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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戀愛天天向我秀恩愛,我傷心去旅行遇滑坡,卻意外知他戀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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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 | 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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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魔王」住隔壁

「許惠琪,你是不是喜歡我?」

「陸錦鳴,豬八戒的二姨才會喜歡你!」

說這話時,許惠琪十四歲,陸錦鳴十五歲。很多年之後,惠琪一直想不起當初錦鳴離家出走的原因。她甚至記得在公園的長椅上找到他,親手把他拎回家,還說服陸爸陸媽沒對離家出走的「逆子」實行家暴。

只是被救下的當事人並沒記得她的好,因為那晚之後,她的名字在他的口中被認定為「八戒姨」。

每個少年的成長都伴隨著疼痛,就像惠琪十六歲時,父母離婚,又分別另結新歡。她像一枚多餘的棋子被丟棄在老房子里,雙方都願意支付撫養費,卻誰都不肯再給她一個家。

連高中老師都怕這個被丟棄的孩子會因為抑鬱而自殺,可是惠琪卻一直好好地上學,好好地參加高考。雖然落榜,卻也好好地找到一份工作,而這些都是因為她隔壁住著「大魔王」。

陸錦鳴的身世看上去比惠琪還慘,同樣是父母不在身邊,他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了。

在惠琪看來,陸爸陸媽一定是賺錢成癮,才會每天飛來飛去,把「心智不全」的孩子交給保姆。

保姆管得了孩子衣食住行,哪管得了他囂張跋扈?

所以他會在某個飄雪的早上忽然說不想上學,之後就真的沒再去學校;會在某個安靜的午後站在陽台上亂彈吉它,吵得四鄰不安;會在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八戒姨,我發燒了,你那有葯嗎?」

惠琪睡眼惺忪地拿著退燒藥站在他床頭,才發現他正在看喜劇DVD,整個人趴在床上笑成一團。

「少爺,你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我還要上班!能不能同情一下我們勞動人民?」惠琪無奈地看著錦鳴的任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各種惡作劇都相當無感,感覺更像故意犯錯,想引起大人關注的孩子。而惠琪只能裝成大人,配合他的表演。

「明天我有朋友來,你早點下班,晚飯要做得豐盛點。」錦鳴好不容易止住笑,叫住已經拉開房門的惠琪。

保姆的女兒生寶寶,錦鳴給她放了長假,惠琪便莫明其妙變成「代班保姆」。

「可是我明天要加班!」

「我不管!」

「少爺,你好像並沒付我工錢,憑什麼指揮我?」

「那你要多少?」錦鳴挑釁地盯著惠琪。

女孩兒用重重的摔門聲回答他。每個人的朋友圈裡都難免有幾個損友,讓人手癢到想暴捶他,卻每次都是想想而已。

2.盤旋不去的哀傷

最後一道菜上桌時,客人隆重登場。簡單幹凈的穿著,配一副白框眼鏡,看上去很斯文又不失風度。

他叫徐昊,是錦鳴的高中同學,骨外科博士研究生。看著彬彬有禮的徐昊,再看看一臉頹敗的錦鳴,惠琪心中的驚嘆不禁脫口而出:「你們真的是同學嗎?」

錦鳴被嗆得不停咳嗽,半天才緩過來:「你什麼意思?」

「人家是博士呀!」惠琪滿眼崇拜地看著徐昊,「你咧?」再看錦鳴時,目光里已滿是冷冷的不屑。

「你也沒有考上大學好不好?」錦鳴不服氣地抗議。

「你一個高中沒畢業的人哪有資格笑話拿到畢業證的人?」惠琪毫不客氣地揭了錦鳴的老底,完全不顧在一旁偷笑的徐昊。

「去盛飯,八戒姨!」錦鳴無賴地舉起碗。

惠琪不情願地接過碗,起身進廚房,根本沒發現徐昊溫柔的目光正追隨著她的身影。

晚飯還沒吃完,錦鳴就喊累,抱怨昨晚DVD看得太晚,今天要早點休息。徐昊被他自作主張地趕去惠琪家。

第一次結交這麼高學歷的人,惠琪也很興奮,拿著學生時期的照片跟徐昊聊個不停。

可聊來聊去,話題都離不開錦鳴。說他上學時怎麼品學兼優,一點也不像現在這麼無理取鬧。

說他高一那年離家出走,結果在公園裡被凍得哆哆嗦嗦。可是他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惠琪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大部分時間是惠琪在大說大笑,徐昊就那麼靜靜地聽著。

時針指向九的時候,徐昊禮貌地起身告辭,還留下他的電話號碼,說女孩子一個人住會很不方便,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他。惠琪受寵若驚地連聲道謝。

徐昊臨出門時忽然回身約惠琪一起出去玩。

惠琪傻傻地以為這個「一起」里還包括隔壁的「魔王」,便隨口說:「就周二不行,那個怪胎逢周二『閉關』,概不見客。」

徐昊用笑容隱藏了失望,卻還是忍不住輕拍一下女孩兒的肩膀,動動嘴唇,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才送走客人,錦鳴的電話就打過來,語氣依舊惹人討厭:「八戒姨,你把我新買的那本書放哪兒了?幹嘛總亂放別人的東西?」

與博士暢聊的美好心情就這樣被打破了。惠琪不得不返回陸家天翻地覆地找書。而錦鳴手捧冰淇淋桶,看著電視里極不靠譜的交友節目,不時發出「嘿嘿」的傻笑。

電視的熒光反映在他蒼白的臉上,單薄的軀幹像鬼一樣飄在沙發上。

惠琪曾經痛下決心地想要改造他,每天早上拖他去跑步曬太陽。結果沒出三天,他就因為急性哮喘而住院了。

惠琪也收到來自錦鳴父母的嚴重警告,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嚴重懷疑這傢伙是吸血鬼變的。不然怎麼會晒晒太陽,人就掛了?

好不容易在書櫃的夾縫裡發現目標,惠琪的興奮在瞟到男人的睡臉時被瞬間秒殺。明明沒有要看書,卻故意折騰人。惠琪咬著嘴唇,悄悄把書丟進垃圾桶里,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

出門前,惠琪關掉電視,從卧室里拿出一條薄毯蓋在錦鳴身上。男人雙眉微皺,眉宇間似乎總有一絲盤旋不去的哀傷。

在那晚的公園裡,錦鳴枕著惠琪的腿,躺在長椅上,臉上也是這樣的哀傷,惠琪一直很想問原因,卻始終沒開口……

茶几上的手機「嗡嗡」作響。錦鳴的電話永遠是振動的,大概是造孽太多,怕鄰居們輪流在午夜打電話來報復。

惠琪抄起手機,屏幕上一閃一閃地寫著「小蘿蔔」。

直覺告訴她,這個代號應該是個女人。一個二十六七的成年男人,惠琪卻從沒聽說他有女朋友,甚至一度懷疑他有問題。原來女主角早就秘密出現了。

3.「八戒姨」的經典對白

女主角出現時,惠琪正拿著燒烤叉香腸,一不小心刺到手上。徐昊忙不迭地去找醫藥箱,錦鳴卻一臉幸災樂禍,指著惠琪,笑得說不出話。

小蘿蔔有一張精緻的臉,長發披肩,腰纖腿長,說起話來婉轉動聽。莞爾一笑間,大概所有的男人都會為之酥骨。連惠琪都看傻了,傷口的血滴在地上愣沒發現。

據錦鳴自己交待,他和小蘿蔔是通過微信認識的。錦鳴說,多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不久便收到小蘿蔔的回答,我也是。兩個人就相約見面了。

「一對精神病!」惠琪悶聲自語,一旁的徐昊忍著笑幫忙加炭。而兩個當事人早以血型、星座、塔羅牌開場,旁若無人地聊開了。

這場陽台烤肉會是錦鳴發起的,惠琪本來對那些精心準備的食材垂涎欲滴,此刻卻忽然覺得食之無味。

她從不知道錦鳴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兒。十五歲那年,他說女孩子嬌滴滴很假。十七歲那年,他說女孩子沒有肉很醜。十九歲那年,他說女孩子化妝很像畫皮。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標準全變了?關鍵是遲遲沒人通知她。惠琪忍不住瞟向「神精男女」。錦鳴正貼在小蘿蔔的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女孩兒掩面而笑。

「我是說真的!」錦鳴信誓旦旦。

「我才不信!」女孩兒笑不露齒地抿著嘴。

「等我給你演示一下。」錦鳴聲音忽然提高,「許惠琪,你是不是喜歡我?」

「陸錦鳴,豬八戒的二姨才喜歡你!」惠琪話音未落,錦鳴頓時暴笑。

「怎麼會這樣?」女孩兒一雙笑眼,滿臉無辜。

「所以你知道她為什麼叫八戒姨吧?」錦鳴邊笑邊把盤子里的烤肉送到女孩兒嘴邊。

「呯」的一聲,惠琪狠狠丟下手上的燒烤工具,起身離開了。

「你們……不要太過分。」徐昊埋怨地瞪一眼「神經二人組」,便起身找惠琪去了。

烤肉會一直持續到天黑,結束時,錦鳴求徐昊順路送小蘿蔔回家,自己窩在陽台的鞦韆椅上,監督惠琪打掃戰場,手裡不停地擺弄著一塊紙巾。

眼看著女孩兒進廚房刷洗餐具。錦鳴悄悄跳下,用紙巾小心地擦拭著那一小塊血跡,複雜的心情瞬間佔領了他的臉。

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讓惠琪學會保護自己。如果一直是這樣,他要怎麼放心地離開?

「在幹什麼?」女人的拖鞋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眼前。

「我……」錦鳴語塞。

「有流星!」惠琪一步跳到圍欄邊,興奮地指著漆黑的天空,「真的是流星!」一顆閃亮的鑽石瞬間在她眼前划過,女人雙手合十,低頭許願。

錦鳴歪頭看著女人手上浸出血漬的紗布,所有的心疼洪水樣湧出來,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去牽起那隻受傷的手,卻在女人張開眼睛的瞬間讓一切都恢復原樣。

「許什麼願?」錦鳴假裝若無其事。

「當然是變得更漂亮,讓更多男人拜倒在老娘的牛仔褲下。」惠琪說得咬牙切齒。

錦鳴「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別難為老天爺,搞不好他老人家這會兒都急哭了。」

或許是被諷刺慣了,惠琪竟然沒生氣,而是接過錦鳴遞過來的啤酒。

她第一次喝酒是初中畢業的夏天,錦鳴偷了爸爸的酒,兩個人躲在學校的操場。你一口我一口,喝醉時還說了許多肝膽相照的話。

惠琪依稀記得那晚錦鳴紅著臉,對她說了些什麼,可是酒醒之後卻一句都想不起來。

錦鳴的酒量不好,江湖人稱「一杯倒」。喝醉了就站在惠琪身邊大呼小叫,要代表老天爺把徐昊這個優質好男人賜給她。

惠琪拎過一個酒瓶,說錦鳴要能一口氣喝掉,她便成全他,讓他過一回老天爺的癮。

沒想到錦鳴二話不說,抓過來就喝。惠琪苦笑著拎起剩下的酒瓶……

4.對不起,我愛他

錦鳴病了。烤肉會的第二天早上,她被喧囂聲吵醒,才發現兩個人都躺在陽台上。

她枕著他的胳膊,他擁她在懷裡,用體溫供給她熱量。

原來男人的熱量這麼微弱,手腳只有冰一樣的溫度。惠琪清醒後才發現那跟熱量無關,是錦鳴正在發高燒。

徐昊趕到醫院時,惠琪正樓上樓下地給錦鳴跑住院手續。醫生說他很嚴重,需要留院觀察。惠琪還沒把醫生的話全部學完,人就暈倒在徐昊懷裡。

惠琪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見自己平躺在水塘里,整個人慢慢下沉。錦鳴就站在岸邊四處張望,惠琪很想喊他救命,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可能因為太累了,女孩兒絕望得放棄掙扎,任池水把她推進深不見底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在推她的身體,惠琪胡亂說了句:「錦鳴,救我!」可還沒等到回答,便又合上眼睛。

再睜開雙眼時,惠琪已經明確地知道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清爽的被褥和乾淨的睡衣讓她懶懶地翻了個身,卻賴著不肯起床。

門打開時,惠琪下意識地蓋住自己:「陸錦鳴,進女人房間要敲門!」話音沒落,徐昊已經站在她面前。

惠琪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讓徐昊十分驚訝。前一分鐘才病病歪歪地質問男人為什麼闖進自己家,下一分鐘就以閃電的速度換好衣服,要去醫院照顧「魔王」。

徐昊端著葯堵在門口,說什麼不肯讓惠琪走。醫院會把病人照顧得很好,更何況病人照顧病人會增加交叉感染的危險。

「可是我一定要看到他,不然陸叔陸嬸打電話來問我要怎麼說?」惠琪企圖推開徐昊,可使盡混身力氣,男人紋絲不動。

「你聽我,那家醫院裡有我很多同學,我保證陸錦鳴會被照顧得好好的。請你先顧你自己,臉白得像鬼一樣,你是要出去嚇人嗎?」徐昊想要拉住惠琪的手,卻被對方撥開,葯和水杯也都打翻在地,玻璃的細碎聲叫停了兩個人的拉扯。

「對不起!」兩個人不約而同得地說出口,又不約而同地沉默。

徐昊蹲下身,慢慢拾起玻璃碎片。惠琪也要幫忙,卻遭到制止:「你現在心情這麼壞,做這麼危險的事會受傷。」

徐昊精準地收集所有碎片,又擦乾地板上的水,從頭到尾做得乾淨利落。而惠琪只能坐在沙發上當旁觀者,看著男人纖長的手指,靈巧地把一切做到完美。

那雙處理複雜外科手術的手,就這樣被地板褻瀆,讓惠琪不得不再次說聲:「對不起。」

「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徐昊又重新準備了水和葯送到惠琪面前。

「不是,我是怕陸叔陸嬸回來……還有那傢伙很難纏……我是怕……」當一切解釋都變得很牽強時,惠琪不得不選擇沉默。

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她的生命像受詛咒一樣與「大魔王」糾纏在一起。

那個男人總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出現,然後死皮賴臉又理所當然地命令她做這做那,讓她沒有時間傷心,沒有時間流淚,甚至沒有時間想起被親生父母丟棄的傷痛。

惠琪曾經因為被捉弄到無法忍受,而拿著擴音器站在樓頂狂喊「陸錦鳴是個討厭鬼!」,卻在高考的考場上驚覺那份「討厭」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讓她從骨子裡沒辦法離開。

於是她的高考作文只寫了六個字:「陸錦鳴,我愛你。」

落榜是意料中的,在錦鳴被成績氣得跳腳時,惠琪卻笑得一塌糊塗。因為只有這樣,她和她的「魔王」才會繼續糾纏下去,一刻都不分開。

徐昊一直等到惠琪睡著了才離開。漆黑的樓梯,他的聲音帶著無力的迴響:「喂,她沒事了……你那麼擔心就自己回來看……對不起,那件事我可能做不到……」

5.愛有勝利者,就有失敗者

陸錦鳴出院那天,小蘿蔔也來了,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式,在卧室里歸整住院的東西。徐昊搶佔沙發,無聊地看著電視。錦鳴一步三搖地晃到廚房,倚著門框看著忙碌的惠琪。

「這麼多菜哪吃得完?也不過就是住幾天院,至於這麼心疼嗎?」錦鳴突然攔在惠琪的面前,兩眼放光地說,「許惠琪,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陸錦鳴,豬八戒的二姨才會喜歡你。」惠琪的口氣極其敷衍,繞過錦鳴,繼續她的忙碌。

「八戒姨心情不好哦!」錦鳴任性拿走惠琪面前所有的器具,讓她不得不停手,「怎麼了?許叔又找你借錢?還是許嬸又要結婚了?」

「如果那個人還算許叔,另外一個也早不是許嬸了。」惠琪一把搶回洗菜盆,繼續充當廚娘,許久才問,「為什麼是世界末日?」

「什麼?」

「為什麼希望是世界末日?」惠琪忽然死死地盯著錦鳴,「這個世界是有多讓你失望?失望到你毫不留戀地希望它即時毀滅?」

灼熱的目光刺痛了男人的心,錦鳴慢慢低下頭,眉間的哀傷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閃現:「如果是世界末日,就不會有那麼多顧及,就……」

「我找不到你說的整理袋,幫我找好不好?」小蘿蔔穿著大大的男士襯衫站在門口,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哦,來了。」錦鳴直奔女神而去,完全不顧一臉鄙視的廚娘。

惠琪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錦鳴對小蘿蔔的寵愛已經超過她所能想到的極限。

那女人可以把玩錦鳴的收藏品,平時惠琪打掃房間時碰一下,「魔王」都會大吼大叫。小蘿蔔只說一句「好可愛」,錦鳴便毫不猶豫地送給她。

剝蝦殼、去魚刺這些偶像劇里才會有的橋段,錦鳴竟然在飯桌上做得相當自然。小蘿蔔的胃口很差,只吃一兩口就喊飽,錦鳴千方百計地哄她吃飯,喂一口,親一下。看得徐昊和惠琪直反胃。

飯還沒吃完,徐昊便向大家告別。

他報名醫院組織的偏遠地區醫療隊,很快就要出發。聽說那個地方很偏僻,交通十分不便,可能這一去,二三年都回不來。小蘿蔔崇拜得無以言表,錦鳴和惠琪卻不約而同地說了句「保重」。

那時,他們誰也沒想到,離開的不止徐昊一個人。

惠琪提出要一起走時,徐昊其實很想拒絕。可是愛情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明明知道對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卻還一味地想要成全她。

徐昊聯絡了被支援單位,求他們幫忙安排一份學校志願者的工作給惠琪。這樣他們倆就能一起出發。

惠琪來告別時,錦鳴嚇一跳。那厚厚的行李讓他瞬間排除開玩笑的可能。

「人家是去治病救人,你去添什麼亂啊?」魔王的口氣依舊調侃,完全聽不出女孩兒想要的「捨不得」。

臨別擁抱,錦鳴的手臂久久不願放開,惠琪忽然開口,問了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陸錦鳴,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數著魔王的心跳聲,每一秒都那麼漫長。

「許惠琪,豬八戒的二叔才會喜歡你吧。」錦鳴鬆開女孩兒,笑得沒心沒肺。

惠琪轉身後再沒回頭,一切答案盡如她早就知道一樣,連心底最後一絲不甘心也都被磨掉,她終於可以徹底地走出「魔王」的生活。

6.夢裡一片潔白

陸錦鳴手術之前去看了小蘿蔔,加護病房的床頭上寫著她的名字「羅芷晗」,病歷上寫著「惡性膠質瘤四期」。

病床上的女孩兒臉色蒼白,長長的假髮放在一邊,她的頭髮早就在第一次化療中掉光了。氧氣管深深地插進鼻腔里,可是她對異物感已經適應了。

從她被診斷為末期腦癌開始,這個輸氧管就常常會伴隨她。蔓延至四肢百駭的疼痛讓她希望自己立刻死掉,可是人生對她來說,卻有太多「未完成」。

「謝謝你,給了我一場完美的戀愛。」腫瘤已經嚴重影響芷晗的視力,她只能無力地抓那隻根本看不清的手。

錦鳴把芷晗的手貼在胸口,雖然沒有真正愛上這個樂觀的女孩兒,卻仍然為她心痛。

那天在微信上,芷含說她快死了。錦鳴回說:「我也是。」

「再多一點時間,我會真的愛上你。」芷晗微笑,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靠麻醉藥止痛的病人。

「千萬不要。」錦鳴溫柔地說,「我的愛已經被投遞走了,沒帶在身上。」

錦鳴離開病房時,看到了女孩兒的父母。他們痛哭流涕,卻讓他忍不住暗自慶幸。如果此刻躺在裡面是自己,那外面的八戒姨哭得該有多麼無助。

許惠琪永遠不會知道,陸錦鳴從初中甚至更早的時候就偷偷喜歡她。初中畢業的夏天,他喝酒壯膽去告白,沒想到女孩兒先喝多了,完全不記得他紅著臉說:「許惠琪,我喜歡你。」

後來的很多年裡,錦鳴都在慶幸那次告白的失敗。因為沒多久,他在高中的第一堂體育課上暈倒,然後被醫院檢查出嚴重的原發性心肌病。

他偷聽到醫生跟父母的談話,說就算堅持長期治療,也可能會隨時因為心力衰竭而死。

那天晚上,他離家出走,那是一個少年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懵懂愛情的絕望。如果惠琪找到他時,給出肯定的答案,他會把一切告訴她。可是害羞讓女孩兒假意嘲笑他的幼稚,也堵住了他沒說出口的真相。

所以惠琪不會知道「魔王」每天生活在倒計時里,不會知道他的手機振動是因為心臟經不起任何驚嚇,更不會知道每周二「閉關」是他要去醫院接受很痛苦的輔助治療。

徐昊極簡短地與錦鳴的父母打了個招呼,便提著裝有特殊溶液的盒子進了手術室。

錦鳴也沒想到徐昊的這次「支醫」會幫他找到一顆合適的心臟。如果一切順利,他的病或許會就此治癒。所以當醫院通知他遠程配對成功時,他很想打電話告訴他的「八戒姨」,可是電話卻怎麼都撥不通。

「她去哪兒了?你幫我找到她了嗎?」鎮靜劑已經注入體內,這是錦鳴最後一點意識。

大大的口罩擋住了徐昊所有的表情,半天才說:「那地方太偏遠了,手機都沒信號。我已經請學校……」話沒說完,錦鳴已經閉上眼睛,沉沉地睡著了。

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一片潔白,只有十六歲的惠琪躲在角落裡哭泣。

「不要害怕,你還有我。」這句話只在男孩兒的心裡,因為他必須以「不愛」的方式去愛她。

時間好像就在那一刻被靜止,轉眼十年,兩個人的相貌、身形都有變化,只有心底的潔白一如從前。

男孩兒忍不住托起女孩兒帶雨梨花的臉:「許惠琪,你是不是喜歡我?」女孩兒沒有說話,雙頰一片紅霞……

手術很成功,錦鳴醒來時雖然胸口巨痛,卻能感覺到心臟在強壯地跳動。從手術到出院,那顆被移植來的心始終乖乖地跳動著,沒有一點排異反應,主治醫生都連連稱奇。

術後恢復是個漫長的過程,錦鳴必須每天長卧靜養。可是不管醒著還是睡著,手裡始終握著手機,醒著就不斷拔打那個不通的號碼,睡著就等那個號碼回電話。

7.愛,不能具名

錦鳴把自己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之前的很多個夜晚,他都是這麼貼著。

距離只是一堵牆,他對隔壁女孩兒的思念卻如潮水般洶湧。

有好幾次,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要不顧一切地告白,可見到女孩兒時都不得不以惡劣的玩笑掩蓋他的放棄。

如果愛註定不會長久,他便沒有去爭取的權力,只能不具名地郵寄給她。這樣當他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時,才不會留她獨自悲傷。

或許是思念太重,出院之後,錦鳴始終覺得惠琪還在隔壁,好像一個惡作劇電話就會讓她出現。他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拔打著許家的座機電話。然後隔著牆板數著鈴聲……

徐昊帶來錦鳴術後第六個月的體檢報告,上面寫著「恢復狀況良好,建議靜養。」

「還沒有她的消息嗎?」錦鳴一點也不關心體檢報告,「她是不是回來了?為什麼我總覺得她離我很近?」

「學校說,派她到深山裡的教學點上課,所以聯繫不上,過一陣子大概就會回來。」徐昊並不擅長說謊,不得不轉移話題,「我們去幫她打掃房間吧。」

不知道事情還可以瞞多久。今天改報告時,主治醫生就明確地告訴徐昊,用不了多久,病人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康復,「建議靜養」這四個字困不住他多久。

一直很後悔那天帶惠琪離開。徐昊不知道山區的氣候多雨,更不知道那裡次生災害頻發。

雖然是賭氣出走,惠琪卻很認真地對待支教工作。只是,在一次送學生回家的路上,遇到滑坡落石。為推開學生,她被一塊大石頭擊中後腦。

惠琪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回天乏術。生命彌留之際,她堅強地笑著,說不要讓「魔王」知道她的死訊。徐昊心疼地拉著她的手,不得不將一切如實相告。

女人的臨終遺言是,如果可以,她願意把自己的心臟移植給他,只是永遠別讓他知道。閉上雙眼時,一顆眼淚從惠琪的眼角劃落……

十年,那份不具名的愛她終於收到,又以全部的愛作為回復,只是仍無法具名……(原題:《伴君餘生不留名》,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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