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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莢·《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說要寫書評很久了,但被卡在《千年金融史》里孵不出來(我要寫個科學莢有史以來最長篇,金融、法律、宗教、戰爭……的大長篇)。

那怎麼行?就先寫別的吧,爭取每周一書咯。

今天的比較文藝,不符合YOYO姐一貫的「哈哈哈」作風,那就放在周末發吧。之後每寫一篇書評,會新建小群,附上小群二維碼,歡迎對書感興趣的小夥伴們來暢聊。今天這篇就免了。

書評的大致結構如下(我很善變,你們懂的):

邏輯脈絡(思維導圖)

評分(滿分10分)

碎碎念

金句摘錄

補充閱讀

村上春樹對我們那代人來說,大概等同於讓男生女生高中時一開始遮遮掩掩,後來索性肆無忌憚的啟蒙。《挪威的森林》似乎就是村上君的代名詞。再者就是每年一次,和小李子一樣(現在只剩村上君了),都要出現他諾獎陪跑的消息。

人們總說村上春樹太西方化:小說主人公看的是英文小說,聽的是搖滾樂和爵士樂,以至於日本文學界認為他丟失了日本文化傳統,因此不喜歡他。

但怎奈讀者喜歡。但也因為讀者過度的喜歡,總讓人覺得村上春樹就是個只能寫青春憂傷愛情小說的小說家。可能這是一種偏見和低估。《且聽風吟》和《挪威的森林》畢竟只是村上君作品的一部分。

今天要聊的《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是他在2007年出版的自傳體小書,這本書不足為奇,在炎熱的夏日午後,花2、3個小時便能讀完。詞句一如既往的容易讀,沒有驚天動力,沒有氣吞山河,村上君就這麼不咸不淡的說著自己的跑步、寫作的小故事。

但這本書卻也改變了我對村上君的想法,我想更多的了解他。作為一個不太讀小說,更不太讀日本小說的人(唯一看還沒看完的是《源氏物語》),把《奇鳥行狀錄》《海邊的卡夫卡》《1Q84》都列入了近期書單。

1.邏輯脈絡

這本自傳體小冊子,分分鐘就讀完了,似乎談不上什麼邏輯。就列個子標題吧。

第一章 誰能夠笑話米克·賈格爾呢?

「米克·賈格爾年輕時曾經口吐豪言壯語:「我如果到了四十五歲還在唱《滿足》,還不如死了的好。」然而,如今他已過六十了,還是繼續在唱《滿足》。有些人為了此事笑話他。可是我笑不出來。年輕時的米克『賈格爾無從想像四十五歲的自己。年輕時的我也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情。」

第二章 人是如何成為跑步小說家的

第三章 在盛夏的雅典跑第一個42公里

第四章 我寫小說的許多方法,是每天清晨沿著道路跑步時學到的

第五章 即便那時的我有一條長長的馬尾辮子

第六章 已經無人敲桌子,無人扔杯子了

第七章 紐約的秋日

「每次去跑紐約城市馬拉松而造訪那座城市,我腦中都會晌起那支瓦農·杜克(Vernon Duke)作曲的洒脫而美麗的歌謠——《紐約的秋日》(Autumn in New York)。」

第八章 至死都是十八歲

「我一面自暴自棄地哼著布萊恩·亞當斯的《至死都是十八歲》中的疊句,不時地詛咒幾句這個世界,一面將腳踏板踩下去,再提拉起來,讓雙一腿記住這轉動的速度。毫不客氣地吹拂過太平洋的熱風,辣乎乎地從我的面頰飛掠而過。」

第九章 至少是跑到了最後

2.評分

豆瓣評分:8.1/10

YOYO評分:7.5/10

可讀。可作為村上春樹作品的起承轉合製作。《奇鳥行狀錄》《海邊的卡夫卡》《1Q84》接上吧。

自傳體文字知識性較差,對於我這種過於講實際的人來說,讀這類書可能也只是一種消遣吧。

(附Coldplay這首歌,因為我今天才細細品味了這首大熱歌曲的歌詞,沒想到這麼有韻味。原來,生活無處不偏見啊。)

3.碎碎念

讀完小書,最讓我吃驚的是,作為小說家的村上君,生活居然如此規律和剋制,全然沒有沾染藝術家有毒的惡習,也沒有作品裡主人公的萎靡與迷茫。創作需要直面真相和內心,而睜開眼睛審視世界,難免觸碰更多毒素。跑步是村上君排毒的方式。

(健康,也不擾人。)

一直在諾獎上陪跑的村上春樹,生活里的確一直在跑。不像我大天朝滿世界參加馬拉松的精英們那樣一切都為了曬朋友圈,村上君踏踏實實的一周跑六天,堅持跑了三十年(現在算大概有四十年了);40度的天氣,從希臘出發,跑個正兒八經的馬拉松;跑步跑的無聊了,那就搞起鐵人三項;42公里不夠,那就來個100公里超級馬拉松……

(細水長流的寫小說也是個體力活,身體不好你都幹不了。)

再者,其實村上春樹的作品最大的特點就是有疏離感和孤獨感,主人公渡邊君啥的都是整天窩在房間里聽歌的宅男。讓我深有共鳴的是,村上君是個很孤獨的人,並且他很享受孤獨。寫小說和跑步完全都是一個人的活動,需要長時間和自己獨處。記得我以前很喜歡一個叫李鼎的新東方老師(少見的有真才實學,而不是純吹牛逼的),他的座右銘是「忍受孤獨必勝,享受孤獨完勝。」經歷過的人都懂,而且勝沒勝真的到最後也無所謂了。一個人終究對話的還是自己。得好好和自己相處。

另外,村上君作品裡的主人公都有和世事無關的淡漠感。你做你踩著五彩雲的大英雄,坐擁天下的霸道總裁與我何干?我做我窩在房間里的小宅男。我只做戰勝自己的強者,更甚者,對於戰勝自己也沒有太大動力。你、我,都是人類,平凡渺小的人類。

在這本小書里,也能看到村上君的低調:他自認為有小小才華,但沒有大師的天才。他一直不斷精進著毅力和耐力,努力寫讓自己滿意的書。跑步是他鍛煉毅力和耐力的好幫手。

跑步時你在想什麼?

「我不是人,是一架純粹的機器,所以什麼也無須感覺,唯有向前奔跑。」

跑完時你在想什麼?

「終於跑到了終點。什麼成就感,根本毫無感覺。滿腦子是終於不用跑下去了這樣一種安心感。」

跑步的意義究竟何在?除了曬朋友圈,對身體好,對工作好之外?

其實非要搞個跑步哲學沒有意義。跑步,就是跑步本身。我跑,故我在。

4.金句摘錄

獨處

說起來,我這個人是那種喜愛獨處的性情,表達得準確一點,是那種不太以獨處為苦的性情。每天有一兩個小時跟誰都不交談,獨自一人默默地跑步也罷,四五個小時伏案獨坐,默默地寫文章也罷,我都不覺得難熬,也不感到無聊。

這種孤絕之感,會像不時從瓶中溢出的酸一般,在不知不覺中腐蝕人的心靈,將之溶化。這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回護人的心靈,也細微卻不間歇地損傷心靈的內壁。這種危險,我們大概有所體味,心知肚明。唯其如此,我才必須不間斷地、物理性地運動身體,有時甚至窮盡體力,來排除身體內部負荷的孤絕感。

跑步

我問道:「瀨古君這樣高水平的長跑選手,會不會也有今天不想跑啦、覺得煩啦、想待在家裡睡覺這類情形呢?」瀨古君正所謂怒目圓睜,然後用了類似「這人怎麼問出這種傻問題來」的語氣回答:「那還用問!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我就這樣開始了跑步。三十三歲,是我當時的年齡,還足夠年輕,但不能說是「青年」了。這是耶穌死去的年齡,而司各特·菲茨傑拉德的凋零從這個年紀就開始了。這也許是人生的一個分水嶺。在這樣的年齡,我開始了長跑者的生涯,並且正式站在了小說家的出發點上——雖然為時已晚。

不管怎樣,反正得堅持跑步。每日跑步對我來說好比生命線,不能說忙就拋開不管,或者停下不跑了。忙就中斷跑步的話,我一輩子都無法跑步。堅持跑步的理由不過一絲半點,中斷跑步的理由卻足夠裝滿一輛大型載重卡車。我們只能將那「一絲半點的理由」一個個慎之又慎地不斷打磨。見縫插針,得空兒就孜孜不倦地打磨它們。

在東京時,大體是去神宮外苑跑步。我剛開始在外苑跑步時,瀨古利彥還是現役,他也在這兒練跑,為了迎戰洛杉磯奧運會,一副拚死的架勢玩命地練習 。他周身飄溢著一種悲壯,我們只需看看他奔跑時的眼睛,就能清晰地發現這一點。

我每天早上七點在這裡慢跑——這一時段交通量較小,行人不多,空氣也比較清新,所以常常同S&B選手擦肩而過,向彼此行注目禮,下雨的日子還會相視一笑,好像在說「都不容易啊」。記得最清楚的是谷口伴之和金井豐這兩位年輕的選手。然而兩人卻在北海道夏季集訓期間,乘車時遭遇了交通事故,同時死亡。他們經歷了何等苛酷的訓練,我親眼目睹,所以聽到他們去世的消息時,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痛心不已,遺憾不盡。直到今日,當我於清晨跑在神宮外苑或是赤坂御所周邊的慢跑道上時,還不時想起他們來。轉過彎道時,有時覺得他們好像呼著白氣,正從對面默默跑將過來。經受了那般苛酷訓練的他們,胸懷的希望、夢想和計劃,究竟都消失到了哪裡呢?人的思緒也會伴隨著肉體的死亡,草草消逝無蹤么?

跑長跑的人望去都是相似的。人人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也許什麼都沒想,卻似乎聚精會神。天氣如此炎熱,居然還在跑步啊!不知不覺便生出欽佩,然而仔細一想,我其實也在做相同的事。

沿著清晨的查爾斯河,我依照自己的步調信步慢跑,卻被大概是哈佛新生的女生們從背後一一趕超過去。她們大多嬌小玲瓏,苗條瘦削,身穿印有哈佛標誌的深紅色T恤,一頭金髮紮成馬尾辮子,一面聽著嶄新的iPod,一面英姿颯爽地沿著道路向前直奔。人們從其中毫無疑義地感覺到某種攻擊性、挑戰性的東西。她們似乎習慣一個個地超越眾人,不習慣為別人超越。她們一望而知是優秀的,是健康的,深具魅力,嚴肅認真,而且充滿自信。她們的奔跑,怎麼看都不是適合長跑的跑法,而是典型的中距離跑。步幅很大,蹬踏銳利而有力。一邊賞玩周邊的風景一邊優哉游哉地跑步,恐怕與她們的思維方式格格不入。眺望她們的奔跑姿態,不失為一件賞心樂事。你會樸素地感受到,世界就是這麼實實在在地傳承下去的。歸根結底,這就是類似於傳承交接的東西。所以,雖然被她們從背後趕上超過,也不會萌生出懊惱之情來。她們自有其步調,自有其時間性。我則有著我的步調,我的時間性。

小說家

清晨五點起床 、晚上十點之前就寢,這樣一種簡素而規則的生活宣告開始。一日之中,身體機能最為活躍的時間因人而異,在我是清晨的幾小時。在這段時間內集中精力完成重要的工作。隨後的時間或是用於運動,或是處理雜務,打理那些不需高度集中精力的工作。日暮時分便優哉游哉,不再繼續工作。或是讀書,或是聽音樂,放鬆精神,盡量早點就寢。我大體依照這個模式度日,直至今天。拜其所賜,這二十來年工作順利,效率甚高。只不過照這種模式生活,所謂的夜生活幾乎不復存在,與別人的交際往來無疑也受影響。還有人動怒光火。因為別人約我去哪兒玩呀,去做什麼事呀,這類邀請均一一遭到拒絕。不再從事服務業了,今後我們只見想見的人,不想見的人則盡量不見。

想跑快點就適當地加速,不過就算加速也為時甚短,只想將身體感受到的愉悅盡量維持到第二天。其要領與寫作長篇小說一般無二。在似乎可以寫下去的地方,果決地停下筆來,這樣第二天重新著手時便易於進入狀態。歐內斯特·海明威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持之以恆,不亂節奏,對於長期作業實在至為重要。一旦節奏得以設定,其餘的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然而要讓慣性的輪子以一定的速度準確無誤地旋轉起來,對待持之以恆,何等小心翼翼亦不為過。

大家知道海明威是站著寫作的吧。他說:「我站著寫,而且用一隻腳站著寫,使我處於一種緊張狀態,迫使我儘可能簡短地表達我的思想。」

勤勉、耐勞、不惜體力,從前也罷現在也罷,都是我僅有的可取之處。倘若比作馬匹,我恐怕不是專事比賽的賽馬 ,而更接近於從事雜役的駑馬。

天生才華橫溢的小說家,哪怕什麼都不做,或者不管做什麼,都能自由自在寫出小說來。就彷彿泉水從泉眼中汩汩湧出一般,文章自然噴涌而出,作品遂告完成,根本無須付出什麼努力。這種人偶爾也有。遺憾的是,我並非這種類型。此言非自誇:任憑我如何在周遭苦苦尋覓,也不見泉眼的蹤影。如果不手執鋼鑿孜孜不倦地鑿開磐石,鑽出深深的孔穴,就無法抵及創作的水源。為了寫小說,非得奴役肉體、耗費時間和勞力不可。打算寫一部新作品,就必得重新鑿出深深的孔穴來。然而,長年累月地堅持這種生活,久而久之,就技術或體力而言,我都能相當高效地找尋到新的水源,在堅固的磐石上鑿穴鑽孔;感覺一個水源變得匱乏時,也能果決而迅疾地移到下一個去。而習慣僅僅依賴一處自然水源的人,冷不丁地這麼做,只怕輕易做不來。

無論在何處,才華於質於量,都是主人難以駕馭的天分。才華這東西,跟我們的一廂情願毫不相干,它想噴發的時候便自管噴涌而出,想噴多少就噴多少,而一旦枯竭,則萬事皆休。像舒伯特、莫扎特那樣,或某類詩人和搖滾樂手那樣,將豐潤的才華在很短的時期內洶湧澎湃地使光用盡,然後戲劇性地逝去,化作一個美麗的傳說,這樣一種活法固然極具魅力,不過對我們大多數人卻不具參考意義。

才華之外,如果再舉小說家的重要資質,我將毫不猶豫地舉出集中力來。這是將自己擁有的有限的才能彙集,爾後傾注於最為需要之處的能力。沒有它,則不足以辦成任何大事。有效地使用這種力量,就可彌補才華的不足與偏頗。我每天在早晨集中工作三四小時。坐在書案前,將意識僅僅傾瀉於正在寫的東西里,其他什麼都不考慮

繼集中力之後,必需的是耐力。即便能夠一天三四小時集中意識執筆寫作,堅持了一個星期,卻說「我累壞啦」,這樣依然寫不出長篇作品來。每天集中精力寫作,堅持半載、一載乃至兩載,小說家——至少是有志於寫長篇小說的作家——必須具有這種耐力。

姑且把這些比作呼吸法。假使說集中力是屏住呼吸,耐力就是一面屏氣,一面學會安靜徐緩地呼吸。這兩種呼吸法如果不能保持平衡,就難以長年累月地作為職業作家堅持寫小說。得一面屏住呼吸,一面繼續呼吸。

優秀的偵探小說家雷蒙特·錢德勒曾在私信中說過:「哪怕沒有什麼東西可寫,我每天也肯定在書桌前坐上好幾個小時,獨自一人集中精力。」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完全能理解。錢德勒通過這麼做,來提高職業作家必需的膂力,靜靜地提高士氣。這樣一種日常訓練對他必不可缺。

如若希望將寫小說作為一種職業持之以恆,載們必須打造出一個能與這種危險(某些時候還是致命)的毒索對抗的免疫體系。如此才能正確而高效地對抗毒性較強的毒索,換言之,才能建構較為宏偉的故事。打造這種自我免疫體系,並將其長期維持下去,必須擁有超乎尋常的能量,還須想方設法謀取這種能量。但除卻我們的基礎體力以外,何處能獲取這種能量?如欲處理不健康的東西,人們就必須盡量健康。這就是我的命題。甚至說,連不健全的靈魂也需要健全的肉體

開店生涯

自從年紀輕輕便結了婚(我結婚時二十二歲),我漸漸習慣了和人共同生活。大學畢業之後經營一家飲食店,認識到了與他人相處的重要性。人無法獨自生存下去,這本是理所當然,我卻是腳踏實地學到的。儘管有點走樣,我也漸漸掌握了類似社會性的東西。倘若沒有這也算得艱難的十年的生活體驗,恐怕我就不會寫什麼小說了,即便想寫,也寫不出來。

我年屆三十,懵懵懂懂、稀里糊塗、毫無預料地,就成了一名新進小說家。我自然驚愕不已,周圍的人恐怕更詫異。利用工作間隙,攤開稿紙,斷斷續續地抽空寫上半小時一小時;支撐著疲憊的軀體,彷彿跟時間競賽似的奮筆疾書,精力也無法集中。採用如此零散的方式寫作,即便能寫出新穎有趣的東西,也寫不出內容深刻、意味幽遠的小說。

我不顧周遭的反對,將店鋪的權利悉數出讓,儘管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決定打出「小說家」的旗號生活下去。「姑且給我兩年的自一由 。如果不成功,再在哪兒開家小店不就行了么?我們還年輕,可以從頭再來。」我對妻說。她答道:「好。」

雅典馬拉松

我跑過的是盛夏的雅典。為了避免酷暑帶來的消耗,只有趁著天不亮就從雅典出發,在太陽還未升得很高前到達終點。速度越慢,氣溫上升越快。這簡直就是太宰治的小說《跑吧,梅洛斯》的世界,所謂跟太陽賽跑。

「村上君,你當真打算跑完全程嗎?」景山看見我在做長跑的準備,愕然問道。

「那當然。我為了這個才來的嘛。」

「不過,這種企劃嘛,人家一般不會真的跑全程。隨便拍幾張照片,當中部分差不多就省略啦。喲呵,你倒是真跑啊!」

從東京萬里迢迢來到這個美麗的國度,幹嗎在這條煞風景的、危險至極的路上玩命奔跑呢?沒有其他該做的事情嗎?我強烈地質詢自己。最終,三條狗、十一隻貓,便是這一天在馬拉松大道沿線所見的可憐地丟掉性命的動物。

終於跑到了終點。什麼成就感,根本毫無感覺。滿腦子是「終於不用跑下去了」這樣一種安心感。

一百公里跑

我不是人,是一架純粹的機器,所以什麼也無須感覺,唯有向前奔跑。」我這樣告誡自己,幾乎一心一意地想著這幾句話,堅持了下來。倘如我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也許就會在途中因為苦痛而崩潰。「自己」這一存在的確在這裡,與之相伴,「自我」這一意識也在。然而我努力將它們看作「便宜的形式」。這是一種奇妙的思考方式、一種奇妙的感覺,因為這是擁有意識的人試圖去否定意識。我本能地悟出,唯有如此,才是存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目下我的世界,從此處起向前三米便告完結。更前面的事情無須去考慮。天空也罷,風兒也罷,草兒也罷,在吃草的牛群也罷,看客也罷,聲援也罷,湖也罷,小說也罷,真實也罷,過去也罷,記憶也罷,對我已然毫無意義。將雙腿從此處起,挪向前方三米外——唯有這,才是我這個人,不不,我這架機器存在的小小意義。

我陷入了類似自動駕駛的狀態。這麼繼續跑下去,只怕過了一百公里我還能跑。聽上去頗有些怪異:跑到最後時,不僅是肉體的苦痛,甚至連自己到底是誰、此刻在幹什麼之類,都已從腦海中消失殆盡。這理當是十分可笑的心情,可是我連這份可笑都無法感受到了。在這裡,跑步幾乎達到了形而上學的領域。彷彿先有了行為,然後附帶性地才有了我的存在。我跑,故我在

儘管如此,當我跑過常呂叮的終點線時,還是從心底感到了高興。衝過長跑比賽的終點線時,每一次我都高興,這一次還是覺得心頭涌過一陣熱一浪一。右手緊一握成拳,舉向空中。時刻是下午四時四十二分。起跑後已過去了十一小時四十二分鐘

時隔半日,我終於坐在了地面上,用毛巾擦汗,盡興地喝水。解一開跑鞋的鞋帶,在周遭一片蒼茫暮色中,一精一心地做腳腕舒展運動。雖然無甚大不了,稱不上自豪,還是有一種類似成就感的東西,偶然想起來似的湧上心頭。這是一種個人的喜悅:「自己體內仍然有那種力量,能主動地迎擊風險,並且戰勝它!」這種安心感,也許比喜悅更為強烈。

5. 補充閱讀

似乎沒特別要補充的,有興趣的小夥伴和我一起讀《奇鳥行狀錄》《海邊的卡夫卡》《1Q84》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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