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自殺之謎，這「六種死法」究竟孰是孰非

1927年，王國維沉湖事件引起了當時以及後世諸多學者的情思，大家紛紛撰文闡述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一個人的死因受到了學術界如此的重視，這在歷來是少有的。對於他的死，其親屬始終諱莫如深，而後世又臆測大致分為以下幾種：

羅振玉像

一、逼債致死

當年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曾說過這麼一段故事：當時的內務府大臣紹英委託王國維代售宮內字畫，這件事被羅振玉知道了，於是羅振玉就以代賣為名將畫取走，並以售畫所得抵了王國維欠他的債務，從而使得王國維沒法向紹英交待，隨後因為羞愧而尋死。

當時報紙還傳言，王國維曾與羅振玉合夥做生意虧本了，欠了羅振玉巨債。羅振玉在女婿，也就是王國維的長子潛明死後，和王國維關係就破裂了，他命女兒回娘家為丈夫守節，逼著王國維每年供其生活費2000元。王國維一介書生，債務在身，羞憤交集，便滋生了尋短見的想法。這個說後經郭沫若宣揚，幾乎成了定論。

王國維像

二、諫阻致死

這種說法認為王國維有「效屈原投江」之說，因為二人死的方式相同，死的時間也差不多（陰曆五月初五與五月初三），而王國維又寫過《屈原文學之精神》，所以可能是以自殺來勸阻溥儀聽從羅振玉等人意見，東渡日本避難，並認為王、羅兩人最終決裂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三、性格致死

這種說法認為，王國維「體素羸弱，性復憂鬱」，思深而言寡，內心充滿了矛盾，卻不善於言表，即便是在死前數日，依舊是工作如故，從容自若。而其內的情緒波擊，卻無人察覺。王國維選擇「自沉」卻不露聲色，這正是他個性的集中表現。

王國維墓

四、殉清致死

中華民國成立之後，王國維始終不肯剪去辮子，不僅自稱是「亡國之民」，而且著作以及書信中對清室始終以「我朝」、「本朝」、「國朝」、「大清」相稱。由此可見，他始終是以清朝遺老自居，其忠於大清的態度極為堅定。

後來他還曾熱切期盼張勳等復辟成功，並為復辟做過詳細的謀劃。失敗後，他曾認為參與復辟事件的康有為和沈曾植等「北行諸老」恐「只有以一死謝國」，「如再覥然南歸，真所謂不值一文錢矣」。既然如此，王國維自己身為人臣，自然是要守忠貞之節，如果需要，「以一死謝國」這是免不了的。

而在他自殺以前，也曾不止一次地流露過「殉清」的念頭，比如，他曾在1924年「甲子之變」時就「援君辱臣死之義，欲自沉神武門者再」。在1925年8月，他又曾說到「事到艱危誓致身」。

王國維著作

五、驚懼致死

1927年春，北伐軍進逼北方，而北洋系統的馮玉祥、閻錫山先後易幟，京師震動。

趙萬里在《王靜安先生年譜》中記述：「去秋以來，世變日亟，先生時時以津園為念。新正赴津園覲見，見園中夷然如常，亦無以安危為念者，先生睹狀至憤，致患咯血之症。四月中豫魯間兵事方亟，京中一夕數驚。先生以禍難且至，或更有甚於甲子之變者，乃益危懼。」

戴家祥《記王靜安先生自沉事始末》記述：「今歲四五月間，黨軍下徐州，馮玉祥引兵出潼關，敗奉軍於河南，直魯危急，北京大恐。是時清華研究院評騭成績方畢。……涉及時事，先生神色黯然。」

又云：「先生曰："聞馮玉祥將入京，張作霖欲率兵總退卻，保山海關以東地，北京日內有大變。"嗚呼，先生致死之速，不能謂時局無關也。」

王國維塑像

六、殉學術致死

這種說法認為，民國初期，戰亂四起，普通老百姓個個都是心神不寧，作為學者的王國維自然是無法應付這種場面。當北伐軍步步逼近時，清華園內早已是傳單滿天飛，漫畫張貼攻擊研究院，各路學者各尋後路，也有逃往國外者，只會握筆杆子的王國維，在此時面臨槍杆子，說什麼無所畏懼，是不近情理的。

據說，他曾經悄然問他的學生，山西籍的衛聚賢：「將何以為之？」衛聚賢回答，可以到山西去，先生每周授課一次，每月百元大洋酬金。當時晉祠正籌辦「興賢大學」，而衛聚賢是籌辦者之一。這不能不說也是一條去路，但王國維只說了這麼一句「山西無書」，就於當晚寫好遺書，次日赴昆明湖。可能在他心裡，只有這裡才有一片凈土，一泓清泉。

昆明湖

時至今日，距離王國維的自殺已經過去整整90年了，至於他的死因依舊是眾說紛紜。現如今，更多的人認為，他的死因牽扯到中國近代的政治、社會以及文化等多方面，所以說他的自沉而死，他的悲劇，就如同他的著作一樣，充滿了中國文化的玄奧，令人思之不盡。（文 | 張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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