彌補了宣州古代文學史的一個缺失，進一步豐富了宣州的詩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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