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在知開封府任上，其實沒處理過什麼大案要案

拜民間戲文與小說的影響所賜，在我們的印象中，包公與開封府幾乎是相捆綁的。很多包公審案故事都發生在開封府。但實際上，包拯擔任開封府府尹的時間非常短，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包拯執掌開封府期間，其實也沒有偵破、審理過什麼大案要案。這裡我且根據史料的記載，講幾個包拯與開封府有關的故事。

「包嚴歐寬」。

包拯能夠當上開封府知府，得益於歐陽修的舉薦。嘉祐元年（1056），歐陽修向仁宗皇帝舉薦包拯：「龍圖閣直學士、知池州包拯，清節美行，著自貧賤；讜言正論，聞於朝廷」，應當「亟加進擢，置之左右，必有裨補」。正是因為歐陽修的極力推薦，包拯才於嘉祐元年年底調回京師，權知開封府。後來歐陽修自己也當了開封府知府。兩位知府的行事風格全然不同：

包拯以嚴厲著稱，不徇私情，「立朝剛毅，貴戚宦官為之斂手，聞者皆憚之。人以包拯笑比黃河清。童稚婦女，亦知其名，京師為之語曰：『關節不到，有閻羅包老』」，所以人稱「包嚴」。歐陽修以寬厚聞名，一反包拯政猛之道，「一切循理，不事風采」，「民安其不擾」，人稱「歐寬」。相傳，後來有人在開封府門兩側立起兩個牌坊，一書「包嚴」，一書「歐寬」。

開門納狀。

《宋史?包拯傳》載，「舊制，凡訟訴不得徑造庭下。拯開正門，使得至前陳曲直，吏不敢欺。」意思是說，按開封府以前的規矩，凡民有訴訟，不能直接進入官署，而是先將狀紙遞交給開封府大門口的「牌司」，「牌司」的吏員受狀後，陳於長官，長官受理立案了，才可以開庭。包拯到任後，打開開封府大門，撤了「牌司」，告狀的人可能直接進入公庭，在長官面前陳述是非，這就杜絕了「牌司」吏員欺瞞長官之患。

不畏權貴。

《宋史?包拯傳》載，「中官（宦官）勢族築園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適京師大水，拯乃悉毀去。或持地券自言有偽增步數者，皆審驗劾奏之。」意思是說，包拯當開封府知府之時，由於朝中高官和勢家望族私築園林，侵佔惠民河，導致河道堵塞，適逢京師發大水，包拯便派人將那些侵佔河道的貴家園林全部拆掉。有的權貴拿出偽造的地契，虛報自己的田地數，要求開封府賠償。包拯檢驗了地契的真偽，並上書彈劾造假的權貴。

題名記碑。

開封市博物館收藏有一塊開封府題名記碑，上面銘刻了從宋太祖建隆元年二月到宋徽宗崇寧四年閏二月開封府歷任府尹的名錄。其中你找不到包拯的姓名，這又是為什麼？相傳是因為歷代參觀這塊開封府題名記碑的人，都要摸一下包拯的名字，時間久了，居然就將包拯姓名抹掉了，只留下一個小坑。不過這個傳說我覺得不可信，說得好像那些遊客都練過「大力金剛指」似的。

破牛舌案。

史料關於包公斷案的記載非常少，現今傳流的包公斷案故事，全部都是元朝之後的民間文人編造出來的。倒是有一件「包拯智斷牛舌案」，收入了《宋史?包拯傳》，應該是真事。只是史料的記述比較簡單，只有幾十個字，而且此案也不是發生在開封府，而是發生在包拯擔任天長縣知縣任上。先來看史料記載：包拯字希仁，廬州合肥人也。……知天長縣，有盜割人牛舌者，主來訴。拯曰：「第歸，殺而鬻之。」尋復有來告私殺牛者，拯曰：「何為割牛舌而又告之？」盜驚服。

這個故事是說，包拯早年在天長縣任知縣，當地有個農民跑來告狀，說他家的牛被人盜割了牛舌。包拯說：你回家把牛宰了吃掉吧。那農民真的回家將牛宰殺了。按宋朝法律，擅殺耕牛是犯法的。因此，便有人到衙門舉報：某某農人私宰耕牛，請治他的罪。包拯卻詰問舉報者：你為什麼把人家的牛舌割了？從實招來！那人大驚，只得供認是自己割了農人的牛舌。一面招供，一面嘀咕：他包拯是怎麼知道我作案的？

但坊間文人將包拯塑造成神探式的人物，毫無疑問是誇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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