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不著號就買新能源？你想多了，明年的指標也要用盡了

根據乘聯會的數據，今年上半年與去年同期相比，中國新能源車市場的增長有所放緩。

文 | 王海璐

指標用盡了

北京郊區一家北汽新能源4s店，剛上了牌、還沒來得及提走的新車停在院里的草叢中。看到我們走進來，銷售人員熟練地詢問：您是自己開，還是為了占號？

「自己開」和「占號」的區別是：前者出於家用的目的購車，大多會選擇價格14萬到16萬之間的EU系列；而後者買車的目的是在名下擁有一個新能源指標，可能不久後就考慮換車，因此5萬左右的EC系列是首選。

銷售人員告訴36氪，他遇到2位顧客，都準備等明年特斯拉Model 3產能爬坡，換這台車。但指標等不了，於是先買一台售價約4萬9的EC180，把指標占上。

有類似想法的人不少，7月份，EC180是店裡的銷售冠軍。

北汽EC180

在北京燃油車搖號中籤比例突破843:1之後，新能源車也開始出現「一標難求」的情況。

2017年，北京總共規划了51000個新能源指標，採取「先到先得」的方式配置。其中2月份配置了超過4萬個，佔總數的80%。4月份配置了剩餘的20%，全年的指標就都用盡了。此後，新能源車的申購者們只能繼續排隊，排明年的隊。

實際上，2018年的指標也供不應求了。根據小客車指標調控管理辦公室的數據，截止到8月8日，排隊的已經有超過46254人，2個月內新增了超過17000人。這意味著，如果政策不做相關調整，按照這個增長速度，2018年的新能源指標也將很快被消化掉。

「占標」產業鏈

由於今年的新能源指標，80%是在2月份用掉的，這些指標集中在半年後到期。也就是說，截止到8月26日，申請者需要完成購併為車上牌。否則，指標過期，再想購車就要排到2019年。

受此影響，7、8月份，北京市場的銷售普遍上漲。但看似繁榮的新能源車市場，對於很多消費者而言，還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如果你有辦法，你肯定不會買新能源標（的車）。」比亞迪一家4S店內，銷售人員對36氪說。在他看來，絕大部份來店裡購買新能源車的用戶，都是出於指標易得、不限行的目的。

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副秘書長羅磊認為，中國新能源車市場還處於比較早期的階段，消費者的選擇還比較少，「新能源車的普及階段還是很艱難。」

指標難求，車型選擇卻不夠豐富，基礎設施也欠完善，導致「占標」成了一種非主流選擇，一些車主希望先在名下佔有一個新能源指標，等市場更成熟的時候再選購車。

特斯拉Model 3

由此還催生了一條產業鏈。在百度搜索「新能源指標延期」詞條，可以找到多家提供延期服務的公司。「延期」的原理是：把一輛新能源車過戶到車主名下，不久後再轉出，指標就可以延長半年——用戶自己去車管所辦手續，把一台新能源車過戶到名下也可以達到延期的目的。但更多人信任中介，他們提供現車，辦事效率，手續上也更加熟練。

一家號稱「北京業務量最大」的辦理指標延期的公司的一位經理告訴36氪，他們近2個月接待了200多個客戶。因為公司只有4台新能源車輪流為客戶辦理過戶手續，近來還排起了隊。按照一次服務收取2500元手續費計算，扣除車管所收取的兩次過戶費約1500元，2個月賺了20萬。

延期的服務，在一些4s店也有辦理。此外還有經銷商告訴36氪，可以把指標「租」給他們，每年獲得1000-1500元的「租金」。他們會與客戶簽訂一個「三方協議」，相當於客戶向經銷商借錢賣車，再把車租給經銷商名下的租賃公司，由租賃公司為車上全額保險。

上升的市場

「占標」畢竟是少數人的選擇。對於大部分用戶而言，買車代步是真實的需求。也正因此，新能源車的市場行情還是在逐年走俏。

中國新能源車市場銷量前兩名，常年被比亞迪和北汽新能源佔據。比亞迪品牌副總李雲飛告訴36氪，今年上半年，比亞迪新能源車在北京市場賣了約15000台，占整個市場的40%。北汽新能源相關發言人則表示，北京是北汽的「傳統優勢市場」，上半年銷量在16000台左右。目前還沒有權威的第三方機構公布北京市場的銷售數據。

除了價格低廉的EC180，北汽賣的最好的車型是續航200多公里的EU260，以及這款車的升級版、續航400公里的EU400。補貼後價格分別在14萬和16萬以內。

比亞迪賣的最好的新能源車是續航300公里的e5，銷量佔據了比亞迪新能源車總銷售額的55%，李雲飛告訴36氪。

比亞迪e5

20萬以上的新能源車，罕見受到用戶熱捧的車型。這些年的市場教育讓用戶養成一個思維定式——新能源車就該便宜，買20萬以上的車就覺得「虧」了。

上汽榮威7月份推出的電動SUV-ERX5是個例外。上市4天，這款售價約20萬的車總共接到約3000個訂單。榮威4s店的銷售人員告訴36氪，這款車的銷量和口碑，甚至蓋過了它的原型車，1年前上市表現不俗的RX5。

RX5首發在阿里與上汽的一次聯合發布會上，是雙方合作後推出的第一款「互聯網汽車」。或許是造型設計迎合了中國人的審美，或許是搭載的阿里YunOS Auto系統讓一些用戶產生了好奇，或許是性價比合理，RX5上市3個月創下了10萬訂單的銷售記錄。

20萬以上的市場，是特斯拉的天下。在20萬-70萬之間，無論是比亞迪和戴姆勒合資推出的騰勢400，還是在全球市場排名較靠前的寶馬i3等，在中國市場都表現欠佳。

或許是受到Model 3即將上市的影響，今年8月份，特斯拉也歷史首次進行促銷：Model S, Model X根據不同選配，系統給予一定的降價額度。36氪查詢了基礎版Model S，售價約69萬，降價力度在5萬左右。一位特斯拉直營店銷售人員告訴36氪，一家流量一般的店，單月銷售能達到七八十台。

李雲飛認為，中國電動車消費市場經過了3年的培養，越來越多的產品經受了市場驗證，消費者的購買信心也在加強。羅磊則認為，普通家庭購買新能源車的顧慮仍然存在。「大家對公里還有焦慮，充電設施還不夠完善。」

榮威ERX5

還有一些更複雜的因素在左右這個市場。

根據乘聯會的數據，今年上半年與去年同期相比，中國新能源車市場的增長有所放緩。

李雲飛分析，放緩的原因可能受到三方面因素的影響。首先，去年騙補的風波過後，國家重新調整了新能源車目錄，新的目錄1月份才下發。其次，國補下調了20%，地方政府的財政政策最早也在2、3月份才出台，影響了廠家的定價。第三，消費者對於2017年補貼下調也早有預期，很多人選擇在去年底購車，這都導致了第一季度的銷售波動。

這個現象，在今年下半年可能會有好轉。北汽官方發言人預測，下半年市場的增速可能會維持在50%左右。在明年補貼可能繼續退坡的情況下，甚至有可能出現提前消費的現象。

回到北京市場，8月份之後，銷售進入淡季。而等到今年4月份配置的1萬餘個指標也於10月份到期之後，北京的銷售市場就徹底進入冬眠期。比亞迪已經把銷售人員的工作重心從做市場調整為客戶維護及人才培養。他們自己也預料到了這一點，開始安排自己的時間。

「該放假的放假，該培訓的培訓。」銷售人員說。

聲明：

在下午推送的《專訪小米MIUI負責人洪鋒：除了做一個手機系統，MIUI的未來還能是什麼樣子的？》的專訪中，並非只有36氪一家媒體進行提問，共有10家媒體進行現場提問，本文後半部分為整合當場速記內容所成。特此聲明，對其他媒體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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