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講義：句號、分號、逗號和頓號的用法

作者按：我上現代漢語課講標點符號的教材是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第五版），但這本教材講得不夠細。參考書有一本中山大學楊權先生寫的《出版物標點符號規範用法》，很多地方也沒講得很清楚。在此我談談自己的一些看法。

一．句號、分號、逗號和頓號的基本用法

我談這四個標點符號用法的理論出發點是語言的經濟性，也就是語言中不應該有冗餘的成分，如果產生了也會被很快淘汰。有四種停頓點號那麼就要分別表示四種不同層次的停頓，要有對立和區別，否則就多餘、冗餘了，多餘的就應該被淘汰。這就是語言經濟性規律作用的結果。 句號、分號、逗號和頓號都表示停頓，依次為四級停頓（黃廖本《現代漢語》）。停頓是語言單位之間鬆緊關係的語音表現，那麼這四種標點符號就應該分別表達四種不同層次的語言單位之間的關係。這四個標點所對應的語法單位如下：

片語之間的關係 頓號，逗號

分句之間的組合關係 逗號

複句之間的組合關係 分號

句子之間的關係 句號

頓號和分號還有並列關係的要求。

這是一個大體的對應關係，在實際應用中會有交叉情況。

有的情況也可以用逗號，條件是在主位與述位之間（「主位」、「述位」是系統功能語法術語）。常見的句子內部用逗號是兩種常見的主位述位關係：

（1）主語與謂語之間。比如：

這個問題呀，我想了老半天也沒搞清楚。

他們倆呀，早就好上了。

（2）句首狀語之後。句首狀語也是主位。比如：

在這個問題上, 我們取得了一致的看法。

對這個人，我不是很了解。

句子內部用逗號更為複雜的用法可以參閱張伯江、方梅《漢語功能語法研究》。

分句也是句子，因為意義關係的緣故我們認為構成一個複句。我們所說的分句與分句之間的關係可以用句號表達，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影響對意義關係的理解。複句與複句構成的句群之間的意義關係跟複句內部的意義關係是同一套系統，而複句結尾是用句號的，但這句號並不影響我們理解句群內部、複句之間的意義關係，所以說，用句號並不一定表示沒關係。複句與句群之間並沒有嚴格清晰的區別，如果一個複句太長，我們也可以用句號將之分開，將之變為一個句群：

（）大多數人提早就把身份證和車票拿在手上，但也有一位大叔不知道在想什麼，到了檢票窗口才急急忙忙地到處翻找身份證和車票 [，] [。]他先把右手伸進上衣的口袋，不知道是不是怕別人拿他的行李，雖然著急，但也只用一隻手翻找，左手還緊緊地拽著行李的手提。

在四個表達符號中，句號表示不表示有關係，可以有關係也可以沒關係，但分號、逗號、頓號則表示有關係，其中分號和頓號表達並列關係。逗號並不表達明確的語法關係，而且逗號所表達的「有關係」是與句號、分號相對而言的。比如：

（）A.我覺得它們挺幸運的 [，] [。]蘭大寢室的行李架不能藏什麼老鼠蟲子，老皮箱子安全得很；書架的擱書的板子光滑乾淨，詞典也能舒服得很；最高興的應該是這雙拖鞋了，寢室地板溜光水滑，能磨磋它的東西實在不多。

如果把分號全換成逗號，那麼第一個逗號就不表達只與第二句有關係了：

B. 我覺得它們挺幸運的，蘭大寢室的行李架不能藏什麼老鼠蟲子，老皮箱子安全得很，書架的擱書的板子光滑乾淨，詞典也能舒服得很，最高興的應該是這雙拖鞋了，寢室地板溜光水滑，能磨磋它的東西實在不多。

（）A.本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樸素思想，我打算使勁兒磨磋磨磋這貨，好讓它給後來者讓位。我村裡人[。][，]我們村地域遼闊[。][，]我們家房前大馬路房後山腰子，我一整天撒歡兒似的到處跑，沒什麼限制。

上面的句子中，「我村裡人」和「我們村地域遼闊」表示情況、條件，是「我一整天撒歡兒似的到處跑，沒什麼限制。」的情況和條件。把句號換成逗號，表示之間有緊密關係。

如果把句號換成逗號，就表示兩句之間有關係，但如果兩者之間沒有意義關係，這就出現表達上的矛盾。

B．.本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樸素思想，我打算使勁兒磨磋磨磋這貨，好讓它給後來者讓位[。] [，]我村裡人。我們村地域遼闊。我們家房前大馬路房後山腰子，我一整天撒歡兒似的到處跑，沒什麼限制。

在標點符號運用中，存在出現表達矛盾和表達得不清楚、模糊兩類情況。標點符號不是被動地表達語言單位之間的關係，標點符號是一種標記，使用標記起凸顯作用，也就是使之鮮明。其實，不用標點符號人們也能理解語言單位之間的關係，比如中國的早期文獻沒有標點符號，後來有個圓圈。現在有的人「一個逗號點到底」，該用句號、分號的地方用逗號，這樣的用法在表達上模糊一些，但並不一定會造成意義上的混亂和錯誤。造成意義上的混亂和錯誤，這是嚴格的「標點符號誤用」。標點符號使用的另外一種效果是修辭效果，就是清晰性與流暢性。

二．跟單句有關的標點符號使用錯誤

1.應該用頓號而用了逗號

（1）鑒於歷來很多關於「把」字句的構成條件的研究[，] [刪除]只給出了簡單的描述[，] [刪除]並沒有解釋「把」字句具備這些構成條件的成因，……

這個句子中，「歷來……」整個做「鑒於」的賓語，中間用了逗號就使這個關係斷裂，讀起來似乎只是「歷來很多關於『把『』字句的構成條件的研究」做「鑒於」的賓語，破壞了句子的意思。用錯標點符號，跟這個賓語太長也有關係，為了便於表達可以改成這樣：

歷來很多關於「把」字句的構成條件的研究只給出了簡單的描述，並沒有解釋「把」字句具備這些構成條件的成因，鑒於此，……

（）老爺的確是一個聰明的[，] [、]善解人意的好老頭兒。

此處應該用頓號或者不用標點符號。

（）所以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 [、]屬於夏天的燥熱。

此處應該用頓號或者不用標點符號。

謂詞並列有的可以用逗號，因為這樣可以理解為兩個分句，比如：

（）共同前行，不嘲笑，不拋棄，也許當時我們已經懂得了友情的真諦。

但下面這個又不可以用，因為有「都」做狀語，嵌套在其中：

（）因為都太自我[，] [、]太幼稚，所以三個人之間類似的矛盾挺多的，甚至會孤立對方，也會冷戰幾天。

2.用句號隔斷了主謂關係：

（）這個時候，那雙手用上最輕盈的力道小心翼翼的，慢慢幫它們撫開頂層的泥土，衝出重圍，感受自由的陽光[。][，]就像從緊繃的毛衣領口中[，]解放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一樣。

這個句子，第一，「像……」是個述賓結構，前面用句號就把主謂關係分割開了，應該用逗號；第二，「從+賓語」作狀語，後面不該用逗號。

（）高一到高二那一年[。][，]典型的雨季。小雨下了幾天，大雨醞釀著醞釀著出其不意就來了。

（）我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嘆出的那口氣，絲絲縷縷的，尖尖利利的，破開墨黑的夜空，又瞬間消散[。][，]似是無奈，又像妥協。

流水句是中間不能加句號，也不能加分號，因為這樣會隔斷主謂關係。

3.連詞前面誤用逗號。黃廖本《現代漢語》講了「和」字前面誤用逗號的情況，還有其他情況：

（）語法研究的對象是語言的組織問題，語法學家的任務就在於考察語言中某種組織的特點，它表達了什麼意義[，] [刪除]以及它出現的原因，然後予以合理的解釋。

二．跟複句有關的標點符號使用錯誤

複句中標點符號用法的錯誤主要是既用關聯詞又用句號。一方面用關聯詞強調關係緊密，另一方面又用句號分開，出現表達方式上的矛盾。

1．一個分句對應若干個複句

（）我覺得它們挺幸運的[，] [。或：]蘭大寢室的行李架不能藏什麼老鼠蟲子，老皮箱子安全得很；書架的擱書的板子光滑乾淨，詞典也能舒服得很；最高興的應該是這雙拖鞋了，寢室地板溜光水滑，能磨磋它的東西實在不多。

2.關聯詞前面出現了句號。連詞強調了關聯關係，但又用關係較遠的句號，表達上相互矛盾，所以關聯詞前面不宜用句號。雙音節關聯詞前面可以用句號，但此時雙音節關聯詞後面要加逗號，這時雙音節關聯詞相當於一個分句。比如：

（）乍看一眼黑煙繚繞，那時的我們帶著對大學的美好憧憬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每天面對著黑板滿滿的公式，桌上滿滿的複習資料，做不完的漫天飛舞的試卷[。但是，]撥開煙霧，一切都是那麼清晰透徹，能看到高一軍訓時大家曬得黑黑的臉蛋，能想起站軍姿時因為一個小動作沒被教官發現而竊喜的心情；分文理科班時大家的愁眉苦臉，好朋友默默流淚的不舍；上課偷偷躲在下面吃小吃的那種小心謹慎卻又歡快的心情；每次交作業時試卷百般轉手傳閱的慌張；正在看小說而被後門的班主任抓個正著的羞愧……

（）A.整個夏季似乎只有幾天是在三十度以上，而且接連的「高溫天氣」之後，必然有一場洗去燥熱的雨。在這樣的夏日裡，風扇和空調完全派不上用場[。所以]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屬於夏天的燥熱。

B.整個夏季似乎只有幾天是在三十度以上，而且接連的「高溫天氣」之後，必然有一場洗去燥熱的雨。在這樣的夏日裡，風扇和空調完全派不上用場[。所以，]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屬於夏天的燥熱。

1）但

（）沒有那麼多的完美可言，總會有一些美好不會定格，只能定於腦海然後死於現實生活[。] [，]但心裡一直存在著，一直不會被時間抹去，這就是回憶。

（）我們相識于軍訓期間，剛開始並不熟悉。我的沉默與冷漠嚇跑了許多友好的同學，她們都不太願意和我說話[。] [，]但你對我依然十分熱情。每次說話你都笑得十分燦爛，圓圓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迷人極了。

（）菜園裡通常會種著黃瓜、西紅柿、茄子、辣椒、韭菜、芹菜[。][，]但我最喜歡的就是西紅柿。

（）幾天之後就會有零星幾個柿子變了顏色，我總是最先發現它們的。摘了之後眼巴巴地看著，想吃，但又害怕吃了之後就沒有了[。] [，]但掙扎了一番後，饞蟲常常佔了上風，一口咬下去，柿子的酸甜溢了滿嘴。

2）而

（）記憶中，即便生活中多了弟弟的存在，我也未曾在老爺那裡受過半分虧待[。] [，]而發生在那個炎炎夏夜的故事，註定讓老爺成為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於是想著，我便也追到了山海的那一端[。] [，]而這樣的心態，再對其他人也斷然沒有了。

（）拖著坐了十幾個小時路程體力精力急耗盡的身體坐在無一人認識的候車廳時對熟悉人的體溫溫暖前所未有的渴望，極力排斥著孤身一人帶著的異鄉人的潦倒[。] [，]而在轉車回去的路上，看著寥寥幾人的空曠車廂，一路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身體一直疲倦到最後麻木得沒有感知，只鈍鈍的沉重著，落座後幾乎在枕著自己胳膊的一瞬間就睡了過去。

（）在這人們無心賞花的時節，槐花選擇了盛開，在這看似蕭條的西北大地，槐花選擇了純白美麗！跟別的花不同，它不會用濃烈的香氣來昭示它的存在，也不會用濃烈的顏色來彰顯自己的高貴，更不會用隆重的凋謝來宣布自己的謝幕[。] [，]而槐花總是純白，總是溫柔，總是讓人陶醉。

（）大部分麥子沒有來得及收割的麥子，在這樣的大雨下，怕是沉甸甸的麥穗都要倒在地上，被田鼠給禍害，大半年的辛苦就要白費了[。] [，]而收割了的那一小半，也僅僅是隨意地搭成人字型的擺放在田間，雨再這樣持續下去，怕是會把堆著的麥子衝倒，那就要發霉了。

3）而且，所以

（）家門前有一條小河流過，吃過晚飯後我就拿著小板凳和奶奶一起坐在家門前。奶奶為人熱心，性格也開朗[。] [，]所以附近的奶奶和阿姨都喜歡到我們家門前坐著聊一聊家長里短。

（）整個夏季似乎只有幾天是在三十度以上[。] [，]而且接連的「高溫天氣」之後，必然有一場洗去燥熱的雨。在這樣的夏日裡，風扇和空調完全派不上用場[。] [，]所以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屬於夏天的燥熱。

（）由於近代漢語中的「把」字句和現代漢語中的「把」字句，在動詞的選擇上有很大的差異（A.貝羅貝，1989）[。] [，]而且關於「把」字句的構成條件，學界主要集中在對謂語動詞和賓語的要求上，而謂語動詞又是集中研究的焦點。故本文擬就以現代漢語中的「把」字句為研究對象，綜述「把」字句對動詞的選擇。

4）只有

用了「只有」就不用分號了。

（）下小雨的時候，樹下淋不濕[；] [，]只有大雨傾盆，樹下才有涓涓細流。

5）卻

（）媽媽對這門婚事本來就頗有微詞，僵持了好久[。] [，]親家公婆卻相當開心，每天可著勁兒給姐姐滋補。日子就這麼不尷不尬地過著。

6）那

（）當時我就有點納悶，奇怪了，在剛剛過去的暑假裡，麥子已經被從田裡移到了倉里[。] [，]那就應該是夏天成熟啊，書上怎麼說是秋天呢？

三．標點符號使用的清晰性與流暢性

表達標點符號的清晰性與流暢性是一對矛盾，用句號、分號層次性更好，用逗號則讀起來輕鬆。標點符號通過分割表示關係遠近的功能，但有的地方可以用句號也可以用逗號，這樣的情況主要出現在順承關係和遞進關係中。是用逗號讀起來輕鬆一些，還是用句號、分號強調清晰性，主要跟長短有關係。如果長，那麼含糊不清的問題會突出出來，最好分開；如果短，那麼則可以馬虎一些。也就是說，兩個句號之間的句子不要太多。

1.比較長的情況

（）東北的夏天相對於南方，實在是不知道有多涼爽[，] [。]特別是我的家鄉，位於中國最北的省份[。] [，]整個夏季似乎只有幾天是在三十度以上[。] [，]而且接連的「高溫天氣」之後，必然有一場洗去燥熱的雨。在這樣的夏日裡，風扇和空調完全派不上用場[。] [，]所以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屬於夏天的燥熱。

（）大多數人提早就把身份證和車票拿在手上，但也有一位大叔不知道在想什麼，到了檢票窗口才急急忙忙地到處翻找身份證和車票 [，] [。]他先把右手伸進上衣的口袋，不知道是不是怕別人拿他的行李，雖然著急，但也只用一隻手翻找，左手還緊緊地拽著行李的手提。

（）有些事亦如冬之白雪，春來即化，再也捕捉不到一點痕迹[，] [。]或許在我獨自從家來到蘭州時內心充滿恐懼與擔心，但最後我依然憑藉自己的力量到達終點[，] [。]沿途的風景逐漸由青山綠水變成了荒蕪的原野，心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但現在看來，時間是唯一證明一切的東西，它告訴我沒有錯，一切都值得。

（）記得有一次和室友（當時在外租房子）下自習，突然想去吃干鍋[，] [。]在學校對面的小店點了干鍋，兩個人喝著飲料吃著熱氣騰騰的食物，門外是來來往往的同學[，] [。]雨下得很大，從門上落下來像掛了珠簾一樣[。] [，]吃著飯看著外面覺得很安心。

（）在家中老一輩人的描述里，二十多年前的麗江還是古時大研的舊貌，老人們講起年輕時遊歷大研古鎮的經過，眼裡總是充溢著回憶與嚮往[，] [。]在他們的記憶里，大研是一個能讓人身心放鬆的「世外桃源」，清爽濕潤的空氣沁人心脾，潺潺水聲和陣陣花香讓人身心舒暢，指路的納西族老人溫和善良……

（）可是，曾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那是她的租房客，沒有錢就以麥面抵了房錢，吃第一頓就吃出來是芽麥面[，] [。]本來要退回去的，但看到那家人生活得很不容易，就留下了。夾雜著好麵粉，做饃饃吃了兩年，才吃完那些麵粉。

（）前些日子又在夢中遇見了太奶，而遇見的場景正是太奶的老宅，那個常常出現在我夢裡的、黑乎乎的、地面高低不平的老宅，我童年中的一段時光就是在那度過的[，] [。]可能這就是「潛意識」吧！

（）我有時候聽不清太奶都在嘴裡咕嘟什麼，有時候又能聽清楚一些，反正就是希望家裡的某一個人好或是這一大家子能順利呀，希望那些死去的親人不要回來呀，會給他們燒錢的[，] [。]太奶那虔誠和專註的神情，一直留在我的腦海里。

（）四爺和太爺打的時候，我甚至想四爺能把太爺打趴下打求饒，讓他以後再也不能那樣霸道不講理得對大家[，] [。]可惜當時好像四爺又輸了，被太爺打跑了，並且太爺扔過來的鐵鍬差點砸到倚在門邊觀望他們打架又暗暗叫好的我。

（）大部分麥子沒有來得及收割的麥子，在這樣的大雨下，怕是沉甸甸的麥穗都要倒在地上，被田鼠給禍害，大半年的辛苦就要白費了，而收割了的那一小半，也僅僅是隨意地搭成人字型的擺放在田間[，] [。]雨再這樣持續下去，怕是會把堆著的麥子衝倒，那就要發霉了。

（）我們相識于軍訓期間，剛開始並不熟悉[，] [。]我的沉默與冷漠嚇跑了許多友好的同學，她們都不太願意和我說話[。] [，]但你對我依然十分熱情[。] [，]每次說話你都笑得十分燦爛，圓圓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迷人極了。

（）記得在我上初一的時候，這雙手又迷上了做布鞋，竟然也硬生生地做出來了四五雙布鞋[，] [。]樣子呢，沒有影響太多記憶，只依稀記得有一雙紅色的條紋鞋子，很是與眾不同，右腳條紋是豎著的，左腳是橫著的[，] [。]當時穿著這雙鞋子，可是引起不少圍觀。

（）幾天之後就會有零星幾個柿子變了顏色，我總是最先發現它們的[，] [。]摘了之後眼巴巴地看著，想吃，但又害怕吃了之後就沒有了，但掙扎了一番後，饞蟲常常佔了上風，一口咬下去，柿子的酸甜溢了滿嘴。

2．如果比較短，這就看個人表達需要了。如果強調清晰性就用句號，強調流暢性就用逗號。

（）記憶中，這不是一雙巧手[，] [。]它織過的物件為數不多，其有兩件毛衣，一件紅色的，一件黑色的。

（）一放假，我一天中的一大半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我在這裡挖蚯蚓，經常挖了好深好深也不見蚯蚓的出現。

（）我這種舉動通常都會引起雞群的一場混戰[，] [。]雞看到蚯蚓就拚命的向它衝過去，離得遠的甚至揮動翅膀向目標飛去。

（）我被你的親切與可愛深深吸引了，開始喜歡與你說話[，] [。]漸漸地，我們熟識了，來往變多了，感情也越來越深厚。

（）A.有些人，只是過客[，] [；]有些事之能深埋在心底當成最珍貴的回憶。

3．分號使用的清晰性與流暢性

分號表達並列關係，用分號比用句號、逗號關係緊密一些，也清晰一些。

（）成為發小的前提條件之一是家住得很近，我們三個人的家互相之間步行不超過五分鐘[。] [；]條件之二是我們的父輩相識，可以說我們三個人的父親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而且小茜和小雨的父親是親兄弟[。] [；]條件之三是年齡相仿，我和小茜只相差五天，和小雨相差三個月，我們可謂前後腳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不知何時離開，但我知道這一生註定會與她們同行。

（）它的鞋墊底子是塑料的，上面布滿小孔，用五綵線不斷地交叉縫合出不同的花樣，複雜點的有鴛鴦戲水、竹報平安、喜上眉梢等等[，] [；]簡單點的有小鹿、小熊貓、小兔子，甚至有些僅僅是彩色的方格子，三角形等。

分號表達並列關係，用於複句與複句之間。分號用在並列的單句之間並不會導致意義混亂，反而是更清晰，但比較重的停頓會產生另一種閱讀感覺。比如：

（）那段回憶里有「彈珠大神」稱號[；] [,]有和小夥伴在山頂烤從別家地里偷刨來的土豆的濃香[；] [,]有在池塘邊抓蝌蚪看到水蛇和吸血蟲的尖叫[；] [,]有逃課之後被老師抓個現行的害怕[；] [,]還有讀書路上全是隨手可摘的水果的快樂。

（）沒有了昔日里父母的聲聲嘮叨[；] [,]沒有了班級里的炸鍋狂鬧[；] [,]沒有了朋友的熟悉的嬉鬧聲。

下面這一句中不用分號用逗號，這就比較好：

（）除此之外還有那時我們懵懵懂懂的戀愛，那時青澀的面孔與隱隱瑟瑟的甜蜜，在高考戰場前的刻苦努力與信誓旦旦，錄取後卻因為大學異地而沉默了好久，在開學時相互離別的依依不捨，轉身之後的淚流滿面。

4.文體與標點符號

公文、學術論文等文體側重清晰性，散文隨筆側重流暢性。

作者：張萬禾，蘭州大學文學院語言文字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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