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北京畫壇與京派美術——陳師曾篇

祖父陳寶箴(中座者)與陳隆恪(右二)、陳覃恪(左三)、陳寅恪(左二)、陳方恪(左一)，以及陳衡恪子陳封可(前立者)

陳師曾與二十世紀北京畫壇

文/朱萬

摘要

陳師曾與魯迅、齊白石、姚華的交往及他參與的美術社團活動，是其藝術生涯中重要的一環，也是其寓居京城後藝術最為輝煌的時期。朱萬章在《陳師曾與二十世紀北京畫壇》一文中通過幾個簡短的事例，勾勒出了陳師曾在北京畫壇的交遊圈子，讓讀者從多個角度重新認識陳師曾在北京畫壇領軍者的形象，投射出二十世紀上半葉的美術變革與藝術發展。

陳師曾參與組織的美術社團主要包括：「宣南畫社」「西山畫會」「北京大學畫法研究會」「中國畫研究會」。「宣南畫社」與「西山畫會」同為帶有私人雅集性質的非正規社團。「北京大學畫法研究會」則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研究繪畫藝術的綜合型美術團體，陳師曾在該社團期間完成了其文人畫理論的高峰——《文人畫的價值》。中國畫學研究會應中國畫改良的美術潮流而生，在博採新知的同時弘揚國粹，重拾中國畫學傳統，在近代美術史上具有重要意義。

談及陳師曾的朋友圈，他與有著同窗之誼的魯迅可謂是惺惺相惜、互為促進的好友。相較而言，他與齊白石的關係更像伯樂與千里馬。姚華與陳師曾同被稱為北京畫壇的盟主，兩人互為好友、互為推舉，這種交往關係在當時的北京畫壇十分難得。

1925年夏，中國畫學研究會主要成員於中山公園合影。第一排右起：金章(金城三妹)、陳漢弟、周肇祥(右四)、賀履之(右五)、金城(右六)、蕭謙中(右七);第二排右起：管平湖、胡佩衡、吳鏡汀、李鶴籌、劉子久、李五湖;第三排右起：陳咸棟(右二)馬晉(右四)、常斌卿(右五)

陳師曾的文人畫觀

陳師曾之緣

——兼及陳師曾文人畫觀的再認識

文/劉曦林

陳師曾《文人畫之價值》一文對文人畫所作的理論性總結對末代文人畫的地位起到了一種穩定的作用，是我們認識近現代文人畫思潮的鑰匙。劉曦林通過《陳師曾的文人畫觀》和《陳師曾之緣——兼及陳師曾文人畫觀的再認識》兩篇文章，以陳師曾的《文人畫之價值》一文為基礎，對其文人畫觀進行了較為全面的檢閱和分析。

陳師曾作為近、現代之交比較典型的文人畫家，其關於中國畫的觀點有別於當時流行的「取消派」「折衷派」和「國粹派」，主張發揮中國畫固有的特長，不拒絕吸收外來美術營養。在文人畫被「五四」新文化運動衝擊的歷史背景下，陳師曾以《文人畫之價值》一文，試從「文人畫的概念」「文人畫的藝術特點」「文人畫的歷史」和「文人畫的要素」四個方面為文人畫正名。可以說《文人畫之價值》是文人畫史上空前的歷史總結，又是中國現代第一篇復興文人畫的宣言。

劉曦林還從陳師曾的文化基因，對康有為、陳獨秀「罪歸文人畫論」的反駁以及他與大村西崖觀點的區別等方面，對陳師曾的文人畫觀的理解進行了補充，重新強調了陳師曾的文人畫觀在美術史上的重要意義。

陳師曾 《讀畫圖》 87.7cm × 46.6cm 紙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

啟辯與內觀

——中國畫現代變革語境中的陳師曾

文/于洋

在一百年後的今天談論陳師曾，可以從兩個角度來審視。一是從外部返觀的「啟辯」，二是在內部省思的「內觀」。「啟辯」是源於其外發性的時代背景，民國初期將西洋的、現代的思路引入到對於文人畫的闡釋和重建;而「內觀」是陳師曾把那一場民國時期的中國畫討論的重心轉移到文人的心性，牽涉到畫家的主體心性。某種程度上，陳師曾在20 世紀中國畫壇與美術史上的地位就是由此建構起來的。

自1921年陳師曾的《文人畫的價值》發表並在畫壇產生廣泛影響之後，中國畫論爭的雙方壁壘才真正拉開論戰的帷幕。陳師曾通過定義「文人畫」的概念強調了作畫者的文人身份和文人趣味。同時陳氏對於文人畫價值的闡釋又經歷了一個由主體問題(文人畫的「文人性」)入手，最後又復歸於主體問題(作畫與欣賞者的人格學養)的過程，這與當時的畫種衰敗說，以及中西融合論者著眼於客體對象的表現手法存在著本質的差別。

在民初關於中國畫現狀與前途的討論中，反傳統和守傳統兩方都緊握「進化論」的利器，卻得出中國畫「衰敗論」與「進化論」兩種截然相反的結論。陳師曾在《文人畫之價值》中同樣從「進化論」的角度對文人畫的價值進行了重新發掘，找到了使文人畫由舊向新、由古典步入現代的轉化路徑，提出了文人畫進步論的理論。

陳師曾 《北京風俗圖之三·牆有耳》 紙本設色 約1914-1916 中國美術館藏

探尋「不朽」之路：陳師曾研究綜述及反思

文/鄧鋒

1923 年8 月，自號「朽者」的陳師曾猝然離世，吳昌碩為其題曰「朽者不朽」，梁啟超贊其為「真有不朽之價值」，「在現代美術界，可稱第一人」，悼懷深切、評價甚高。逝後近八十年，亦有不少學者重新發掘其藝術史價值，認為「如果民初北京畫壇少了一位陳師曾，中國近代美術史上不可缺少的一章將如何書寫，至少，這段歷史恐怕要顯得黯淡得多了」。然而，這種「黯淡」對於陳師曾和北京畫壇來說，確實存在且已持續了太長時間。一直以來，陳師曾和民國北京畫界都處於研究的邊緣，再加之過世太早、資料散佚、被選擇性詮釋等多種因素，本應「不朽」，卻略顯「朽暗」。不過，正如有的研究者已指出的「關於民初北京畫界的學術研究，也有一個從部分遺忘到整體重現、從主觀臆斷到客觀理性的認知歷程」，「朽者」的「不朽」也伴隨這一歷程逐漸浮現。

本文對陳師曾身後遺存的研究文獻、資料，學術成果分階段進行了梳理，並對目前陳師曾研究的現狀和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思考。對陳師曾研究尚顯不足的領域提出多項有建設意義的反思。

陳師曾 《中國文人畫之研究》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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