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藝術市場的六大趨勢變化

大數據將改變藝術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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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下旬，蘇富比拍賣行宣布購入「梅摩藝術品指數」（Mei Moses Art Indices），這是一個通過跟蹤同一件藝術品的重複交易記錄，並由此構建科學的藝術品價格的指數體系。不久之後，線上藝術品數據平台及拍賣商 artnet 也宣布購入由法比安·伯卡特（Fabien Bocart）創建的數據分析產品 Tutela Capital 。該產品能夠追蹤及量化藝術品價格，從而建立起價格指數和預測模型。雖然每個公司使用數據分析工具是出於不同的目的，但有一件事是很確定的——數據對於拍賣行，乃至整個藝術市場的發展都將產生至關重要的作用。

▲ 蘇富比購入後，「梅摩藝術品指數」 （Mei Moses Art Indices）正式更名為「蘇富比梅摩指數」（Sotheby s Mei Moses）

在11月7日的一次與投資人的對話中，蘇富比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泰德·史密斯（Tad Smith）表示，這次「梅摩藝術品指數」的收購是公司財務的一項無形資產，是改進公司信息利用方式的一系列措施之一。史密斯說：「我們已經開發了一個廣泛的客戶關係管理計劃，以期吸收新的買家，為他們提供更多的服務。如果投資人在一場油畫拍賣中出價較低，沒有買到那幅畫，那們他將在24小時內有機會買到與它很類似的作品，這些類似的藝術品就是由一個關係型資料庫推送的，是我們現在正在開發的新渠道。」

▲ 大數據正在改變藝術市場

大數據工具不僅能鼓勵新的收藏者進入拍賣市場，也會吸引更多投資者。美國信託融資公司的埃文·比爾德（Evan Beard）說：「每個人都把藝術作為一項資本資產來討論，但藝術品並沒有達到資本資產的標準。」如果能夠更加容易地準確定位藝術品的風險和價值，銀行和對沖基金將會更進一步，除了利用藝術品作為槓桿工具融資，還可能將其證券化。Tutela 的一個重要產品，就是在國際會計準則下，進行藝術品公允價值的評估，並將其運用到金融行業中。

在線平台的爭論

同樣是數據，希斯科斯（Hiscox）關於在線藝術交易平台的浮誇數據描繪了一派在線交易的美好景象，報告說2015年業務量增長了24%達到33億美元。然而，藝博會和藝術活動（例如藝術巴塞爾的母公司 MCH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推出的項目）的增加以及看似勢不可擋的熱門畫廊的擴張——想想豪瑟沃思畫廊（Hauser Wirth & Schimmel）在洛杉磯開辦的新空間，或者奧美·雷希畫廊（Almine Rech）在倫敦的新畫廊——都表明在線交易模式存在局限性，然而樂觀主義者們卻不願意談論這一點。畢竟，藝術市場還是一個由經驗和人推動的市場。

▲ 希斯科斯（Hiscox）對2013年至2015年在線藝術交易數據和趨勢的分析

銷售低迷

總銷售額明顯下降。在很多人眼裡，拍賣會上出現的以天價成交的趨勢是不可能持續的。金融市場的動蕩、石油價格的下跌，以及中東和歐美政治局勢的不穩定都意味著賣家將變得愈發謹慎，除非他們因為某種狀況不得不出貨。拍賣行採取的應對措施是提高傭金，結構性地增加利潤率，並且在中高端市場擠出更多的盈利。此外，佳士得和蘇富比降低了擔保費用。此舉雖然能夠保證獲得明星拍品，卻也所費不菲。這兩家拍賣行都有大量工作人員辭職或者被辭退。然而，剛剛結束的紐約11月秋拍相當成功，全面提振了市場的信心。

▲ 巴斯奎特無疑是今年拍賣場上的明星之一，他創作於1982年的《漢尼拔》於10月7日倫敦蘇富比拍賣上以1056.5萬英鎊成交

蘇富比的重大變化

在過去的一年裡，各種頭條新聞都少不了「蘇富比」三個字。蘇富比以8500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了藝術顧問公司「藝術機構夥伴」（AAP），震動了整個商業藝術界。這家藝術顧問公司由之前在佳士得工作的艾米·卡佩拉佐（Amy Cappellazzo），以及亞當·欽（Adam Chinn）和阿倫·施瓦茨曼（Allan Schwartzman）創立。此番收購讓蘇富比獲得了潛在新客戶的資料信息，也標誌著蘇富比越來越有興趣提供包括諮詢和經紀業務在內的更為廣泛的服務。今年7月，陳東升創立的泰康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成為了蘇富比拍賣公司的第一大股東，截止2016年11月11日，泰康人壽持有蘇富比拍賣公司股份已經達到793.97萬股，持股量佔到14.99%。

▲ 泰康保險集團董事長兼 CEO 陳東升與蘇富比全球董事長 Domenico De Sole

英國脫歐和恐怖活動的影響

藝術市場通常被認為能夠免受外部事件的影響，例如2008年的金融危機，但今年卻沒能倖免。6月，英國公投決定脫離歐盟，從而引發了一系列不確定的問題，例如未來的進口稅、增值稅和藝術家轉售權將會何去何從。與此同時，參加諸如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歐洲藝術品和古董博覽會（TEFAF）等大型藝術博覽會的人數出現了明顯的下降，因為在歐洲大陸發生了一系列恐怖活動之後，許多美國收藏家選擇留在美國。歐洲藝術品和古董博覽會紐約站的推出以及排滿日程表的各種藝博會也迫使歐洲的藝博會和畫廊必須加倍努力以確保業務。此外，唐納德·特朗普獲得美國總統大選勝利的影響還沒有考慮進來。

▲ TEFAF紐約秋季博覽會舉辦場地公園大道軍械庫

爭奪優質藝術品

藝術品的買家對今年的形勢不那麼樂觀。很多人都迴避購買年輕或者新潮藝術家的作品，在藝術市場剛剛遇到麻煩的時候，這些作品的價格就開始搖搖欲墜了。狂熱的交易又回到了注重穩定性的狀態，買家把注意力轉向了有歷史的、或者有時（並不總是）被低估的藝術家。畫廊感覺到了變化，抓住機會展開了一場爭奪能帶來更多盈利的藝術家作品的競賽。例如最近豪瑟沃思畫廊拿下了阿希爾·戈爾基（Arshile Gorky）的作品，保羅·卡斯明畫廊（Paul Kasmin）則獲得了李·克拉斯納（Lee Krasner）的作品。（撰文／Ermanno Rivetti、Sarah P . Hanson 譯／盛夏、劉冬凌子）

藝術市場專家2016年都在關注什麼？

安吉拉·秦

Angela Ch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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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納畫廊（David Zwirner Gallery）

高級合伙人

今年展覽的亮點當屬期待已久的克里·詹姆斯·馬歇爾（Kerry James Marshall）回顧展。這個展覽首先在芝加哥當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Chicago）開幕，目前正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展出，明年將巡迴至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LA MoCA）。能夠與克里一起工作我感到很榮幸。其他亮眼的展覽還有海沃德畫廊（Hayward Gallery）在倫敦的異地展覽項目「無限的組合」，以及皇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 of Arts）舉辦的「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ism）展。

▲ 波洛克《壁畫》在皇家藝術學院舉辦的「抽象表現主義」展覽現場，圖片來源：Andy Rain / EPA

今年我們畫廊很榮幸地推出了兩位新簽約藝術家：西格瑪爾·波爾克（Sigmar Polke）今年早些時候在紐約舉辦了一個展覽；約瑟夫·阿爾伯斯（Josef Albers）的第一個展覽剛剛在紐約開幕，2017年1月將在倫敦舉辦展覽。英國脫歐公投和特朗普的當選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衝擊。

烏特雷德·弗朗西斯

Francis Outred

佳士得拍賣戰後和當代藝術部門主管

對我來說，2016年最突出的一件事就是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SFMoMA）的開幕。整個建築的設計目的就是為了欣賞藝術而服務，這在當今的博物館界非常罕見。它帶給我們的東西比所承諾的更多，無論是建築本身的質感還是收藏藝術品的質量都是如此。來自菲舍爾收藏（Fisher Colletion）以及全球200多個收藏家的藝術品成就了一家世界級的博物館，完全可以媲美最好的博物館。這只是今年春天我的美國西海岸之旅的亮點之一。其他的亮點還有舊金山的新興藝術場景，我見證了洛杉磯憑藉布羅德美術館（The Broad）、豪斯沃思的新畫廊以及大量出現的藝術家工作室——所有這一切都重新塑造了西岸的藝術場景——成為藝術之都的革命性轉變。我還有幸在約翰·勞特納（John Lautner）的「光化圈」（Chemosphere）里吃了頓飯，這個房子是上世紀中期最偉大的建築之一。

納茲·瓦薩

Nazy Vassegh

倫敦傑作藝博會（Masterpiece London）

首席執行官

2016年倫敦傑作藝博會在英國脫歐公投的幾天之後舉行。我記得當時頗為擔心是否會有人來，對公投結果是否會影響到藝博會而感到特別緊張。我其實不必擔心——實際上，從許多方面來看，公投結果都帶來了令人驚訝的積極影響。因為英鎊匯率下跌的刺激，收藏家比前幾年出手更快，藝博會開幕幾個小時之後，參展商們就報告了強勁的銷售勢頭。經過一番理性的思考，我相信在金融市場的動蕩時期，收藏家會更多地被有形資產所吸引，大師藝博會就證明了這一點。

露西·米切爾-英尼斯

Lucy Mitchell-Innes

紐約米切爾－英尼斯和納什畫廊（Mitchell-Innes&Nash）

共同所有人、主管

有兩件關於2016年的事情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里。第一件事就是波普·L（Pope.L）今年6月在巴塞爾藝術展上的行為藝術表演《問題》。表演的主角——一隻白色的大猩猩——在波普·L的畫作後面找出了數千歐元，把整個表演推向了高潮。大猩猩把現金塞到一個大袋子里，然後就跑了。第二件事就是倫敦皇家藝術學院舉辦的展覽「抽象表現主義」。我專門去倫敦看了這個展覽，絕對超值。（譯／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