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為三毛

文史 10-21

失眠，為三毛

文︱Musa徐

圖︱network

連日來失眠，為三毛。

都知道三毛的真性情，卻不知道從她的文字里，真切至此。是天地間小我，大愛的情懷，一草一木一沙。「感謝上蒼給了我亘古不變的信仰，讓我愛一草一木一沙」。人間流動，人世情懷，最微妙的真，陌生人的誠，在她的文字里鐫鐫入刻，看到文集的一半，每到半夜就有點胸悶。

失眠，為三毛

《雨季不再來》三毛小時候的叛逆，在墳地里看書，逃學，休學，孤苦。

因為她知道自己好像是和別人不一樣的，這種不一樣表現在「無能」「無追求」，在受到老師指引後，走出她人生的迷茫期，上蒼是不會讓一個真真切切人墮落，只是看她堅持自己到什麼地步，找到自己想要的需要多少時間。

她在撒哈拉與荷西艱難、快樂的日子，是她這輩子最緬懷的時光，之後在海邊安置了他們的家。她像一塊吸精石一樣，所到之處，都那麼喜歡她，都能給別人帶來歡樂，生活總是向陽面。

在她筆下的每個人都是和善的，即使是市井小民的憎惡，會對他們發脾氣，卻是大度的，對自己大度，不讓不快樂的事，不快樂的人在心上扎留；這樣，也對別人大度了。

我在想，為什麼三毛身邊的朋友這麼喜歡三毛呢？三教九流，對他們全是真心。因為她沒有趨利交友，不是為了要做成某件事，達到某個目的而去做。和「圈子」文化很不同，圈子的人，互相找自己可以用的人作為結交。

失眠，為三毛

每次參加完活動，或組織一場活動後，我都感到疲憊，倒不是因為事情有多少，是在參與這個過程中，拋棄另一個自己，把好強之心放到前面，活躍在人群中，對他笑笑，對她碰碰杯，在熱鬧中間遊刃有餘，我都會有點不相信那個時候的自己，在那個環境下那麼相融，好像和誰都很熟似的。回家後，躺在床上就會做深深的夢。

有一次，我夢見我的魂跑到了一片蓮花池，霧氣騰騰。蓮花池上繞著一隻青青的蛇，我一點也不害怕。我是入了青蛇的夢境了嗎？此生夢裡，見過最美的畫面，在現實里，桃湖村，看到菜園子里的荷塘，會莫名其妙的哭了出來。

還有一個夢境，記得牢牢的。是在一個懸崖邊，我用到刺向一個長著翅膀的人胸口，兩人一起跌落懸崖，他的大眼睛看著我，看著我，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留下了淚來。翅膀，抱著我，我的刀，刺向他。那雙眼睛，把我驚醒了，醒來，全是淚。哭著走向陽台，看著通明的月亮，還記得那雙眼睛。大眼睛，長睫毛。這是14年做的夢，我至今不忘，我對著月亮問：「是告訴我，要等的人是他嗎？」月亮，月亮，是不是等這雙眼？等這樣的人？

做夢總是困頓，特別是在孤寂的時候，夢裡更加深沉。深深跌落夢裡，爬不起來。就像，我跌在三毛的世界裡，爬不起來，也不願爬起。繞在三毛與荷西的愛里，半夢半真，他們吸走了我的魂魄，而我願將我的魂魄供奉，讓我在這裡的世界再呆一會，呆到在現實中生活，甚而有些獃滯，像在夢遊，哪裡是夢？哪裡是世界？哪裡是情懷？

失眠，為三毛

日子就這樣過吧，這樣過就好。慢慢攢錢，慢慢花錢，家人身體健康，夠用。那個好勝心強，總覺得不夠不夠的徐英，好像就被消磨了。也許再把她放到煙火里熏一段時間，又會回來嗎？我還是願這樣的她別回了，這樣的日子她體會過，在往前沖和寧靜中來回掙扎，之後再用往前沖麻痹，好像幹勁十足，實則內虛極了。

我曾因為一個老領導對我的不解，落下淚來。心急的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找朋友問，我是不是該問他，「我是不是哪裡沒做好？」像極了小孩被誤解的失落。因為他的眼神和語氣，讓我難受百倍。那一段時間，在公司，我幾乎一句話也不說了。對誰都不說了，也不願在那個混雜的口角里纏繞。我也發脾氣，暴躁的害怕別人發現真實自己的懦弱，污穢和不堪。

你看，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倔強，還不是有傷嗎？

失眠，為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