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殘暴的朱明帝王

讀史筆記（九）

荒淫殘暴的朱明帝王

讀完通史中明代歷史部分，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朱明帝王的荒淫嗜殺、殘暴冷酷。他們的血腥程度，令人髮指。每每看到這樣的篇章，都使人禁不住要拍案而起，怒氣填胸。他們為了鞏固統治地位，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不僅對文臣武將痛加殺戮，還製造了史上罕見的後宮慘案,先後誅殺無辜的嬪妃宮女三千多人，留下了極不光彩的一頁。

先來說說他們的荒淫腐朽。這方面，以明世宗朱厚聰最為突出。朱厚聰是明代第12個皇帝。他昏憒不堪，崇拜仙道，妄想長生不老。一些道士利用他希求長生不老、成仙心切的心理，對他百般愚弄；而世宗由此也對道士的寵愛達到了無可復加的程度，受到寵信的道士們一個個平步青雲。道士陶仲文以畫符念咒、驅邪除妖這些玩意兒來欺騙世宗，在兩年的時間裡，就升到少保、禮部尚書，又兼少傅，再加封少師；其後，再加封伯爵，特進光祿大夫、柱國，領一品大學士俸，把一切可以加封的爵銜榮譽都給了陶仲文。大量的禱祝活動，使朝廷在經濟上增加負擔，政治上受到嚴重腐蝕。經濟上，當時宮中用於土木禱祝活動的費用，僅支出最小的香蠟一項，每年就費去黃蠟20多萬斤，白蠟10多萬斤，香品數十萬斤，浪費十分驚人。政治上，朝綱紊亂，道士可以官至一品，尊至公卿，荒唐之極；世宗本人耽於求道成仙，不理朝政，大臣敢有進諫的，輕則廷杖，重則下獄致死。

世宗崇信道教，卻並沒有按照道家的主張清心寡欲。他在位的40多年間，頻頻派官到民間挑選淑女。剛即位的那一年，他就冊立了皇后，並有妃嬪多人。不久，他以后妃未曾生子為由，在南京、北京、山東、河南等地選取民間女子。幾個月時間，計有1200多名女子被選進京，經過多次複選，冊封了9人為嬪，其餘的成為宮女。過了幾年，又多次大選宮女，其中有案可查的有四次，為數超過千人。這些進宮的女子，成了皇帝的會說話的玩具，備受欺凌侮辱。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世宗選入宮中的，都是8到14歲的幼女。為什麼要選這麼多幼女呢？因為道士陶仲文對他說過，如果能常吃「先天丹鉛」，可以長生不老。所謂「先天丹鉛」，即是以小女孩的月經煉製的葯。這麼多的幼女被選入宮，除了供他淫樂之外，就是準備煉藥的。

要採集到小女孩的經血，就不允許他們使用軟紙軟布，而是強制放上接取器物。為了高量採取，不惜讓這些幼女服用壞血之類藥物，造成失血過多或血崩。經過這樣慘無人道的摧殘和折磨，這些女子即便當時不死，事後也必然極度虛弱，最後喪失性命。同時，為了防止醜事外揚，說不定取完經血後，還要將這些女子殺身滅口。

深宮內廷草菅人命的非人待遇、慘無人道的摧殘女子的罪惡行徑、無數同伴被折磨致死的悲慘狀況，激起了所有宮婢的無比憤怒和激烈反抗，於是爆發了史上罕見的宮變。1542年10月20 日夜裡，朱厚聰在他的寵妃端妃的宮裡熟睡時，被10多名宮女勒住脖子，擬將其勒死。但因在行動時，思想緊張，一時慌亂，繩子被結成死扣不能收緊，結果只造成昏厥，未能斃命。加上有的人見事不成，中途思想動搖，跑去報告了皇后，致使「謀逆」未成。一向逆來順受的宮女們冒著滿門抄斬的危險發動宮變，由此可見她們在宮中受到的是何種程度的虐待和折磨。朱厚聰的荒淫糜爛於此可見一斑。

再來說說明代帝王的血腥冷酷。先看開國皇帝朱元璋。1380年，丞相胡惟庸謀反未遂，除了參與者滿門抄斬外，株連無數，連被太祖譽為「勛臣第一」的韓國公李善長和稱為「股肱心腹」的吉安侯陸仲亨最後也都被迫自殺或處死，禍滅滿門。原太子太師、致仕回鄉的學士宋濂，因其孫宋慎坐胡獄。亦被連逮至京師，準備處死。馬皇后聞知後，勸太祖說：「民間百姓，為子弟請老師，尚以禮全其始，何況我天子之家，更應為民做出尊師的表率；再說，宋先生早已閑居在家，朝中之事必不知情，又怎麼能怪罪他呢？」既而見太祖未聽進去，一連幾日既不喝酒，也不吃肉，太祖問其故，答說要為宋先生做福事。朱元璋深受感動，方赦免宋濂死罪，改判發配茂州（今川北羌族自治縣）。宋濂年老體衰，經不起長途跋涉之苦，還是病死在發配路上。

但此事還遠未結束。之後，朱元璋以所謂「肅清奸黨」為名，前後歷時12年，誅殺文臣武將三萬多人，罷掉了沿用了700多年的中書省，廢除了沿用了2000多年的丞相制，空前地強化了以皇權為核心的專制主義中央集權。

不久（1393年），又發生了大將軍藍玉謀反案，輾轉株連者多達兩萬餘。經過此兩場大獄，幾乎使明初創業的「元功宿將，相繼盡矣」。由於殺戮異常慘烈，很大程度上傷耗了明統治集團的元氣，不僅造成了人才短缺的局面，而且嚴重地鉗制了廣大臣民，尤其是知識分子的思想和才能，極大地阻礙了科學文化的發展和繁榮，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再看有著雄才大略之稱的永樂皇帝明成祖朱棣，同樣嗜血成性，殺人如麻。他不光在爭奪帝位和維護統治中是如此，在歌舞昇平的後宮，也是「稍不順意，動輒殺人」。在奪位時，手段暴虐，駭人聽聞。一代名儒方孝孺因不肯替他起草即位詔書，朱棣惱羞成怒，手持利刃挑其口，割裂至其兩耳，最後裂屍而死，並下令大捕其親族。按古制，最大的罪行也是株連九族（父族4輩，母族3輩，妻族兩輩以內的親屬）；而朱棣卻來個株連十族，連方孝孺的朋友、門生也一併捕來，充為十族。僅方孝孺一案，被牽連誅殺的有873人。其他類似案件，株連甚多，往往整個村舍為之空虛，史稱「瓜蔓抄」。最後，朱棣自己也嘆息說，太祖30年以來擢拔得大臣都被殺光了。後世封建史家讀史至此，不禁以秦始皇的虐政相比，說：「暴秦雖虐，也只罪及三族啊！」

永樂末年，發生了一起宮女與太監結好的事情，稱為「對食」，多半是生活上互相照應的需要，不是真正的夫妻。明朝的皇帝對這些事，往往是睜隻眼閉隻眼，有的還親自為宦官挑選對食的宮女。但這對宦官宮女結對食卻不是時候，恰恰是承祖喪失寵妃，心境不佳之時，在當事二人已經自縊身亡後，成祖不問情由，誅殺宮女宦官數百人。之後，他又誣陷一班宮女要謀殺皇帝，親自下手對宮女們動用酷刑，株連殘殺宮女2800多人。幾次殺戮，前後誅殺的宦官宮女達3000多人。這些慘案，充分暴露了封建專制的慘無人道和罪惡本質。這樣反動腐朽的專制制度，不打倒它，摧毀它，簡直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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