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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失蹤妻子遇害,我派人調查,發現跟我十幾年前罪行有牽連

兒子失蹤妻子遇害,我派人調查,發現跟我十幾年前罪行有牽連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南梔向寒 | 禁止轉載

桃木屋,是人間一處神奇的地方所在,據說可幫人神鬼怪解決棘手的難題。

代價是你必須付出一件能讓桃木屋的主人滿意的東西。

1

四月的澤城,正值春末。百花頹敗,夏木開始繁盛,一片鬱鬱蔥蔥的模樣。

而處在澤城繁華地段的戲樓子淺吟樓今日卻是異常的熱鬧。

按說白日里,戲樓多半是不開的,只有夜場。

可此時此刻的淺吟樓廳堂里卻是擠滿了城裡的官家女眷,還有些年輕的富家千金小姐等等各類人物,個個向前探著身子,迫不及待地伸長了脖子看著前方戲台上的人物出場。

焦急等了許久,終於聽得一聲清脆的鑼鼓開腔,然後接著密密麻麻的鼓點,戲開場了。

只見一位身姿柔美修長的伶人碎步緊踏出了場,腰身旋轉,水袖一甩,露出妖嬈卻不失陽氣的眼眉來。

十指綻放蘭花,鳳眼上挑,朱唇輕啟只唱念了句:「公子呀,人生幾得此時風流多情?」便已讓台下看客聽得如痴如醉,分不清是夢是醒。

而台上的伶人看著台下眾生迷醉模樣,卻只是微不可聞地輕笑了聲,眸子里透出詭異的暗紅色光芒後,瞬間又消失不見。

2

平日里的桃木屋,在無客上門時,店中是清閑得可以。

無事可做的顧維正悠閑地與二爺下著棋呢,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風鈴聲,卻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棋子跑去開了門。

一拉開門,原是個身著華服衣冠的中年男子。

只見他環繞了四周,看見廳里也沒個女子,心知主人不在,於是轉頭看向了顧維。

「子苒姑娘在何處?我要見她!」語氣急切,臉上滿是焦急神色。

「不知閣下找我何事相求?」子苒聽見聲響,從院子里走進來,眯眼看他。

「在下林玄,犬子林笙於前月莫名失蹤。多處尋訪無果,故來請求姑娘能幫林某找回犬子。」

「若林將軍肯割愛浮鳳杯兩隻,此事好說。」子苒瞥了他一眼,掂量著此次單子的價值。

只見那林玄猶豫了許久,臉上神色驚疑不定,最終還是咬咬牙點了頭。

「那便成交了,明日我便會派人去到府上,林將軍還請回。」子苒得到答案後滿意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讓顧維送了客。

而待林玄走後,她拿著龜甲算了算,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顧維,此次單子由你負責。」

呃?第一次單獨被派單子的顧維有些驚訝,但還是開心地點了頭。

因為這在某種程度上這是老大對自己能力的信任和認可。

對於初次獨自行動,顧維有些擔憂。但次日,還是按照老大的指點準備了些必要的東西,坐著流雲獸去了位於澤城的將軍府處。

剛落了地,就看見府中掛滿了白幔,正廳還設了靈堂,不遠處可以聽見哭聲。

正在他驚疑府中何人去世時,一身縞素,滿面哀容的林將軍看見他就迎了上來。

「想必公子是子苒姑娘的手下吧。」

「正是,將軍節哀。」顧維拱拱手,面露同情之色。

「哎,也不知是不是老夫此生殺的人太多,現在終於遭了報應。犬子失蹤是生是死不知,現在內人昨日又離奇死去。」林玄嘆了口氣,臉上愁容更甚。

「本來昨日出門前還好好的,怎知她從戲樓子聽完戲回來後就……」說到這裡林將軍止住了話語,眼角泛紅,似是不忍再說下去。

顧維看著林將軍悲痛情狀,心生同情的同時,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不妥。

雖心底疑惑,但顧維還是默默地打量著四周,臉上仍是同情之色。

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臨走前老大子苒的猥瑣一笑,「這浮鳳杯可不是好拿的,顧維你得用點腦子喲。」

顧維不禁嘴角抽抽,甩了甩頭,那老女人……他什麼都沒聽見。

3

正是月黑風高的時候,略有些陰森的靈堂內,燭火搖曳閃爍著微光。

王老四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由於是夜晚,人大多都去睡了,只留得他一人在這守靈。

靈堂里除了他和不遠處棺材裡的一具死屍,再沒有什麼人。

心底暗罵了句晦氣,這時的一陣穿堂風刮過,冷得讓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都四月天了,怎地風還是那麼冷?

耳邊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皺緊了眉頭,莫不是老鼠在偷吃桌上的貢品?

偷就偷吧,管它呢。王老四咂了咂嘴,歪頭打算睡回去。

可斷斷續續的窸窸窣窣聲讓他不得安眠,他氣得起身就要去牌位前面趕走老鼠。

可到了牌位前面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那麼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他頓時身子僵硬,不可置信地轉過頭,試探著斜眼看向那朱漆密封的棺材,窸窸窣窣的聲音便是從那裡……

怎麼可能,棺材裡除了個不會動的死人就什麼也沒有了啊。

可是那從棺材板縫裡緩緩伸出的蒼白手掌,卻讓他不得不信,還把他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只見那手掌撐開了棺材蓋子,吱呀一聲把棺材完全打了開,那原本應該安靜躺在棺材裡的大夫人白著臉,穿著壽衣坐了起來。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嘴裡發出桀桀的怪笑聲,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王老四,似乎下一步就要咬斷王老四的脖子,吸干他的血。

「詐,詐,詐屍了啊!」王老四見狀慌得往後退了幾步,慌不擇路地連滾帶爬逃離了靈堂。

恨不得自己多長几雙腿的王老四繞著院子逃命,連著喊了好幾句,動靜才終於吵醒了睡夢中的眾人。

顧維與林將軍等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大夫人站在靈堂中冷冷地看著他們到來的場景。

「林玄狗賊,你可算是來了。」大夫人嘴角掛著陰森森的笑容,聲音像是指甲刮過鋼板一般刺耳難聽。

林玄縱使馳騁疆場多年,見了無數死人,也被這眼前此景嚇得有些哆嗦,尤其對方還是早已死去的髮妻。

「怎麼?怕我?多年前放火燒死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怕呀?」大夫人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嗬嗬聲,桀桀笑道。

「我,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林玄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臉色蒼白起來,黃豆大的汗一滴滴從太陽穴處滑落。

「看來要我幫你回憶回憶了……」大夫人身影突轉就來到了林玄面前,雙手狠狠掐住了林玄的脖子。

而林玄多年習武的力氣竟敵不過眼前這「大夫人」常年在閨閣理家的弱女子身軀,只能被掐得死死的,眼看就要兩眼一翻背過氣去。

這時,旁邊沉默看了許久的顧維見狀才終於出了手,三下五除二,一張黃符直貼大夫人印堂。

大夫人當下便動彈不得,只能用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你竟敢壞我好事?」

顧維也不廢話,一掌沖她丹田處一拍。

只聽得一聲尖叫,一陣白氣就從她身後跑出,逃竄而去。而大夫人的屍體則很快癱軟了下來,不復剛才兇狠模樣。

只是妖怪的分身?看來這林將軍還隱瞞了什麼吧。顧維收回了手心底暗想。

「將軍可是做了什麼?與剛才那妖怪結了怨?」顧維看向林玄,語氣淡淡。

「妖怪?!不可能啊,老夫從來做人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只是朝內為官多年,得罪了人倒是在所難免。」

「只是得罪妖怪神仙,是絕不可能的。」林玄斬釘截鐵地回答顧維,誠摯模樣讓顧維半信半疑。

不過,他的單子只是幫林玄找失蹤的林笙而已,剩下的,他也沒多大興趣知道。

「不知令郎是何時失蹤,失蹤前有什麼異常舉動?」顧維轉而開始問起單子的事,讓林玄緩緩鬆了一口氣。

「犬子失蹤是在月前,失蹤前倒沒什麼異常舉動,只是失蹤前突然去了趟戲樓子回來後,就莫名不見了。」

「戲樓子?」

「對,便是那城中的淺吟樓。」說著林玄好像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嘴唇抖了抖。

轉頭看向顧維,艱難而緩慢地說道:「內人臨死前去的戲樓子,也是淺吟樓。」

4

林笙失蹤,大夫人離奇死去,二者之前都是去了同一間戲樓子。

若說這之間沒什麼關聯也是說不過去的,只是關聯又是什麼呢?

顧維苦苦思索著走在街上,腳步不自覺地就停在了一家戲樓的面前。

抬頭看見裝潢大氣輝煌,牌匾上龍飛鳳舞「淺吟樓」三個大字金光閃閃,在太陽下十分耀眼。

可真是巧了,不如進去一探究竟?想著就要進去,卻被門口的小廝攔了下來。

「這位客官,實在抱歉,滿客了您不能進去。」小廝臉上掛著歉意的笑。

「這是白日里,戲樓子多半不開場,怎可能滿客?」顧維愣地看向那小廝。

「嘿,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外地來的。咱們這樓子啊不比的其他的,今日可是無收公子的戲,想聽的達官貴人多了去。」

「哦?無收公子?」

「對,我們樓子的無收公子,曲唱得好聽,演戲的身段樣貌也是極好的。只是性子不喜拘束,不分時候開場。這不這月裡頭算上這次才開了三次,月前剛來一次,前日一次。還都是白日里,怪得很。」

小廝揚了揚眉,努努嘴,似是十分不贊可這種法子。

「怎你們主子就那麼慣著?」顧維挑眉看向那小廝,似乎很是不信。

「無收公子那可是搖錢樹,不慣著怎的?也許是角兒的,總有些脾氣吧。」小廝無奈地嘆了口氣,向顧維說道。

抬頭一看,才發現顧維不知何時沒了人影,「欸,公子?」

顧維閃身進了戲樓子,隱沒在熙熙攘攘的看戲人中,裝作是看客,在偏僻處找了個位置坐下。

林笙失蹤,大夫人死去,都那麼巧與無收的戲有關。若不會會那無收,心底的疑慮怕是不能解開。

悠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放眼環顧廳堂里因等待戲開場而躁動不安、七嘴八舌的貴婦小姐們,可真是熱鬧。

就在他等得不耐煩之際,只聽得一聲清脆響亮的銅鑼聲響緊跟著細碎的鼓點聲。戲,開場了。

伴隨著吹拉彈唱的絲竹聲與二胡凄涼的曲調,一位腰若蒲柳的伶人素裝水袖,提著緩慢沉重的步伐走上台前。

只見他秋水般的眉眼一皺,嘴角顫抖,似是要落淚。

一句「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唱出了情人離別時的蒼涼景象,聲調悠長凄婉。

台下的小姐們單思的也好,相思的也罷,都聽出那情人分別之痛來。

唯有顧維神色安然地看著台上的無收公子聲色俱佳的動作唱腔。

這曲《西廂記》的長亭送別唱得是真不錯。

而台上的無收感覺到了看客中顧維的不同眼光,側眼看去,瞳孔驀地一縮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很快一曲唱畢,無收自是贏得了台下無數掌聲。他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退下便回到了幕後。

剛進了幕後就看見顧維站在幕後卸妝台的前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他淡定自若地走到卸妝台坐下,卸下頭上臉上的裝飾,洗去臉上濃重的妝容後,才施施然地看著顧維,「不知公子來這後台,有何貴幹?」

顧維抬眼看他,手拿著一個指針直直指向無收的羅盤,羅盤裡放著林笙的生辰八字。

顧維盯了他良久才出聲,「你是林笙?」

5

無收臉上血色瞬間褪去,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勉強彎了彎嘴角,「公子在說笑么?」

「你生辰八字對應著生息羅盤,身軀在此不可能有錯。」顧維看了他一眼,冷冷答道。

無收嘴角扯了扯,「我變了聲音和樣貌呢,那狗賊找的人,果然有些本事。不過你若想抓我回去,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條命了。」

說著無收拿了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朝著顧維刺去。

顧維一記反身踢將匕首狠狠地踹了老遠,匕首被踢到牆角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可那無收身手十分了得,與顧維幾十回合交手下來竟不見任何疲態。

二人打著打著,不知何時已經出了戲樓子,停在郊外的空地上。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突然無收身影一閃,眼見著一招誅心掌沖著顧維心口而來。

顧維倒是不緊不慢,身形扭轉,右手一提輕易就將無收的胳膊反轉過來不得動彈。

顧維雖是抓住了林笙,但他並沒有把林笙帶回去的意思。

一個堂堂的將軍公子莫名失蹤,還對自己的父親一口一個狗賊,其中原因想必有趣得很。

「大夫人死前聽過你的戲?」

無收因為被抓住了胳膊,倒是坦誠:「對,而且她還是我殺的。」

「為何?」顧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會有人會殺自己親生父母?

「若是你聽我講完,你就知道為何了……」無收低垂下眼眸,眼光飄遠到不知何處。

「十多年前,一對林姓夫婦貧窮潦倒,逃脫饑荒到了澤城,暈倒在潘府門口。我的父親潘老爺是澤城裡小有名氣的商賈,家底殷實心地善良。見這對夫婦可憐,便與夫人商量收留了他們。豈料卻是引狼入室,那林姓夫婦見潘家錢財便起了殺人奪金之意。

「林姓夫婦兩人多年無子,又見潘家三歲的小少爺聰明伶俐,更動了滅口奪子之心,故在一個夜晚殺人放火,捲走潘家錢財,還掠走了我。多年後功成名就回了澤城。一個成了當朝將軍,一個成了將軍夫人。

「可他們又怎知,他們偷回的孩子在十三歲那年就已經無意間偷聽到了,所有的真相。」

說到這裡,無收停了下來,血色的鳳眼裡儘是刻骨的仇恨,面目猙獰。

「而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父親總對自己不冷不熱,有時盯著我的眼神甚至兇狠地想把我殺掉一般。」

顧維聽完這個故事,不自覺鬆開了抓著他的手,不知該做何感想。本以為只是個尋人的單子,怎料出了這檔子隱情?

有些頭疼,正欲開口之際,背後卻突然傳來了拍掌的聲音。

「哈哈哈哈,說得好,真是說了個好故事。」這時,林玄哈哈大笑,帶著一幫手下走了進來。

顧維震驚地轉過頭,看向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笑容的林玄,顧維問:「林將軍,你這是?!」

「啊,還未感謝顧公子幫我找到了我的好兒子,還請顧公子回去吧,浮鳳杯已經派人送至了桃木屋。」

林玄語氣之間滿是不耐與傲氣。

「你?!你居然下了圈套?!」無收憤怒地看向他,眼神兇狠得只想把林玄剝皮抽筋。

「沒錯,我是下了圈套。從夫人死去我就懷疑你,故才請了顧公子幫我找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你這個白眼狼果然養不熟。」

林玄皺眉搖搖頭,頓了頓,眼裡划過一絲陰狠,語氣緩慢而輕柔。

「不過沒關係,我從一開始就派人跟著顧公子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真相,那就和你那倒霉的爹娘一起死吧,這樣就再也沒人會知道了…」

說著招呼手下包圍無收,那些手下手中都拿著刀劍,只等著林玄的一聲令下,就能隨時把無收當場刺死。

6

「哦?那可未必。」無收妖冶的面容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身上突然褪下了一層皮囊。

一隻巨大的梁渠獸從人皮中鑽了出來,白首虎爪,嘴裡呼吸散發著屍氣,幽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林玄。

它伸出舌頭在嘴邊舔了舔,「你說,我該從哪裡下口比較好?」四爪悠然地交替踏在地上,緩步向林玄靠近。

林玄被眼前這巨大的妖獸嚇得面如土色,想轉頭呼喚手下卻發現那些怕死的蠢貨不知何時跑了個精光。無奈只能兩股戰戰,哆嗦著往後退,「你,你不是林笙?你是誰?」

梁渠獸彷彿聽了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嘴裡發出嗬嗬的桀桀笑聲。

「難道林將軍忘了?三年前你把阿笙打發去白馬寺上香祈福,途中卻派了人把阿笙殺掉嗎?阿笙早就死了,那年他才十一歲啊。阿笙還被刺殺他的人親耳相告,下達命令的是他的父親。阿笙臨死前還一直在問,『為什麼是父親?』」

梁渠獸幽綠色的瞳孔目眥欲裂,他永遠記得那一幕,阿笙至死時都無法瞑目,為什麼他的父親要置他於死地。而他卻無法救阿笙一命,只能剝下了阿笙的皮囊,代阿笙活下去。

等到終於查清了所有的真相,今日得以為阿笙報仇。

林玄雙唇顫抖,雙手撐地,低頭拚命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抬頭,「你是林笙多年前救回的那隻野貓?」

在林笙七歲那年,他偷偷地混進了父親林將軍的軍隊里,想去戰場見識見識。

卻不料剛到戰場就被父親的手下找了個正著,交給了父親,可他那心狠的父親勃然大怒地把他驅逐上了山,並只給了他一把匕首,下了沒有殺一隻狼不許回來的死命令。

才七歲的小林笙,孤身一人走在野獸出沒的山林里,害怕得瑟瑟發抖。

所幸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神仙庇佑,他竟然安然無恙。

直到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看見了正在被禿鷹圍攻的梁渠獸。

縱使身為弱者,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救了它。

而彼時因為不肯吸食屍氣這污穢之物的小梁渠獸被族人以異類之名驅逐出了族裡,到了山上。

梁渠獸因為拒絕吸食屍氣而身體虛弱,又沒有能力採摘果子入腹,餓得奄奄一息,躺在草地上,與屍體沒多大區別,才被禿鷹圍了住準備吃掉,只能發出微弱的叫聲求救。

是小林笙救了它一命,小小的身軀面對著體型比他大多了的禿鷹毫不畏懼,拿著僅有的匕首嚇跑了禿鷹。

他把它抱起下了山,路上他說:「小貓你和我都是孤身隻影,不如和我回家吧?我叫你小無好不好?父親說虎父無犬子,要我把狼殺了才能下山回去,可是我不敢,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它雖小,但也懂得人情世故,天底下哪有那麼狠心的父親,虎毒尚不食子。

果然回到了城門下,他的父親不准他進城,他抱著梁渠獸在城門下連跪了三天三夜,快要氣絕而死之際,才被准許回來,只是以後再也不能來戰場。

他很是不解,但也只能無奈地應承了,帶著梁渠獸回了府。

它本想著,林笙救了它一命,它無以為報,就這樣陪在他身邊,做個伴,看他成人立家成親生子也好。可它終究沒能看到那一天,林笙死了,死在那個去白馬寺的雨夜,死不瞑目。

臨死前他還抱著它問,瞪大了眼晴,嘴角不停湧出血,因疼痛而蜷縮的身體不停顫抖著。

「小無,為什麼是父親?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惹父親生氣了?」

他看向它,不解世事的眼睛裡儘是迷惘,慢慢地失去生機與光澤,永遠地黯淡了下去。

它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笙慢慢死去。

看著那個曾經拿著把匕首沖向前把它救下的小傢伙死在了荒山野嶺,連埋葬的地方都沒有。

它哽咽地想了很久,終是做了決定,流著眼淚張開了嘴巴,把林笙的屍氣吸了入內。

吸食了屍氣的它明顯修為很快飛漲,它又將林笙的皮剝下套在身上,代替林笙活了下去。

阿笙,就讓我代你活下去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你救我一命,我定還你以瞑目。

而幻化成阿笙的它自是把參與這件事的人殺光了,林玄還沒有得知真正的阿笙死了的消息,它就已經回到了林家。

它一直在查找著證據,無奈卻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直到,那天夜裡它在府中遊盪時聽見了所有的真相……

想到這裡,梁渠獸咬牙切齒,右爪死死地按住林玄想逃走的身軀,「林將軍可終於是想起來了。」

林玄被抓住了動彈不得,轉頭突然看見還在場的顧維,如同見了棵救命稻草似的大喊,「顧公子,快救我,我可是你們的僱主,應當救我。」

在旁默默看了許久,突然被點名的顧維聞言低頭,撥弄手指後算了算,抬頭綻放人畜無害的笑容:「浮鳳杯應該已到桃木屋,咱們這交易可算是完了。老大交代過,我們桃木屋不插手私人恩怨。」

梁渠獸哈了口屍氣朝林玄鋪頭蓋臉噴去,狠狠地揮起爪子就要打死林玄。

「慢著,你且住手!」

剛才又想了會,覺得不妥的顧維出聲阻止道。

「姓顧的,你為何偏要兩次壞我好事?!桃木屋不是不插手私人恩怨嗎?」

梁渠獸這次怒了,也顧不上先殺了林玄,而是朝顧維撲來。

顧維還未來得及與它講道理,它就撲了過來。對於這個龐大的傢伙,人形實在無法招架,只能變回了火麒麟原形,右爪刨地,嘴裡噴火地看著它。

梁渠獸身形一躍,張大了嘴巴露出利齒就要向顧維的脖子處撲咬而上。

顧維碧藍晶瑩的麒麟眼翻了個大白眼,而後轉了個身輕易地閃過了攻擊。

一記三味真火毫不客氣地噴過,把梁渠獸的毛燒了個精光,原本白色的腦袋變成了黑炭般黝黑的顏色。

梁渠獸無奈只能拿出絕學,準備噴出嘴裡人神俱色變的屍氣,卻突然被顧維一爪子猛按住了頭。

「死人債,活人償。因果循環自有報應,你殺了他們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看著梁渠獸還不服氣在掙扎,顧維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現你已經殺了大夫人,若再殺了林玄,你就是讓林笙負了因果。你想讓你的阿笙不得投胎轉世么?你用的可是他的皮囊。」

果不其然,說到阿笙,梁渠獸很快乖乖地停止了掙扎的動作,黑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顧維。

「糟了,林玄!」梁渠獸突然想起了林玄,轉頭就要找他的蹤跡,卻發現林玄竟然還在原地。

只見他口邊流著口水,眼神獃滯,笑起來痴痴傻傻,還邊拍掌邊樂呵呵地說著,「哈哈,麒麟獸,野貓妖獸,你們都來殺我啊,你們殺不了我。」

瘋了?!顧維變回人形不可置信地上前查探,撐開他的瞳孔卻發現瞳孔混濁,還浸染了一團黑氣。

的確是真的瘋了……

顧維無奈轉頭看向梁渠獸,「你方才做了什麼?」

梁渠獸縮回到了普通野貓模樣和大小,舔了舔爪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什麼都沒幹,就吐了口屍氣,可能中了屍毒心智錯亂吧。」

……

這就完了?顧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所以老大臨走前那猥瑣一笑是為何?

是因為早就猜到了這單子的重重轉折?

7

「為何你看見我蛻皮時毫不驚訝?」走在回桃木屋的路上時,梁渠獸不解地問顧維。

「你唱曲的時候,你的妖氣與附身大夫人時的一樣啊。」顧維像是聽了最無聊的問題般懶洋洋地說。

從看見他時就知道他是妖怪了,有什麼好驚訝?

不知為何,明明單子完了,他眼皮卻一直在跳,似乎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而這種預感在他回到桃木屋後立即得到了印證。

老大子苒一打開門,看見顧維身後還有一隻腦袋漆黑的野貓後,臉頓時黑了下來,立即伸手把顧維拽了進來,「你怎麼又把外邊的妖怪帶了回來?」

顧維撇撇嘴,「老大你之前還不是帶回了一隻乘黃獸和三尾讙?咱們桃木屋又不缺這點口糧。」

子苒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居然覺得無法反駁,「總之你自己帶回來的,自己照看。」

「哦……」顧維哦了一聲後又打開了門,把門外一臉莫名其妙的梁渠獸提溜了進來。

作者註:

這是以《山海經》為素材寫的《異妖錄》的第十一篇,請大家多多支持,喜歡的話別忘了戳文章底下的紅心點贊喲。

材料引用:

《山海經》卷五,中山經:「又東北七十里,曰歷石之山。其木多荊,芑,其陽多黃金,其陰多砥石。有獸焉,其狀如狸,而白首虎爪,名曰梁渠,見則其國有大兵。」

(踵臼山再往東北七十里,是座歷石山。這裡的樹木以牡荊和枸杞居多,山南陽面盛產黃金,山北陰面盛產細磨石。山中有一種野獸,形狀像野貓,卻長著白色腦袋和老虎一樣的爪子,名稱是梁渠,它在哪個國家出現哪個國家就會出現大戰爭。〔其實是梁渠獸以屍氣為食,喜歡出現在屍氣多的戰場,或者將有很多人死亡的地方。〕)(原題:《異妖錄:梁渠獸》,作者:南梔向寒。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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