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 藍的天空藍的海 （長篇小說連載之五十一）

藍的天空藍的海

（長篇小說連載之五十一）

孟維

１7－3打 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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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黎明靜悄悄。

聖誕節的早晨，珀斯的街上，路上，城裡，安靜的像裝了靜音器，萬籟無聲。也不見了汽車，行人。汪海洋說，西方人過聖誕節，講得是家庭團聚，所以都在家裡。安潔的兒子就回去和他媽媽團聚呢。柳正軍說，今天也是公共假日，所有的商店餐館都不開門，所以安靜的很。

不大一會，屈建國開著他的車過來了，下了車問：「今天去哪裡？」

「咱們去BBQ。」正軍說著和海洋，東方一起搬了一些肉、菜、調料、用具放到車上。

BBQ就是野外燒烤。雖然不源於澳大利亞，但在澳大利亞發揚光大了，成了這裡的一個大眾文化，一個國家招牌。

很多野外風景區，公園都建有燒烤爐，供人們使用，政府免費提供電或者氣。一到周末或者公共假日，澳大利亞人就喜歡拖家帶口，呼朋喚友地去找一個風景區BBQ。一邊吃，一邊玩，一邊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柳正軍他們把車開到一個離城很遠的海邊。這裡，面對著浩瀚的印度洋。面對「浩瀚」，有時能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浩瀚」。BBQ燒烤爐建在海邊一個人工鋪設的草坪上，草坪的後面是原始狀態的樹林，一種沒有雕飾的美麗，人置身其中會喚回人的「初心」，而「初心」總是美麗的。

風和日麗，一個好天氣。

柳正軍、屈建國、汪海洋、孔東方搬出他們帶來的吃食，準備去BBQ。只有一個爐子，一群澳大利亞白人青年在用，正軍他們找一塊草地坐下來等著，說說笑笑。

海洋過去和那群白人青年說了「Hollo",他們也友好地打著招呼。四男一女，應該是高年級中學生或者低年級大學生吧，他們也是吃著喝著打鬧著。

「年輕好啊！無憂無慮，不思不想，可以盡情享受生活，享受青春。」孔東方想。

一會，白人青年們用完了爐子，清理乾淨，讓正軍他們燒烤。正軍他們過來往燒烤鐵板上倒油，放牛肉，肉腸，洋蔥等，說是燒烤，其實是煎。不一會就煎熟了，然後夾進麵包里，吃起來別有風味的香。又一會，正軍他們吃飽喝足了，聽建國吹他在卡西諾的戰鬥經歷。

這時，一個高大的白人青年走過來，問他們會不會「中國功夫」，汪海洋笑著回答說不會。

「他說什麼？」屈建國聽懂了「功夫」兩個字，問海洋。

「他問會打架嗎？」海洋對建國說。

「會呀。」建國來了勁，站起來對那個白人青年鉤了鉤手指，然後比划了兩個動作，說：「中國功夫。」

白人青年馬上也來了勁，學著建國比划起來。

「這一招簡單，叫黑虎掏心；這一招複雜了點，叫拳鎮三關；這一招叫太祖創業。這一招叫醉三秋。」建國邊比劃邊用中文說。

建國的比劃和說明顯帶著遊戲的成分，引得海洋他們哈哈大笑。

白人青年也感到受了奚落，突然一拳打向屈建國的左肩，打得建國連退幾步，差點摔倒。白人青年也哈哈大笑，說：「中國功夫，不行！」

「真打啊，小子！」屈建國有些惱火，上前也把拳頭揮向那個白人青年。兩個人真對起了招。沒幾下，屈建國就被打倒在地了，但他爬起來，撲上去接著打。

柳正軍看著，問孔東方打過架嗎？東方說沒有。東方從小就是模範孩子，沒跟人打過架。正軍說他小時候在大院里沒少打架。說著，站了起來，兩眼似乎放光。汪海洋和孔東方也站了起來。對方剩下的三男一女也圍了過來。

「海洋，跟他們說，是一對一的打，還是一起打？」正軍說。

汪海洋平常儒雅，應該不打架，但今天似乎一反常態，來了勁想打架，就用英語對他們說了。

對方都是青年，本來就是些喜歡惹事生非的主，一聽說打架，頓時興奮了。連叫著「OK"。

正軍悄悄的對東方說：「我對付那兩個個高的，海洋對付那個個矮的，東方你和那個女的打。」

「啊！」孔東方張大著嘴，「什麼呀，好男不跟女斗，祖訓。」

顧不上說了，對方已經上來了。正軍說了句「別充好男了」，就衝上去和兩個高個子戰鬥了起來。那女的大概也相中了孔東方，兩隻手向孔東方抓來。東方哪見過這事，本來也憋著想上去打架，結果連忙低頭後退。那女孩不依不饒，趕著東方打。東方哪裡逃的了，只好和那女孩招架。

好一場打架啊！好一場痛快的打架！柳正軍把兩個個高的白人青年打倒在地，自己的臉上也青了一塊；汪海洋的眼鏡打碎了；屈建國滿臉都是鼻血；孔東方手背上有條血印子，衣服也撕破了。

「海洋，問他們還打嗎？」柳正軍興高采烈地說。

這群白人青年也是把打架當玩的，玩的盡興就行了，所以連說「no，no」。

雙方各自救治自己的傷員，各自上了自己的車，招招手，說聲「拜拜」，各自開車走了。

正軍他們還在興奮，總結著戰鬥經驗，笑著東方不會打架。「怎麼打啊，那是女的。」東方哭笑不得。

打架鬥毆，在中國時被稱為流氓行為。但那是為了掙個勝負，或者為了某個目的。柳正軍他們的這場打架，不為勝負，沒有目的。就是釋放，是發泄，人的原始動物性發泄。釋放了，發泄了，就開心了。

哈哈，三十幾歲的成年人了，還干這個，還靠這個，丟人嗎？慚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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