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要爭了 唐代詩人杜牧的「杏花村」其實在長安

作者：張旭輝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唐朝詩人杜牧創作的七言絕句《清明》廣為傳誦。山西臨汾、安徽貴池、江蘇徐州和南京、湖北麻城等地的人們都自稱杏花村在他們那裡。其實，人們遺忘了一個不該忽視的地方，那就是杜牧的出生地長安。

杜牧與樊川

杜牧出生在唐代京城長安一個顯赫的官僚家庭，童年和少年時期是在長安度過的，直至25歲中進士進入官場。

杜牧的祖居就在長安朱坡村，杜枚的多首詩里都體現過這個地方。杜牧一生宦海沉浮，前後四次任職於長安。杜牧對樊川非常熟悉。儘管在外地做官，但提起故鄉樊川，詩句捻手就來。「北闕南山是故鄉」、「余之思歸兮，走杜陵之西道」、「帶雨經荷沼，盤煙下竹村。（《憶游朱坡四韻》）」……杜牧晚年自號樊川子，收集詩文編成的集子叫作《樊川集》，學術界把這稱為杜牧的「樊川情節」。

晚年回到長安後，用多年的積蓄修建位於長安朱坡的別墅。

最後，杜牧終老長安，入葬於現在長安引鎮司馬村的杜氏祖墳。

樊川有個著名的寺廟叫牛頭寺，杜牧年輕的時候在寺西念書。

牛頭寺的西邊，有個村叫「杏花村」。

《全唐詩》中，有一首唐代詩人溫庭筠的《與友人別》：「半醉別都門，含凄上古原。晚風楊葉社，寒食杏花村。」在唐代，出了長安城南門明德門不遠就是少陵原，少陵原頭有個村子就叫杏花村。

北宋哲宗元年（1086年），張禮《游城南記》載：「龍堂在牛頭寺之西……甚平衍，中多植杏，謂之杏花坪，見杜詡《勝游錄》。」研究與杜牧有關的地名，這是出現最早的「杏花村」，比山西臨汾、安徽貴池當地記載的「杏花村」都要早。查遍古長安周邊村莊叫「杏花村」或「杏花坪」的，只此一家。

唐代長安清明雨紛紛

生活在西安的朋友都知道，不光唐代清明雨紛紛，現在的長安依舊清明時節雨紛紛。

杜牧居住的地方位於唐代長安的樊川故地河渠縱橫，植被茂密，山清水秀，桃紅柳綠。從漢代以來，樊川就是韋、杜諸貴族聚居的地方。「韋杜二氏，軒冕相望，園池櫛比」，達官貴人們以在這裡修建別墅為榮。元代史學家李好文盛讚樊川「仰終南之雲物，俯潏水之清湍，喬林隱天，修竹蔽日，真天下之奇處，關中之絕景也」。

民間迷信鬼不走幹路，故有清明節下雨的說法，這種說法在長安地區尤其。直到現在，生活在西安的居民都很清楚，清明節前後這裡幾乎年年下雨。

唐代樊川酒業發達

唐代，少陵原畔的泉水特別多。「下杜鄉故園，泉聲繞舍啼。」（杜牧《朱坡》）。

杜牧郊居的園中有千迴百折的九曲池。在牛頭寺西，還有一條天然的溝塹：「祁姓溝」（《新唐書》：杜氏出於祁姓）溝道很深，多泉眼，一年四季水流不斷。

泉眼眾多，水質好，牛頭寺旁的「九龍潭」最為出名。唐代女皇帝武則天有詩為證：

山窗游玉女，澗戶對瓊峰。

岩頂翔雙鳳，潭心倒九龍。

酒中浮竹葉，杯上寫芙蓉。

故驗家山賞，惟有風入松。

水質好，水量大，千年不絕。1900年，慈禧太后逃亡至西安，九龍潭的水就供慈禧太后一行飲用。直到現在，這裡還不斷有泉眼湧出。

唐代長安是全國酒業釀造中心。劉禹錫「勸君多飲長安酒，南陌東城佔取春」。說明長安名酒在人們心目中具有很高的地位。

劉禹錫還有《百花行》：「長安百花時，風景宜輕薄，無人不沽酒，何處不聞樂」。

戴叔倫有「客來應是酒頻賒」。岑參「愛客多酒債」。「取酒蝦蟆陵下，家家守歲傳卮。

作為國都長安附近為達官貴人們服務的酒肆，其數量和質量豈是別的地方可比？

清代康有為來西安時，還寫下了「朝吟杜曲酒，夕觀樊川月」的詩。

時至今日，「長安酒廠」的水就取自少陵原，它是古代長安樊川酒業的一個縮影。

原詩體現樊川的地形

少陵原自古綠草豐茂，原坡地不適宜種莊稼，特別適合放牧，現在這一帶還有人在放牛、養羊。

原坡地視線受限，牧童站在放牧的地方，前方視線受限，所以牧童不能直指，需要「遙」指，這符合當地地貌特徵。

《清明》詩中的情景，杜家祖墳在他住所的東北方向引鎮司馬村，清明時節，上墳踏青，杜牧是在給先祖們上完墳回來的路上（杏花村在西）。

杜牧對當地的地形很熟悉，明確杏花村裡有酒。如果他不知道，如何牧童指一下，他就知道那個村叫杏花村呢（那個方向的村子多了）？

唐代「杏花村」，現在叫雙竹村，屬於長安韋曲街辦。過去這個村還叫過「杏花坪」「御史庄」「雙竹庄」和「坡底村」，這些名字，都有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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