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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雞起舞:有倆大學生每天四點就起床,室友發現他們竟躲在出租屋吃避孕藥 | 夜行實錄0054

魔宙所發的是半虛構寫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現代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社會新聞而進行虛構的報道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很多人都知道

藍鯨遊戲

」——

源於俄羅斯的一個自殺遊戲,參與者需要在

50

天內完成

49

個自殘的

遊戲

步驟,並在第

50

天時自殺。(出於謹慎,就不寫這個遊戲的具體步驟了)



聽著很可笑,但在俄羅斯,已經有130名青少年因此自殺。



我對這款自殺遊戲早有耳聞,但沒想過這款遊戲能傳到中國,直到今年5月9日的時候,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




當時我正坐飛機從哈爾濱回北京,空姐拿了一摞法制晚報,問我需不需要,我閑著無聊,就拿了一份。




北京網信辦著手清理藍鯨遊戲



翻了幾下,我掃到一新聞,「北京查刪「藍鯨死亡遊戲」內容,共清理1300餘條。」



開始大力整治,說明這個死亡遊戲已經造成實質性傷害了,我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全國多地出現了「藍鯨遊戲」,光四川一省,就有52名青少年參與其中,其中二十多人自殘,有的甚至已完成自殺行為。




四川有52名青少年參與了「藍鯨遊戲」




下了飛機,我給助手周庸打電話,讓他開始搜集相關信息——如果找到參與過遊戲的人聊一聊,就更好了,這是個能吸引眼球的選題,可以寫篇特稿賣給媒體。



周庸說行:「徐哥你到北京了?」


我說到了,先回家歇一會兒,晚上見面聊。



晚上我倆約在首圖附近的巴依老爺吃飯,點完菜,周庸扔給我一份資料:「知道你愛看紙質的,給你列印出來了。」





巴依老爺的架子肉




我接過來,裡面是上半年國內關於藍鯨自殺的資料和新聞,北京沒發生過藍鯨遊戲自殺事件,只有一起疑似事件。



這起疑似事件發生在北京的一所大學裡——有一個叫林漢榮的人發微博,吐槽自己的神經病室友。




他說自己的兩個室友,每天早晨很早就走,經常缺課,和其他室友也沒什麼交流,然後兩人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



讓其他室友最受不了的是,前段時間,他倆鬧鐘設的特早,每天早上天沒亮就響,然後倆人起來匆匆忙忙就出去了,林漢榮有次被吵醒時看了眼手機,才凌晨4點20。



前段時間,其他四個室友實在受不了,找他倆談了下,問能不能早上讓大家睡個好覺,結果這倆人直接搬出去住了,然後前一段他們得到消息,這兩個人一個自殺,另一個失蹤了。



同學們都紛紛猜測他倆是不是中邪了。



這件事表面看和「藍鯨遊戲」沒什麼關係,但這兩個人鬧鐘的時間很奇怪,4點20——在「藍鯨遊戲」里,4點20是個很重要的時間,遊戲步驟規定,每天早上4點20,都要起床看恐怖電影聽恐怖音樂,或者自殘。





藍鯨遊戲規定,每天早上4點20必須起床




而且這倆人一個自殺一個失蹤,怎麼想都和「藍鯨遊戲」有些關係。



我放下資料:「這條微博怎麼找到的?」



周庸說不都你教的么:「先總結核心事件里的關鍵詞,像「藍鯨」、「4點20」這種,然後分別用內外網的搜素引擎、微博、微信,對這些關鍵詞進行檢索和組合檢索。」



我點點頭,說不錯,學以致用:「聯繫這人了么?」



他說發私信了,對方還沒回:「徐哥,要不是搜資料,我都想不到,這傻逼自殺遊戲竟然有這麼多人玩,你說他們是不是太naive了?」



我說不知道。



周庸忽然笑了:「徐哥,這自殺遊戲你想玩都玩不了,早上4點20,你要麼還沒睡,要麼剛睡沒多久。」



我讓他滾。





藍鯨遊戲創始人,現已被捕




5月10日下午,林漢榮聯繫周庸,說願意聊聊這事,但最近學校課緊,只能跟學校邊上聊。



周庸說可以,約了他今晚在他們學校東門的雕刻時光咖啡廳。



晚上六點,我倆到了雕刻時光咖啡廳,等了十幾分鐘,林漢榮到了,我和周庸站起身,和他握手,自我介紹了一下,說我們在做一個關於「藍鯨遊戲」的調研,他室友情況有些類似,問能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他先問我什麼是「藍鯨遊戲」,我簡單解釋了一下,他點點頭:「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



我問林漢榮,他那失蹤的室友找到了么,他說沒有:「自從蔡賀死後,許劍就沒出現過,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但警方調查過後也沒懷疑他,認定自殺了。」



周庸:「蔡賀是怎麼死的?」



他說官方說法是吃安眠藥:「但認屍的時候我們導員去了,他私下跟關係好的同學說,蔡賀手臂上有好多針眼,沒準兒是吸毒致死。」






蔡賀手臂上,有許多針眼




這是個重要消息,我喝了口水:「在他們有反常行為前,你們這幾個室友和他倆的關係怎麼樣?」



林漢榮搖搖頭,說一直也不好:「許劍和蔡賀家裡條件都不咋好,從大一開始,倆人就早出晚歸的一起打工,不怎麼在寢室,但那時候也沒啥矛盾。」



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沒什麼有用的信息了,我問他知不知道倆人搬出去後,租住在哪兒。



他說知道:「蔡賀死了以後,他爸來收拾東西,導員叫我們幾個室友去他住的地方幫忙,我當時進了那屋,想想蔡賀就死在這兒,雖然關係不好,但也挺傷心的。」



周庸拍拍他:「行了哥們,別感慨了,跟我說下地址。」



第二天上午,按照林漢榮告訴的地址,我和周庸開車去了南城大紅門附近的輝煌小區,在附近找地方停下車,我倆進了小區,上了3棟的6樓。



蔡賀兩人合租的,是一個四室的房子,除他倆外,還有兩個租戶——蔡賀服安眠藥死亡,就是其中一人發現報的警。




敲了敲門,裡面傳出腳步聲,然後門上的貓眼一黑,一個男人問我們找誰。




我們敲了門,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周庸說找許劍,他說不認識:「不好意思啊,我前天剛搬進來,室友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那可壞了,許劍跟我說這還有空房,說等我們來了一起去找中介,結果現在人聯繫不上了:「這不折騰咱白跑一趟么,太tm不是人了。」



周庸在旁邊捧哏,說是:「下次見丫非抽他不可。」



又敲了敲門,我說這樣吧哥們,你們應該都是通過一個中介租的房:「不用開門,把中介號碼給我行不?」



門後的男子猶豫一下,後告訴了我們一個電話。



下了樓,我倆給中介打電話,說想租房,那邊說馬上過來。




我和周庸回車裡拿了兩瓶水,又回到小區院里,我擰開水喝了一口:「你不覺得這房子有點不對么?」



周庸說卧槽:「是因為剛死過人么,徐哥你可別嚇我啊!」



我說你TM想什麼呢,我說這房子不對勁,是因為太遠了。



周庸說不遠啊:「還行啊,這不三環么?」




我搖搖頭,說不是這事——許劍和蔡賀在海淀上大學,為什麼要跑到大紅門來租房子。




這兒離他們學校十多公里,還沒有直達的地鐵公交,很不方便回去上課:「一般大學生租房,都會租在學校附近,他倆租在這兒,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他倆租的房子,離學校實在太遠了




正聊著,中介騎小電動車過來了,問我們合租還是整組。



我說合租就行,他點點頭:「在這邊租房是好選擇,超市和醫院都有好幾個,飯店和便利店也多。」



假意跟著看了幾個房,說都不滿意,然後問他許劍和蔡賀租住的3棟樓還有房沒。



中介說沒有:「來的太不巧了,3棟最近本來空出了幾間房,但這幾天都租出去。」



周庸問他,前段時間為什麼忽然空出來這麼多房,中介想了一下,說就是集體到期了。



我說不對吧:「是因為死了人,其他人才搬走了吧。」



中介看了我一眼,問我們是真想租房子么?



我說不是:「我就想進那房子里看看。」



他騎上電動車,轉頭就要走,我說你可想好了:「現在那幾個房間都租出去了,我要是告訴他們這房子剛死過人,你說他們會不會找你退租。」





這種摩托在中介里算是高配,一般都是電動自行車




中介不走了,問我想進那房子里看什麼,我說死人那房間估計都收拾乾淨了,我就想看看許劍金的房間。



他問我誰是許劍,我說就是和自殺那哥們一起來租房那個。



中介說想起來了:「你說那人搬走了。」



周庸笑了,說你騙誰呢。



他說真沒騙你們:「不信你們跟我回公司,我在系統里給你們看一下合同。」



我倆跟著他去了小區邊上的鴻光中介公司,他打開電腦,用中介公司的內網查到了許劍的租賃合同——5月3日,許劍就退租搬走了。



怪不得警察沒懷疑許劍謀殺蔡賀,原來他在事情發生前兩天就已經搬走了。



確定跟中介這兒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後,我們離開了中介公司,臨出門前,我聽見那個中介小聲罵了一句「CTMD」。





蔡賀的房屋租賃合同




我轉身回去,他嚇了一跳,問還有什麼事。我說哥們你放心,不是你罵我的事,是我還有一事找你幫忙:「我知道你們和小區物業的關係不錯,能不能讓我看一下5月3日3棟樓的監控?」



中介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有點困難,我轉身問周庸帶沒帶現金,周庸說沒有:「微信和支付寶行么?」



我說行,讓他給中介轉了一千塊錢,說哥們,沒拿死人的事威脅你,還給你打了錢,這事你要辦不成,那你就太不仗義了。



他點點頭說行吧,去小區外的便利店買了兩條大雲,帶著我們去物業。



等他把煙送出去後,我們被允許觀看了5月3日的監控——許劍搬家時,走的是地下車庫,包括蔡賀在內,有三個人幫他搬了東西。




他們把許劍的物品都放在了一輛金杯上,然後許劍和另兩個人上車,蔡賀和他們揮手作別。





搬家的麵包車




麵包車身上印有58搬家的字樣,我反覆看了幾遍,記下了車牌。



出門後,我在58上搜索車牌,找到了司機電話。



我讓周庸給司機打過去,約他過來搬家,周庸很疑惑:「徐哥,不是和這個許劍沒什麼關係么,咱還接著找他幹嘛?」



我說有三點:


1 這個哥們和自殺那蔡賀關係最好,而且一直在一起,如果蔡賀真是參加了藍鯨遊戲,他一定知道



2 這哥們本身也很反常,失蹤這麼久不去學校,連跟老師說一聲都不說



3 我總覺得他們搬到離學校這麼遠的地方,一定有什麼用意,得問這個許劍才知道




周庸點點頭,說明白了。



搬家師傅到了以後,周庸回車裡取了現金,塞了五百塊錢給他,讓他幫忙回憶一下那次搬家搬到了哪兒。



司機是個東北人,說不用回憶了:「那次印象太深了,地方成的「嘎咕」(非常另類、特別)了」。



按照搬家師傅給的地址,我們開車到了這個「嘎咕」的地方——南苑機場附近的一個垃圾站。





許劍搬家到的地方,是一個垃圾站




周庸到這兒都懵了,捂著鼻子:「徐哥,咱是不是被騙了,哪有人往垃圾場搬家?」



我說不能啊:「我看了他那天接的單子,確實是到這兒,向陽路6號。」



跟垃圾站旁邊研究了半天,確定周圍沒有住宅之類的地方,我倆來到垃圾站的小樓邊敲了敲,一個穿黑T恤的姑娘打開門,屋內一股悶臭的味道撲面而來,絲毫不亞於旁邊的垃圾山。



周庸看人開了門,出於禮貌放開了捂嘴的手,結果差點沒被這股味道擊倒。



姑娘問我倆什麼事,我說找許劍,她說沒有:「你找錯了。」



周庸說不能啊:「他給我們的就這地址啊。」



姑娘有點不耐煩了:「這兒就住我們一家三口,你知道我知道?」



我倆不信邪,又躲車裡等了半天一夜,除了幾台運送垃圾的車外,這地方根本就沒人來。





除了來往的垃圾車,我和周庸蹲點一無所獲




這條線索斷掉了,第二天,回家補了一覺後,我下午想吃

皮皮蝦

,於是和周庸約好,

點在

百子灣

蒸汽

海鮮

見面,一起吃飯。



點了皮皮蝦、帝王蟹,我和周庸相對而坐,等菜上齊了,他和我碰了一杯:「徐哥,現在線索斷了,咱怎麼辦啊?」



我說只能追另一條線索了,之前蔡賀的室友不是說,他爸來把遺物都收拾走了么,咱可以聯繫他爸,從他的遺物里找找線索。



第二天上午,我們拜託林漢榮幫忙聯繫了他們這屆的導員,約在學校圖書館門口見面,一起散了個步,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給他看了我從物業那拍的許劍搬家的錄像,並說出了三個看法。



1 許劍還在失蹤中,我已經有線索了,很可能找到他



2 這個線索需要蔡賀家人的幫助



3 如果許劍一直失蹤,甚至出事,學校和導員本身容易承擔責任,所以我找到他對大家都好




導員被我說服了,把蔡賀父親的電話給了我,我謝過他,然後忽然想起一事:「辨認蔡賀屍體那天,是您去的對吧?」



他說是,我問他蔡賀的手臂上除了針眼,有沒有用刀刻的藍鯨。



導員一愣,說沒有:「他當時穿的是個短袖,要有我肯定看見了。」



我皺了皺眉——有點不對,「藍鯨遊戲」的第一步,就是使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刻藍鯨,沒這一步,遊戲就不算開始。





參加藍鯨遊戲第一步,就是用匕首在胳膊上刺出藍鯨




之前我一直以為蔡賀是因為藍鯨遊戲自殺,現在又有些動搖了,沒有刻藍鯨,每天卻又在藍鯨遊戲規定的4點20起床,我需要更多的線索。



打給蔡賀的父親,我說自己是個記者,正在找蔡賀自殺的原因,問他能不能讓我看看蔡賀的遺物。



他考慮了一下:「我兒子有可能是他殺么?」



我說我也不確定,警方應該不會瞎說:「自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很可能是被別人誘導自殺的。」



他問我誘導別人自殺算犯罪么,我說算:「只要確定了有教唆別人自殺的行為,就算犯罪。」



蔡賀的父親說行,那你來吧,我家在河北隆化縣阿拉營村,89號,到了找不到給我打電話。



我和周庸開車從望京西出京,走京承高速開往河北,5個小時後,在張隆線下道,到了阿拉營村。



找到蔡賀家的平房,和他父親聊了幾句,進了蔡賀的房間——他家真的很窮,蔡賀的房間只有四五平大小,放著一張單人床,一個寫字檯基本就堆滿了。



蔡父從床底下拽出一個大的編織袋,說這就是他在北京收拾回來的,蔡賀的遺物。





蔡父從床下拽出了一個類似這樣的編織袋




我問他有手機么,他說有:「沒在這裡,手機我單放起來了」。說完他拉開了寫字檯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台小米。



手機是關著的,我開機,然後發現需要密碼。



讓周庸去車裡取出電腦,插上蔡賀的手機,把 encentMicroMsg裡面的文件都複製粘貼到了電腦里——所有的微信聊天內容都保存在這個文件夾里。






安卓系統的微信聊天記錄,都保存在這個文件夾里




告訴周庸檢查蔡賀的聊天記錄,我跟旁邊翻編織袋裡的遺物,看是否有什麼線索,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啊」一聲。



我說你幹嘛呢:「大驚小怪的,人家現在正經歷喪子之痛,你跟人家裡喊這麼大聲,好么?」



周庸嘿嘿一笑,說我不是激動么:「徐哥,我發現了藍鯨遊戲群的痕迹。」



「我跟蔡賀的微信里,發現一個叫「全軍出擊420叫醒我」的群」。



接過電腦,我翻了一下聊天記錄,說周庸你是不是傻:「這TM就是一個遊戲群,不是自殺群,下次能不能搞明白再喊。」



周庸看了一眼:「擦,還真是,那起這jb名幹嘛!」






沒想到這個420群,只是個遊戲群




我從編織袋裡翻出一個恩施牌三唑侖片的藥瓶。




這時蔡父洗了兩個蘋果,站在門口,告訴我蔡賀就是吃這個自殺的,我仔細看了下這瓶葯,覺得有點不對——藥瓶上貼的紙,印刷質量特別差,連防偽標誌都不清晰,感覺特山寨。



我上藥監局的官網上查了一下藥品名稱和准字型大小,發現根本沒有這個葯——這是一瓶假藥,但藥效卻是真的,因為蔡賀就是吃它死的。



這時周庸說卧槽:「徐哥你快來看,這回是真發現東西了。」



我走過去翻看,周庸找到了許劍和蔡賀的聊天,在兩人的聊天記錄里,有大量關於嫖娼的討論,幾乎每天都討論一下,昨晚誰嫖的妞兒好看,還會互發偷拍的圖片和小視頻。



周庸:「擦,徐哥,他們家庭條件不是都一般么,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天天嫖娼?」



我搖搖頭,接著看他倆的聊天記錄——他們經常去嫖的,是一家叫悅華天享的按摩房,大概位置應該在北京南站附近,因為倆人發微信時總說去南站嗨皮。





許劍和蔡賀的聊天記錄,令我和周庸感到噁心




周庸奇怪:「徐哥,蔡賀這麼喜歡嫖,不至於抑鬱自殺吧?」



我說不知道,現在關鍵要找到許劍,找到他,很多問題都能有答案。



周庸點點頭:「咋找啊?」



我告訴他,去按摩房找。



晚上十點,我和周庸開車到了北京南站,停下車,步行繞著南站幸福路街轉了一大圈,就是沒看到有按摩房,找了兩個多小時,周庸特不耐煩:「徐哥,是不是掃黃被打掉了?」



告訴周庸要有點耐心時,我們旁邊經過兩個姑娘,穿著弔帶裙,一身香氣,我聞了幾下,說走:「跟著她們,咱就能找到按摩房。」



周庸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她倆是失足婦女。



他說卧槽:「徐哥,怎麼分辨出來的,難道你原來經常嫖?」



我說嫖你大爺:「上次和劉松之吃飯,他不是講了一個警察抓嫖的經驗么?」



劉松之在參與抓嫖時,總覺得失足婦女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和其他女性不一樣。




他向所里的老警察請教,老警察告訴他,這不是錯覺——失足婦女因為工作需要,下半身經常是濕的,為了舒適和防止濕疹之類的病,她們會往下體處撲爽身粉,所以她們身上總是有一股爽身粉的味道。



周庸說懂了:「她倆身上有爽身粉的味道,也不代表是小姐啊,說不定人家只是愛用爽身粉而已。」




我說也對,但先跟上試試看吧。





老警察說,很多失足婦女身上都有一種爽身粉的味道




我說你小點聲。



跟著這兩個「疑似失足婦女」,我們到了一個沒有牌子的地下室,她倆敲了敲門,說了幾句話,開門進去的瞬間,我看見裡面點著粉燈,但因為門帘太厚,從外邊什麼也看不出來——這看起來是家只接熟客的雞店。



一般這種場所,都有幾個監控攝像,用來防備警察——我和周庸不敢離的太近,怕被發現,只能把車停到街道拐角,坐在車裡抽煙,遠遠的看著。



凌晨一點,十幾個人勾肩搭背的到了這條街上,從我們的車邊經過,周庸拍了拍我:「徐哥,你看那是不是許劍。」



我拿出手機,找到林漢榮發給我的照片,對比了一下——那人就是許劍。



不到凌晨兩點,這群人出來,用打車軟體叫了三台別克GL8,許劍上了第二輛來的車,我和周庸開車跟上——再次到了南苑機場附近的垃圾站。



垃圾站的樓門敞開著,三台GL8都到了這裡,一幫男人叫叫嚷嚷的下了車,全進了樓里。





他們進了垃圾堆後面的樓里




這時我終於想起,上次和周庸來的時候,樓里那股熟悉的悶臭是什麼——正是一群男人在一起時,總有幾個人不洗腳的味道,和我大學時每次回到男生宿舍樓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和周庸把這些都拍了下來,看著他們進了門,周庸點上根大莊園:「徐哥,接下來怎麼辦?」



我說等下過去看看,這幫人究竟在幹嘛,總不至於是一起嫖完娼後來這邊聚餐吧。



這次出門忘帶驅狗器了,幸虧垃圾站沒養狗,要不然我倆今晚就沒法行動了。



我和周庸摸到這棟小樓的後面——除了正面外,側方和後方都沒有大窗,我們離著兩百米左右,用望遠鏡往小窗里看。



在一間類似車間的屋子裡,有八個工人在攪拌麵粉一樣的白色粉末,他們不斷向池子里倒進大包小包的白色粉末,然後攪拌。





幾個工人在攪拌白色的粉末物




周庸轉頭看我:「卧槽,徐哥,不會是海洛因吧!」



我說不能吧,先別說國家管的這麼嚴,搞到這麼多海洛因所需要的人力財力無法想像——就算是海洛因,也沒必要攪拌啊!



他們幹了半個晚上,凌晨五點多時,他們停止幹活,脫下工作服,關了燈,出了「車間」的門,緊接著,二樓的燈亮了起來——看來他們應該住在二樓。



周庸看著我:「徐哥,今天還冒險么?」



我說冒:「他們幹了幾個小時的活,估計累壞了,再等二十分鐘我們就上。」



五點三十多,我用鐵絲打開了垃圾站的樓門,裡面一片寂靜,我倆輕手輕腳,向著車間的方向走去。



走到車間,慢慢推開門,我倆打開手電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大堆「白粉」。



我走過去抓了一把,仔細的看了看,沒那麼白,稍微有些泛黃——絕對不是海洛因,我捻了一點點放進嘴裡,黏的且微甜,應該是某種澱粉,配上微黃的顏色,應該是玉米澱粉。



周庸在旁邊看著我都懵了:「徐哥,可不能吸毒啊!」



我說吸你大爺:「這TM是玉米澱粉!」





我嘗出了是玉米澱粉




和這間車間相連的,還有另一個沒窗戶的車間,裡面都是一些包裝盒以及成盒的藥品,我從中間找到了一個特別熟悉的瓶子,蔡賀用來自殺的,恩施牌三唑侖片。



這個車間乾淨一些,回到自己的車間,看到工頭辦公室門開著,就偷偷溜了進去,桌上有一份合同,我翻了翻,是委託印刷廠仿冒壯陽葯藥瓶、標籤、包裝盒的合同。



這是家製造假藥的黑工廠——我曾經看過這樣的新聞,以垃圾站為掩護,白天關門、晚上開工,生產假冒壯陽葯,和其他偽造藥品,但那是在廣東,沒想到在北京也會出現這種「藥廠」。





廣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拍照留下證據,我和周庸悄悄退了出去,在車裡睡了一會兒,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我和周庸敲門,又是上次那說不認識許劍的姑娘開門。



我說找許劍,她特別不耐煩:「上次不是告訴你找錯了沒這人么,你煩不煩,我報警了啊!」



拿出手機,給她看昨晚許劍進屋時我拍的照片:「太好了,你要不報,我就報警了。」



周庸說徐哥別和他們磨嘰了:「咱直接報警得了,我去後窗戶守著,到時候直接讓警察去屋裡逮他,丫欠錢還不還有理了?」



姑娘猶豫了一下,說你們等會,我進屋看看他在沒在。



兩分鐘後,許劍走出門:「你們誰啊,咱認識么,我什麼時候欠你們錢?」



周庸笑了:「哥們,不說欠錢,你也不出來啊!」



我直接進入主題:「你和蔡賀是好朋友吧,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么?」



他說知道,自殺,蔡賀有抑鬱症。



我問他怎麼知道蔡賀有抑鬱症,他看了我一眼:「你誰啊,我憑什麼跟你說?」



把昨晚順來的恩施牌三唑侖片扔給他,我說蔡賀就是吃這個死的,這是款假藥,唯一的生產商就是這家垃圾站:「你在這兒工作,是他好朋友,他自殺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三唑侖片是最強效的安眠藥




許劍老實了,說沒有,蔡賀那都是抑鬱症造成的。



問他有證據證明蔡賀是抑鬱症么,他說有:「我們之前在天誠醫院報名參加試藥,因為服用了一種男性避孕藥的試藥實驗,導致蔡賀得了抑鬱症。」



「我們當時簽了人體試藥合同,你去天誠醫院一查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藥品人體試驗,通常分為四期:一期試驗的目標人群是健康人,二期三期為適應症患者,第四期是藥物批准上市之後更大面積的臨床觀察。



一期的實驗是最危險的,因為完全不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



在試藥圈流傳著一個試藥危險性公式,錢數÷天數=藥物危險性,我問許劍,那個男性避孕藥的實驗,給多少錢,許劍說五天一萬五——正常的試藥,一天也就幾百塊,看來他們的那次試藥相當危險。



我上網查了一下相關新聞,國外確實有因服用男性避孕藥抑鬱的先例,而據許劍說,那次試藥完成後,有好幾個熟悉的葯友都抑鬱了。





美國的男性避孕藥實驗時,也產生了會抑鬱的副作用




在問許劍問題的時候,有許多事情,我都搞清了。




他倆那段時間四點二十起床,是因為簽了合同,每天要早起去醫院參加試藥,後來搬到大紅門,也是因為附近有幾家經常試藥的醫院,根本就沒什麼藍鯨遊戲,都是試藥抑鬱造成的。



周庸想了想:「所以,你們傷害身體試藥賺的錢,都用來嫖娼了?」



許劍說沒有,那是免費的——屬於工作附贈。



周庸說卧槽:「什麼工作這麼屌。」



許劍說就是我現在的工作——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我和周庸昨晚看到的那樣,本著「吃不死人」的原則,把西地那非粉末和玉米澱粉混在一起,裝入膠囊,或壓製成藥片,假裝偉哥賣。



為了驗證每批假壯陽葯都能有些功效,不至於毫無作用,太假被人舉報,每次生產出來,這些工人都需要自己試藥,證明藥物確實有效——去按摩店的費用全由工廠報銷。





我實在想像不到,嫖娼報銷是怎樣的情景




蔡賀和許劍找試藥的工作找到了這家,想到福利這麼好,許劍就一直幹了下去,並且搬到了工廠的集體宿舍,可蔡賀因為抑鬱,幹了一段時間就不幹了,也沒搬過來。



回到家後,我讓周庸打電話,就黑工廠的事情報了警,警方很快打掉了這個黑藥廠,深入調查後發現,他們不僅生產假藥,還購買過期葯,把日期修改,重新售賣。



一些假藥做成的昂貴的處方葯,如「美羅華」、「赫賽汀」、「特羅凱」,在市場上可以賣到上萬元甚至幾萬元。








5月13日,我和周庸在熊貓精釀喝酒,聊起了這事。




周庸問我,中國因為抑鬱自殺的人多麼,我說還挺多的——我跟《半月談》上看過一篇文章,說中國每年得20多萬人因為重度抑鬱自殺:「上吊、割腕、卧軌,怎麼死的都有,特別觸目驚心。」



周庸點點頭:「那像蔡賀這種吃安眠藥自殺的,還屬於沒什麼痛苦的。」



我說放屁,這是個誤區:「吃安眠藥自殺非常痛苦,在吞食安眠藥後的48小時內,人不僅睡不著,還會出現胃痙攣、腹痛、口吐白沫等癥狀,總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哪兒哪兒都疼,很多吃安眠藥自殺的人,都因為忍不住痛苦而打了120,然後再遭受一遍洗胃的痛苦。」





吃安眠藥自殺,是很痛苦的——任何自殺行為都很痛苦




他說卧槽,太嚇人了:「可不能自殺啊。」



我說是,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那天和周庸喝完酒回家,我心血來潮,導出了從蔡賀手機里備份的文件,把他的微信和qq聊天記錄挨個看過去——然後我很快醒了酒。



我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自殺群都是在qq上,很少有在微信上的——我當時檢查蔡賀的手機時,忘了這一點,只看了微信記錄。



在蔡賀的手機上,我發現了一個非藍鯨的自殺群——蔡賀在群里分享了一個故事,他的一個好朋友,利用自己的嫖娼的視頻威脅他給錢,如果不給,他會把這些發給蔡賀的父母、老師和同學。



自己忍受不了了,想要「徹底離開」。





蔡賀加入的求死群




我忽然想起了蔡賀和許劍互發的嫖娼小視頻,許劍從來只拍失足婦女,自己沒露過臉。








你們的打賞欲太強




長按掃描下方二維碼





我保證分周庸一半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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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Promise


We Are Original




本文屬於虛構,文中圖片視頻均來自網路,與內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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