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眼》：從電車困境到美國大選的所謂西方民主制度

（本文由Dreamers電影評論授權作者Lemon M原創）

最開始看這部電影僅僅是因為這部作品是斯內普教授的扮演者艾倫里克曼生前的最後一部作品，但在看完之後發現，演員精湛的演技在強大的劇本面前已經變得不再重要，無論是劇情的發展推進還是導演的節奏掌握，包括背後裹挾的內涵和對近段時間世界格局的映射都有著鮮明的表達，表達的同時也給我們留下很多需要思考的問題。

電車困境的兩難選擇是否有對錯？

很明顯，這部電影的劇情並不難理解，政治諷刺的外衣下包裹著的是一個電車困境的基本內核。

所謂電車困境，就是在一台剎車損壞的電車上有五個工作人員，當車禍發生時這五個人會全部死亡，而這個時候可以撥動軌道上的按鈕讓車走旁邊的另外一個軌道，而這條軌道前方有一個人站著，如果走這條軌道，可以通過犧牲一個人拯救車上的五個人。這種兩難的選擇是電車困境。

相似的話題無論是作為《奇葩說》的辯題，還是在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里都曾作為母題引起了人們的激烈爭論。

當英美大軍用地火對準一群隨時都有可能拿著炸彈背心去人群密集處製造暴亂的恐怖分子時，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出現在地火引爆範圍之內，在犧牲一個無辜可愛的小女孩和放走一群窮凶極惡被通緝多年不知何時就要傷害更多人的暴徒，你該如何抉擇呢？

即便在這個世界政治環境全球化飛速發展的今天，是不是每個國家的主權都完整，是不是每個國家都是平等的？

面對這種情況，英國的政治高層做出了一致的反應：互相推脫，每個人都懷著擊鼓傳花的心態等待著別人做出決定。其實電車困境本身並沒有對錯，但這些人在面對困境時做出的決定，遠沒有非黑即白那麼簡單。

《黑暗騎士》中小丑威脅載著罪犯的船和載著普通群眾的船互相炸，最後兩艘船都沒有被炸，並不是因為這些人都善良，而是因為都不願意親手接過殺人的遙控機把黑鍋背在自己身上。《天空之眼》中也是如此，每個人懷著一種迎合道義的虛偽，外交大臣之所以有點猶疑的原因是最後的爆炸視頻是否會流到YouTube上去？所以這一群不贊成炸死小女孩的人也並非完全出於道德和正義的考慮，而怕擔上不道義的罵名，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偽善。而當殺人的刀遞到別人手裡之後，所有官員徹底撕掉了官僚主義的面紗，尤其是在第二顆炸彈落下的時候，小女孩是還有一線生機的，但所有人都沒有阻攔，炸彈直接了當的結束了殘餘的恐怖分子和小女孩的生命，官員們的最終目的並非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而是官僚階層的最大利益化。

整部電影在這個申請爆炸的過程中，英國官員徵求了多方人的意見，美國人認為這些恐怖分子上了我們總統的名單就該炸，任何一個國家或種族或生命在西方國家所崇尚的國家利益面前都變得不值一提。當英國情報人員通過人臉識別發現恐怖分子里有美國人的時候，就緊急徵求美國國務卿的意見，但同樣在爆炸範圍內的小女孩作為肯亞人，卻沒有被情報人員過多考慮，是否需要徵求一下肯亞政府的意見？這些現象在現實世界也是有非常強烈的代入感的，這些情節是沒有台詞的，導演通過鏡頭無聲的表現出來人際之間的博弈以及人權的決定者。

所謂的西方民主到底有沒有用？

極其諷刺的一點是，在造成小女孩和恐怖分子兩難的電車困境之前，英國政府已經出現了三次甩鍋，第一次是找外交部長，第二次是上報總統，他們一律表示盡量減少傷亡以自保，第三次請示的美國外交部長和國務卿則表示不惜一切代價炸死。歷史上多少年來受人愛戴和景仰的政治家多擅長明哲保身，而這些一再的推讓責任直接導致了在小女孩出現在引爆範圍內之前本可以解決的問題沒有得以解決。可以說，英國體制的效率低下和官僚作風直接導致了電車困境的產生。

作為一個南非導演，加文胡德確實沒有像一些西方的主流電影一般弘揚所謂的普世價值觀，電影極力地諷刺和揭露著資本主義民主制度的無力和蒼白。

作為一個西方民主國家的代表，英國開創了整個世界上的民主結構和秩序，民主化和多元化也一直是他秉承的原則，但正是這種民主和多元的體制在互相牽制中製造了一個電車困境，包括所謂的全民公投導致英國脫歐，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彷彿並不是盡如人意。最近的美國大選鬧得沸沸揚揚，最終以美國精英階層推崇的希拉里落敗而告終。我們在看到每個公民有票選權利的同時，是否會看到這種公投同樣會助長民粹主義的滋長，當民粹主義披上民主的外衣，我們是否有能力去承擔它導致的後果呢？顯然，脫歐後的英國和川普當選的美國會給歷史一個準確的答案。

就像電影開場所給出的字幕：真理是戰爭的第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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