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投稿-《隨筆》

《隨筆》

設計二科-繆程遠【原創】

早餐過後，我坐在我的小侄子對面照看著他，電風扇對他著吹不會太熱，嘴裡則咬著一條褲子。突然，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用四肢撐起身體，晃晃悠悠地要向著風扇爬來，同時喊著無法理解的口號。不過他的手腳還無法協調，很快就撲倒在地板上。然而他並沒有放棄，靠著雙手跟右腳匍匐前進，左邊只有大腿著地，其餘都翹了起來。

原來的奶瓶在昨晚被打碎了，陌生的奶嘴影響了胃口，最後也沒有喝完，上蹦下跳哭叫著終於睡著了，世界再次和平。

我的暑假早就應該結束了，坐在這裡的或許並不是真的我。桌子一角，是畢業證書、外語書、檯燈和一些零錢。桌子另一邊，是一台十幾二十年被歲月塗滿了銹跡的縫紉機，上面疊著許多層被子，牆上的是還未開始使用的空調排水管及插座。往外面看，仍然是那被火烤過的鐵皮，只是日積月累了許多生活垃圾，而那一叢即將枯黃的野草在春日中的張揚我是見到過的，有許多白斑的是窗戶，以天空為背景的話倒是注意不到。我聽到或近或遠的鳥鳴，看到遠處樓房上爬滿架子的綠意正在孕育花朵，我聞到翻炒後四處瀰漫的濃情，還有躲藏在樹蔭中不願被孩童奪去的果子的幽香，想到連續多少天在半夜醒來的無奈以及在凌晨四點多看到的那個模糊月亮。

午後，母親在廳室內試圖與小侄子交流，風從身旁的電扇吹來，一首最近才相識的音樂讓我平靜許多。陽光開始侵略這個房間，懶意催我小憩，擺起的窗帘也在躲避來自夏天的問候。

我夢見我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連續三天無影無蹤，然而第四天卻到了學校的教室里，在上課之前還準備了一場解釋為什麼不上學的演說。夢記得的部分很短暫，我究竟有沒有勇氣把心中所想的表達出來，讓在場的老師及同學們信服呢？或許沒有那麼做過，所以即使是夢也無法達成吧。

想起昨晚看的電影，死亡的經歷會極大地改變一個人，正是難以達到，在平淡是生活之上才會受到青睞。劇烈的疼痛，穿梭天台的邊緣，在掙扎的睡夢中無法醒來都算不上死亡，如此平凡的我也不會去追求真正的死亡。我曾如電影中的主角一般被捆綁在課桌上，也一直將自己束縛在磨難的往複中，而當我想要結束這一切時卻毫無力氣。

母親抱著小侄子出去了，屋內只有風扇聲以及音樂的旋律，我就這麼坐著，不想回憶過去，也不願設想未來。悶熱的午後房間內，變化的大概只有時間。

說起來昨天還剩下兩個小西瓜，不如去嘗嘗味道，要是味道變了也好告訴家人。看著小侄子在睡夢中張開雙臂，他的美夢，也是想要分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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