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戰鬥機進口俄羅斯發動機的真相，沒想的那麼簡單

在中俄兩國的軍事裝備貿易領域，航空發動機一直是個份量極大而且非常敏感的方面，而其中最能引發爭論的莫過於戰鬥機發動機（除了戰鬥機轟炸機運輸機的發動機也來自於俄羅斯）。很多軍事愛好者往往難以理解為什麼在國產渦扇-10發動機性能已經趨於穩定、推力和推重比等關鍵性指標已經趕超美俄同類發動機機型並且在殲-11B戰鬥機上表現良好的情況下仍然要從俄羅斯進口AL-31F系列渦扇發動機（含99M1型等發展型號）感到不解，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是中國國產發動機性能仍然不能滿足要求的表現。從技術角度進行分析，這種現象的原因到底是啥呢？

眾所周知，渦扇-10作為中國第一款實現完整發展流程的大推力渦扇發動機，其核心機技術源自美國的CFM56型渦扇發動機。CFM56是一款配用于波音737、空中客車A320等中小型民航機的大涵道比發動機，該機的核心機是美國B-1轟炸機使用的F101渦扇發動機核心機的發展型，而F101的核心機同時又是F110型渦扇發動機的發展基礎（實際上F110本身可以看做是一種小涵道比的F101）。同一種核心機同時配用於戰鬥機、轟炸機和民航機，這種情況在目前可謂絕無僅有。而仔細對這一情況加以研究，可以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情況——這或許對分析渦扇-10目前的處境起到關鍵作用。

歷史上，英國的「斯貝」系列渦扇發動機曾經出現類似情況，上世紀60年代時期「斯貝」系列曾經同時在F-4K艦載戰鬥機、「掠奪者」攻擊機和「三叉戟」型客機上使用，而中國在獲得「斯貝」後曾經在轟-6上進行過改裝測試，後來將軍用型「斯貝」的國產型號渦扇-9配用於殲轟-7戰鬥轟炸機。此外，義大利與巴西合作研製的AMX攻擊機也採用了「斯貝」發動機，而美國的A-7攻擊機使用的TF34渦扇發動機實際上是「斯貝」的發展型號。在這些機型中，最早推出使用的就是F-4K，原因在於「斯貝」因過於緩慢的推力提升速度而導致F-4K的爬升率和機動性比起F-4系列其他機型更差，難以滿足英國海軍需求。其他幾款機型中，除了殲轟-7外其餘機型都不能超音速飛行，作為攻擊機的「掠奪者」、A-7和AMX機動性也聊勝於無。事實證明，為低速飛行飛機設計的渦扇發動機核心機，並不能夠完全滿足高速飛行飛機特別是戰鬥機的性能要求。

而目前美國等國家對於F110的使用，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雖然F110曾經配用於以艦隊防空和遠程截擊為主要任務的F-14D戰鬥機，然而需要注意的是，此前F-14系列所配用的TF30發動機在響應速度和推力方面比起F110更差，F-14在改用F110後實現飛行性能提升並不能作為典型範例。相反，從F110配裝的機型主要為F-15E、F-16C/D（含兩者的出口發展型）以及日本的F-2，就不難看出事實上該型發動機實際上基本不用於主要用於制空防空和執行空中優勢任務的戰鬥機（F-15E和F-16C在美國空軍裝備體系中偏重對地攻擊任務、兼顧防空作戰，而F-2的主要任務則是對海攻擊）。換句話說，以F101的核心機衍生出的幾款發動機中，渦扇-10是僅有的一款主要裝配在以制空防空任務為主的戰鬥機的機型（F-14D已經全部退役，該機配用的F110-GE-400也基本全部銷毀）。從技術指標來看，渦扇-10系列與F110系列相比不具有優勢，換句話說目前殲-11B戰機配用的發動機並不完全符合空優戰機的性能要求，這或許是近幾年來中國空軍「金頭盔」競賽中採用渦扇-10的殲-11B表現不如採用AL-31FN的殲-10A的原因之一。

而從除美國外同樣存在使用配用F110發動機的F-15、F-16系列作為防空和空優主力機型的國家來看，F110用在空優型戰機上雖然不完全合適，但也算得上合格。然而，如果將該型發動機直接套用在殲-10特別是殲-10A上，造成的性能降低或許會非常明顯。殲-10A在設計時渦扇-10遠未定型，結果使得殲-10A預定的發動機幾乎只剩下AL-31FN一種，其機體結構和進氣道設計也是圍繞AL-31FN展開的。雖然直接將採用AL-31FN的戰鬥機換裝渦扇-10不存在技術障礙（兩者在幾何規格上較為接近，基本上能用AL-31FN的飛機其發動機艙也能容納渦扇-10），但一方面渦扇-10因核心機的問題其推力提升速度或許本來與AL-31FN就有差距，另一方面適合AL-31FN的進氣道設計也難以滿足渦扇-10的要求（渦扇-10需要比AL-31FN更大的進氣量），兩者的疊加將使得殲-10A等戰機直接換用渦扇-10後可能造成「能飛起來但也只能飛起來」、飛行品質嚴重惡化的情況。因此，從技術角度來看，中國繼續從俄羅斯進口戰鬥機用發動機，也並不是毫無道理。而如果要徹底改變這種局面，或許還要繼續等待渦扇-15的研發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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