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瓷器在北宋達至鼎盛 陶塑更開啟了「石灣公仔」藝術源頭

■「治平四年」銘文白釉釋迦牟尼像

■治平四年白釉釋迦牟尼像銘文

■清佛山石灣窯仿舒釉和合二仙立像

北宋是廣東瓷業發展的鼎盛時期,也是繼漢、唐以後廣東的第三次瓷器飛躍發展階段,根據著名陶瓷考古學家曾廣億的研究顯示,其時在廣東42個市縣共發現窯址612處。嶺南宋瓷釉色豐富,並且突破日用器的範疇,開始生產滿足審美要求的陶瓷產品,比如佛像、麻姑塑像、西洋人頭像、西洋狗等等,石灣窯的獸頭類陶塑,更是開啟了後來名揚天下的「石灣公仔」藝術的源頭。

■收藏周刊記者 潘瑋倩/綜合

北宋瓷業鼎盛,窯址遍布42市縣

根據著名陶瓷考古學家曾廣億的研究數據顯示,廣東陶瓷考古工作是1952年6月開始進行的,首先發現的是廣州西村窯,隨後是潮州唐宋窯群。比較大規模的開展文物普查工作(包括普查古陶瓷窯址),在1956年至1962年,後在1982年至1985年,全省的八十二個市縣發現新石器時代至明清陶瓷址合計1382處(累計發掘了新石器時代晚期至明代窯址57座)。

據曾廣億介紹,北宋是廣東瓷業發展的鼎盛時期,也是繼漢、唐以後廣東的第三次瓷器飛躍發展階段。窯址分布在潮州、揭陽、澄海、惠陽、惠州、博羅、龍川、紫金、河源、東莞、海豐、佛山、南海、三水、新會、陽春、陽江、恩平、湛江、吳川、海康、廉江、遂溪、肇慶、高要、鬱南、封開、韶關、始興、南雄、仁化、樂昌、乳源、廣州、番禺、茂名、高州、化州、信宜、深圳、梅縣、興寧等42個市縣,共發現窯址612處,露出的窯址近千座之多。

正式出現白瓷和青白瓷等新品種

廣東宋瓷遠遠超越了唐代,器形種類與釉色品種成倍增加,並正式出現了白瓷和青白瓷等新品種。據申家仁的研究文章,嶺南宋代陶瓷在總體上說屬龍泉窯系,但除常見的青釉外,還有青白、白、淡灰、醬褐、黃褐、牙黃、綠醬綠、豆綠、黑、醬黑等等釉色,此外還有諸彩斑斕的窯變釉。

青釉是宋代嶺南最主要的釉色,碗碟缽、罐等大批量器形施青釉為多。由於燒成的溫度、氣氛以及釉料中鐵的含量不盡相同,青釉的著色深淺也就不同,於是顯出灰青、天青、淺青、青褐、青綠等不同顏色,石灣窯即是如此青白釉白中泛青,故又稱影青釉。白釉產品在廣東潮州、惠州、佛山石灣和陽江石灣等窯址均有出土,其中以潮州筆架山最多。窯變釉在廉江、廣州、佛山、南海等地窯口均有發現,但數量較少。南海奇石出土的一件窯變釉四耳罐器肩殘片,印有北宋「政和六年」的年號。

申家仁認為,嶺南宋瓷的釉色雖然還稱得上豐富,但比起北方還要遜色一些。嶺南畢竟偏於南疆,窯場均為民窯,面向百姓和海外市場,不為官府所重。

裝飾亦突破了唐代喜歡素麵的舊規

曾廣億介紹,在宋代,嶺南瓷器器物胎質普遍轉薄,造型輕巧,燒成溫度一般均在1250℃至1300℃左右,達到了瓷器的標準。瓷器的裝飾亦突破了唐代喜歡素麵的舊規,碗、碟、盤、壺、軍持、腰鼓等器表出現了劃花、印花、剔花、彩繪、點彩、刻花印花組合,刻花印花彩繪組合等。瓷塑類亦出現了釋迦牟尼佛像、奏樂女像、捧書人像、騎馬人像和供外銷的高鼻捲髮瓷西洋人像及瓷西洋狗等。

申家仁認為,嶺南宋代日用陶瓷有一個共同的美學特色,就是繁富中透著質樸自然,精巧中透著剛健清新,既淺俗,又雅緻,表現出日漸走向市民化的社會對美的愛好和追求。

正式揭開嶺南美術陶瓷生產的大幕

宋代嶺南地區不僅日用陶瓷生產鼎盛,還正式揭開嶺南美術陶瓷生產的大幕,開始批量製作首先是滿足審美要求的陶瓷產品。

申家仁文章介紹,潮州窯是宋代嶺南生產美術陶瓷的主要窯場。潮州筆架山曾出土四尊基本完好的瓷塑佛像,均通高31厘米左右,除底部、頭部和髭鬚之外,皆施白釉。四尊佛像基座上分別刻有「治平四年」「熙寧二年」、「熙寧元年五月」、「熙寧元年六月」和地名、窯名、供奉人和工匠姓名,其中有一尊銘文長達63字: 「潮州水東中窯甲,弟子劉扶同妻陳氏十五娘,發心塑釋迦牟尼佛永充供養,為父劉用母李十二娘闔家男女乞保平安,治平四年丁未歲九月卅日題,匠人周明。」這一銘文說明瓷佛像的主要用途,開啟了案頭雕塑的形式,具有非同尋常的美學意義。

如果說瓷佛像還不是純粹的美術品,那麼,潮州窯出土的兩款麻姑塑像、西洋人頭像、西洋狗等等,則是純粹的美術作品了。麻姑是富有神話色彩的人物,潮州制瓷藝人選取這一題材製作塑像,以滿足社會日益增長的審美需要。西洋人頭像則是適應外銷需要而生產的。

佛山石灣窯是宋代嶺南另一個生產美術陶瓷的窯口。現存的石灣宋代美術陶瓷作品有獸頭類陶塑和陶琴等。獸頭類陶塑開啟了後來名揚天下的「石灣公仔」藝術的源頭。

除潮州和石灣外,其他各地宋窯也開始製作一些美術陶瓷。廣州西村窯出土有小狗、騎馬人、吹雀等;惠州窯出土有瓷玩具如小狗、吹雀、小葫蘆和一些雕塑殘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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