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吃塑料-人吃魚 繞了一圈人類「自食其果」？

海洋中的魚類和無脊椎動物已被發現正在大量吞噬塑料微粒，科學家們對此感到非常擔憂。

與在海洋食物鏈中發揮的至關重要作用相比，鳳尾魚（Anchovies）更為人所熟知的是充當比薩餅中的關鍵調料。現在科學家已證實這些小飼料魚可能對人體健康產生較大影響和令人不安的新行為，即鳳尾魚吃微小的海洋塑料微粒。由於它們通常會被大魚吃掉，那些塑料微粒中的毒素最終可能進入被人類食用的魚體內。

《英國皇家學會學報B：生物科學》發布的最新研究報告顯示，鳳尾魚誤將塑料微粒當做食物，因為它聞起來很像食物。這只是科學期刊本周發布的有關塑料微粒對海洋環境影響的兩項研究之一。在另一項發表在《Science Advances》上的研究中，闡述了部分塑料微粒如何被微小的海洋無脊椎動物larvaceans輸送到深海的方式。

圖1：香港大學的這名學生正展示裝在玻璃瓶中的塑料微粒樣本。這種碎片不到五毫米長，是香港非盈利環保組織Plastic Free Seas在公海表面上收集的，這個組織專註於減少公共使用的塑料，同時清理海洋環境中的塑料。

當大型塑料垃圾被陽光和海浪作用分解成米粒大小（5毫米以下）時，就被稱為塑料微粒。它們正把世界上的海洋變成科學家所謂的「塑料湯」，但它們對海洋生態系統的影響還沒有完全被理解。2015年一項研究試圖確認全球海洋中塑料微粒數量，估計其可達15萬億到51萬億個，重在93000噸到236000噸之間。

除此之外，塑料微粒還引發其他問題。比如塑料在海洋中需要多長時間降解？當其降解時內含毒素會發生什麼變化？大約有700種動物和魚類食用塑料，但這種影響仍在調查中。研究機構正在迅速增加。當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西南漁業科學中心的博士後研究員馬修·薩沃卡（Matthew Savoca）開始對鳳尾魚進行研究時，50種魚類已被記錄食用塑料微粒。兩年後，當他的研究得出結論時，這個數字增加了一倍，達到了100種。

薩沃卡表示：「在過去5年中，對這個問題的科學興趣已經呈現爆炸式增長。在公眾看來：所有的塑料都呈大塊碎片的形式，我們應該可以識別出來，比如牙刷、打火機以及塑料袋。但實際上，絕大多數的海洋塑料都是這些小碎片。超過90%長度不到10毫米，它們真的非常小。」

散發出食物的氣味

圖2：在連接到顯微鏡的iPad屏幕上，可以看到兩個藍色的塑料微粒，它們被浮游植物硅藻包圍著，可能來自廢棄的漁具。它們是被香港大學環境科學系學生和環保組織Plastic Free Seas成員在海洋表面收集到的。後者希望能減少公眾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塑料，以及清理海洋環境中現有的塑料垃圾。

隨著海洋中大塊的塑料碎片被分解，它們也會吸附許多藻類，併產生類似於海洋動物喜歡食用的食物氣味。薩沃卡對鳳尾魚的研究與他2016年發布的研究相似，當時他發現海鳥也會把塑料誤認為食品，因為前者散發出類似食物的氣味。在鳥類研究，薩沃卡回顧了歷史數據，但他沒有對鳥類進行真實測試。而在鳳尾魚研究中，他親自測試了魚。但他的重點是魚類行為。

薩沃卡沒有直接餵食鳳尾魚塑料微粒。相反，他為在加州蒙特雷灣捕獲的野生鳳尾魚提供了兩種氣味解決方案，一種是由塑料垃圾組成，另一種則是乾淨的塑料。研究發現，鳳尾魚是700多種吃海洋塑料的動物和魚類物種之一。薩沃卡之所以選擇鳳尾魚作為研究對象，是因為它們在食物鏈中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薩沃卡說：「鳳尾魚是沿海海洋系統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它們吃磷蝦（小蝦米），但自己同時也是座頭鯨、海獅、海豹、海鳥甚至人類的食物。

塑料微粒如何傳播

本周的第二項研究嘗試解答塑料微粒的另一個奧秘，即它們是如何融入到整個海洋生態系統的，甚至能到達最偏遠的海洋地區，如深海海底和北極海冰中。蒙特利灣水族館研究所的海洋科學家、美國國家地理雜誌探險家卡坎尼·卡迪佳（Kakani Katija）發現，塑料微粒首先被微小的海洋無脊椎動物或被稱為larvaceans的慮食性動物吃掉，然後被帶到深海。

這項研究也在蒙特雷灣進行，使用遠程操作工具追蹤larvaceans如何從水柱中過濾塑料微粒，並消化它們。塑料微粒被「擠」到他們的排泄物中，進入分泌粘液的「房子」中，也就是larvaceanss生活的地方，然後它們會攜帶著塑料迅速下沉到深海。

圖3：半透明的海棲無脊椎動物larvaceans

卡迪佳表示，科學家們無法計算出通過這種方式有多少塑料微粒進入海洋。然而，塑料微粒進入海洋更深處，預示著其帶來的問題更加嚴重。除了提供運輸服務外，larvaceans也是許多較大海洋動物的捕食對象，從而幫助塑料微粒更徹底的融入到海洋食物網中。

卡迪佳指出：「長期以來，塑料始終被認為是存在海洋表面的問題。然而，最近的研究表明，科學家們甚至已經在海底沉積物中發現了塑料沉積物。這些塑料是怎麼到達那裡的？這些塑料需要多快速度到達海底？由於其他生物吃larvaceans以及它們的糞便和粘液房子，塑料微粒及其含有的化學物質有許多不同的途徑進入海洋食物網，最終甚至進入人類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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