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代養育：孩子和誰親？

「There is no way to be a perfect mom, but a million ways to be a good one.」

我們不可能成為完美的媽媽但是在方方面面我們都可以成為足夠好的媽媽。。。

隔代養育的利與弊一直是許多家長溝通權衡的，拋開各種可能遇到的問題，單純從親子依戀來說，其實隔代養育有其可取之處的。

如果家裡有老人幫忙照顧孩子，孩子的親子依戀是怎樣的？如果孩子只粘老人，怎麼辦？

Bowlby和Ainsworth 研究親子依戀時確實只局限於主要撫養人（主要是媽媽）和孩子，但是其實親子依戀不僅存在於媽媽和孩子之間，也同樣存在於孩子和其他人之間。

Rutter提出的「多種依戀模型」認為在多層級多水平的親子依戀中，往往孩子會有一個主要依戀對象，也同時有次級依戀對象。

而多種依戀關係都是很重要的的，都在孩子的內在依戀模型的形成中起重要作用。

中國的家庭很多都是三代同堂，祖父母通常會幫忙照顧孫輩，在這種家庭結構中，孩子的依戀關係也是多樣化的。

最常見的一種就是父母白天上班，媽媽休完產假後，工作日白天主要靠祖父母帶孩子，但是晚上和周末父母還是會自己帶孩子。

這種情況下如果媽媽注重和孩子的互動和相處，往往孩子和媽媽之間的依戀關係還是主要依戀關係，同時也會和老人形成次級依戀關係。

媽媽在家的時候，孩子主要粘媽媽，媽媽不在家的時候，孩子也能安心和老人在一起。

曾經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批評中國媽媽讓老人幫忙帶孩子，認為老人會因為缺乏育兒知識、溺愛等對孩子的不好。

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現實情況，媽媽能自己全部負責帶娃自然好，但是現今社會對女性的多重需求和整個家庭的生活壓力也讓很多媽媽不得不在休完產假後回歸職場。

一味批評和指責並不能改變現實，反而會讓這些媽媽背負更多的內疚和不安。

而且，在美國也並不是每個媽媽都是全職帶娃的，有的家庭也是老人幫忙，還有很多是早早把孩子送到託兒所（幾個月就可以送），還有的家庭是夫妻兩個人輪流安排在家工作的時間（work from home）或者請居家保姆。

先不論其他，如果單純從孩子安全感和親子依戀的角度考慮，個人覺得老人幫忙帶孩子的模式其實比送託兒所更好。

孩子早期需要一對一的親密撫育關係，正如前面所說，撫育人對孩子需求的敏感度和反應模式對孩子的安全感有重要影響。在託兒所，即使老師和孩子的比例合適（1歲以下1：3；2歲以下1：4），這種敏感度和反應性也不能和一對一相比。

不能理解的家長不妨想像一下：如果你要一人照顧三胞胎或者四胞胎的孩子，你會怎麼樣？

當然，這種隔代參與孩子養育的模式，孩子的親子依戀形成也不是沒有問題，比如很多媽媽找我諮詢的話題：為什麼孩子只要奶奶，不要媽媽？

比如有的家長會問：為什麼孩子只要奶奶，不要媽媽？我相信每個媽媽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一些失落和沮喪的。

前不久還有一則新聞，內容是：「某四歲女孩的母親將其親生女兒虐打致死，女孩死時遍體鱗傷。僅因媽媽害怕她長大以後只和奶奶親近，不跟自己親近……」

這個新聞雖然是很極端的情況，新聞中的媽媽以及其家庭系統必然是有問題的，但是其實也多少反應很多媽媽的心理：自己生的娃不和自己親，當媽就太失敗了。

但是，孩子對養育者的依戀並不絕對取決於餵食，還更大程度上取決於早期身體的親密感，以及養育者對其需求的敏感度和反應度。

如果媽媽白天不在家，晚上回家也比較晚，回來的時候孩子差不多已經睡著了，那就相當於給孩子提供親密感和安全感的只有老人，這種情況孩子對老人形成主要依戀關係並不奇怪，也並不是壞事。

因為孩子需要一份穩定的安全型親子依戀作為他們的「安全基地」，媽媽不能提供的情況下，有人代替性提供，好過孩子無論和誰都不能形成安全型依戀。

如果媽媽和老人一起帶孩子，孩子對老人的依戀感強於媽媽，那麼媽媽可能要考慮一下自己和孩子的情感鏈接和互動模式了。

具體來說，媽媽的這些反應特點是親子依戀的高危因素：

1. 因為產後抑鬱難以和孩子產生自然的情感鏈接；

2. 當寶寶哭泣或者煩躁時，媽媽自己覺得難以應對，內心非常不適; 或者更喜歡採用自己離開讓孩子獨立應對自己情緒的方法；

3. 媽媽很不喜歡和寶寶有肢體接觸；

4. 對寶寶過度刺激，刺激方式偏負向：懲罰性撓癢、用手戳孩子身體、帶孩子時動作粗魯等；

5. 媽媽總是不能明白寶寶的需求線索；

6. 媽媽帶孩子時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很少微笑。

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母乳。

母乳不光可以滿足孩子的生理需求，還是媽媽和孩子在斷開臍帶鏈接後，將兩者緊密關聯的重要途徑。

研究已經表明，媽媽在哺乳期間體內所產生的催乳素（oxytocin）水平要比不哺乳的媽媽高，而催乳素又能影響媽媽大腦相應腦區對孩子情感的同步性和反應性。

催乳素水平低的媽媽在別人孩子哭的時候會想要去安撫，但是自己孩子哭鬧的時候，原始反應反而是想要躲避。

我家老大出生後的第二天，我躺在醫院的床上，看著旁邊嬰兒盒裡那個小小的娃，總是覺得很陌生很排斥。因為產後子宮還在收縮排惡露，我總是覺得肚子里還是有個娃在動，更加不願意接受娃已經出生的事實，所以還曾摸著肚皮哭泣過。

排除激素急速變化所引起的「baby blue」，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在懷孕期間對肚子里的寶寶已經形成了情感鏈接，而對剛出生的寶寶則情感依戀尚未形成。

而通過給剛出生的老大餵奶，我才開始在接下來的兩三天里和他形成了情感鏈接，在面對他的時候表現出越來越多的積極正向的情緒。

所以，先不論母乳的營養價值，但就媽媽的心理健康和親子依戀來說，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得已而為之，還是建議媽媽們在孩子出生後進行母乳餵養，而且是親喂。

哪怕因為各種原因母乳親喂無法持續很長時間，但也儘可能保證孩子出生後最初那幾個月的母乳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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