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能喝檸檬水，南軍只能啃樹根！美國南北戰爭在餐桌上勝負已分

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前線想吃新鮮蔬菜？

由於新鮮蔬菜容易腐爛，體積和重量都很大，運輸困難、便於儲存，所以即使是和平時期的聯邦軍隊營地，蔬菜也很稀罕。平時應該向士兵們提供的土豆常被脫水蔬菜和脫水土豆代替。這被當成是口糧方面的一項「重要改革」，但士兵們顯然不這麼認為。謝爾曼將軍也承認，大家根本對所謂的食品革新不感興趣。他們對脫水蔬菜這種怪東西沒一句好話，軍營里的叫法通常是「乾草捆」和「被褻瀆的蔬菜」。這種硬梆梆的干蔬菜餅以土豆、白菜、蘿蔔、胡蘿蔔、歐洲防風草、甜菜、西紅柿、洋蔥、豌豆、蠶豆、扁豆、芹菜等蔬菜為原料，經過清洗、粉碎後脫水乾燥而成。當然，不用指望這樣的產品能有什麼好味道，衣阿華第三騎兵團的一名士兵說：「我們用煮、烤、炒、燉、鹽腌、蜜餞各種方法來對付它，還試圖放進布丁、蛋糕和餡餅里，可所有的烹飪方法都對它無可奈何！所以，弟兄們就只有弄碎它放進煙斗當煙葉抽！」士兵們對這種東西既然沒什麼好印象，只要有別的選擇，大家都不會輕易吃這種「被褻瀆的蔬菜」。

連里排隊打飯的場面，看起來大家一點兒也不高興，估計大家早已對桶里食物的味道不抱任何期望了。

好在北方經濟發達、物資供應充裕，動員組織水平和交通運輸條件也比南方優越。州政府和一些民間機構也能主動向軍隊提供一些便於儲存和運輸的蔬菜，例如土豆、洋蔥、甜菜，以防止可怕的壞血病。條件好的地方還能有西紅柿、水果罐頭、雞蛋、家禽之類的食品來調劑伙食，補充營養。美國衛生委員會和美國基督教會在戰爭中就出力不少，這兩個民間救助機構慷慨解囊，在那些為聯邦軍隊服務的醫院設置救助站，每個救助站有2輛大型貨運馬車可供發放的援助物資。通過這些救助站，他們向受傷的士兵們提供了100噸西紅柿罐頭、1200桶黃瓜、1.7萬罐德味兒十足的酸泡菜，還有大量罐裝水果和蔬菜，為受傷的士兵恢復健康提供了巨大的幫助，對提升軍隊的士氣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聯邦軍隊還通過就地徵發、採購等多種方式獲得新鮮蔬菜、水果和其他副食品。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聯邦軍隊吃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與窮困潦倒的南方佬相比，日子過得真是太好了。駐守在錫蒂波因特鎮上的北方佬甚至還有檸檬水解渴！在這個聯邦軍隊重要的軍需物資集散地，經常有兩三艘滿載這些民間機構援助物資的貨船停靠在詹姆斯河的碼頭上，等待黑人搬運工卸貨。

貨運馬車是軍隊和民間都很常見的一種運輸工具。

無處不在的隨軍小販也能讓士兵們的伙食更豐富一些，不過，這些唯利是圖的商販盤剝起主顧來都是行家裡手。他們銷售的水果罐頭、肉罐頭、煉乳罐頭、黃油、甜餅、咖啡、糖之類的價格高昂不說，以次充好的現象也時有發生。軍官們想吃好喝好還好辦，士兵們每個月只有可憐巴巴的十幾美元，經常被這些商販弄得一美分都不剩。雖然為了防止士兵花光軍餉後再欠一屁股賬，部隊特意規定士兵不準在隨軍商販那裡賒賬，但什麼都架不住士兵那張對美食充滿渴望的大嘴。畢竟大家都很清楚，說不定哪天就去見上帝了，去天堂的路上總不能還餓著肚子，趁活著就把到手的那幾個錢都花了吧，何必便宜了收屍的傢伙？在此種心理作用下，軍營里負債纍纍的士兵比比皆是。懷恨在心的士兵時不時與隨軍商販發生衝突，從商販帳篷里順手牽羊的戲碼也經常上演。

就算沒有隨軍小販的售貨帳篷，聯邦軍隊也還有「乾草捆」可以啃，南軍卻是什麼都指望不上。南方叛亂諸州嚴重的通貨膨脹使經濟雪上加霜，缺少鐵路、交通條件惡劣使籌集來的物資無法運輸，南軍正常的口糧供應都難以為繼，新鮮蔬菜就更不用說了。南軍手裡既沒錢，也不像北方佬那樣有大批隨軍小販伺候著，雖然偶爾能得到當地居民提供的一些口糧和蔬菜水果，不過這無法得到長期保證，多麼慷慨好客的居民也架不住一大幫人連吃帶拿這麼折騰。大多數時候，南軍只有靠手裡的槍杆子才能讓附近的老百姓服服帖帖。在1862—1863年冬季，羅伯特·李將軍的部隊因為嚴重缺乏口糧和蔬菜，有數以千計的人得了壞血病。一直熬到來年春天吃上了檫樹（北美的一種樟樹）樹根和野蔥，這種凄慘的情形才好轉。

當然，有了原料不等於就有了可以入口的飯菜。當時，軍隊可沒有專職廚師，領到口糧後士兵們還得自己煮飯。按照美國人的說法，烹飪本來就不適合男人，可這些在家裡習慣了母親或妻子做飯的男人也不得不學著跟鍋碗瓢勺打交道。士兵們一般都是6~10人一組自行組織起來合夥做飯吃，團里提供大鐵壺和鐵鍋，這也是早期「食堂」的雛形。一般是輪流做飯，不過，平日里稍稍有一點「烹飪天賦」的人很快會被推舉出來給大伙兒做飯。經常有投奔軍隊的「戰時違禁品」（即從奴隸主那裡逃出來的黑人奴隸），一些連隊也會毫不客氣地留用，照顧牲口、挖掘塹壕、搬運物資，幹些粗活什麼的。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在廚房幫過忙的逃亡黑人，那就更歡喜了。這些逃亡黑人也非常樂意為聯邦士兵做飯，哪怕暫時沒有報酬也是非常合算的事情——既能給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庇護所，還能贏得一份口糧。多年以後，美國軍隊還習慣性地把招募來的黑人安排進廚房給大家做飯，這幾乎成了黑人在軍中的傳統工作。不過，一般士兵也很樂意試著當廚子，畢竟不管在哪兒，廚子都算得上是一個頗有油水的行當。即使沒有大筆進項落入腰包，吃喝是絕對不用發愁的。「廚子不偷，五穀不收」這個道理，無論在哪個國家都通用。另外，被推選出來做飯的傢伙也可以免除營里其他惱人的瑣碎雜務。因此，在聯邦軍隊廚房工作還是挺讓大家羨慕的。

軍官們吃飯很講究，不但桌椅板凳要齊全，還得人專門伺候。

在北軍中，最受歡迎的是菜色烤豆子加腌豬肉或腌牛肉。此外，大家也很喜歡吃加了各種蔬菜——一般是土豆和洋蔥——的亂燉。當然，大多數時候，北軍們是把硬餅乾泡軟了弄碎，再用鹹豬肉或培根煎著吃。南方佬則是先煎培根，然後再加水和粗玉米粉一起煮。雖說做法不同，最後的結果卻殊途同歸，盛到飯盒裡的東西怎麼看都是一塌糊塗，只能說南北雙方做飯的本事也是半斤八兩，再怎麼練習也不有多少烹飪天分。士兵們的餐具很簡單：馬口鐵盤子和鐵皮杯子，飯做好後就用這兩樣餐具端走慢慢吃。沒工夫做飯時，也可以在兩塊硬餅乾中間夾點腌豬肉當三明治吃。不過，要對付堅固得像火石一樣的硬餅乾和又硬又韌的鹹豬肉，牙齒可就遭大罪啦，等到他們有幸活著回家，牙痛看牙醫時就知道什麼是恐懼和無助了。

坐在硬餅乾箱子上的軍官，他身後堆積如山的硬餅乾箱子也是聯邦軍隊打贏戰爭的重要保障。

總之，聯邦軍隊之所以能在內戰中取得最後的勝利，不僅是因為擁有道義上的優勢，能夠源源不斷為規模龐大的軍隊提供充足的飲食保障、讓士兵們在漫長的戰爭中吃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也是能取勝的重要原因。邦聯軍隊固然在戰爭中有許多精彩的表現，但由於從前線到後方都沒有長期的、穩定的物資供應，士兵們始終處於飢餓的邊緣，這麼一支衣食無著的軍隊，士氣是很難維持太久的。南軍越打越弱，不僅體現在戰場上的節節失利，從餐桌也能看出，其將失敗的命運是無法避免的。

本文為築壘地域與文匯報聯合創作，主編原廓，作者鄒濤。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更多精彩一戰、二戰內容請關注微信公眾號築壘地域：zhulei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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