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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滋味攤下來,有時候不過是一份麻油薄煎豆腐的味道啊

寫在前面的話:這是一份曾經寫的命題文,稍微改了改。前方高能!這不是一篇吃貨文,不要被標題迷惑了。這是一篇歷史文。畢竟我覺得,大部分人都是歷史的雲煙,連成為勾勒圖景的淡墨都算不上的。下雨的周末得趣,隨意看看就好。)

如果從太空往下俯視,在地球的表面,我們應該可以看到,中國那一片,在海洋與陸地連接處,蜿蜒連綿,蔚藍的漫漫海岸線,勾勒出一片曼妙曲線。

海洋在這裡,海洋外面,又是哪裡?

自古伊始,海洋於國人而言,就意味著不可預期的風險與未知。落在實際的柴米油鹽中,對要往海洋里「討生活」的沿海漁民來說,尤為艱辛。

在海邊的漁民家,我曾觀看過他們出海前的儀式,隆重而虔誠。所以大概知道,那背後是一種怎樣忐忑又歸於宿命的心情。

一旦出海,可能有去無回的風險,得事先就有所準備,所以他們在出海前才有各種儀式祭拜。

而對於從外面窺探這篇神秘東方國土的異邦人來說,東方這片土地,意味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

這座「圍城」的消解,來自於互通有無的溝通。

古代所謂海上絲綢之路,從中國東南沿海,經過中南半島和南海諸國,穿過印度洋,進入紅海,抵達東非和歐洲,它不僅是中國與外國貿易往來及文化交流的海上通道,亦是信息溝通的管道。

由中國輸往世界各地的主要貨物,從絲綢到瓷器、茶葉,這些蘊含著東方的神秘的物品,引發了綿綿不絕的窺探。尤其在宋元時期,中國造船技術和航海技術的大幅提升及指南針的航海運用,不僅提升了商船遠航能力,也讓私人海上貿易變得愈加頻密。

這一時期,中國同世界60多個國家有著直接的「海上絲路」商貿往來。

這種開放,沒有充分自信的氣度做支撐,是難以為繼的。國如是,公司如是,人亦如是。

如果能夠穿越,那應該算是我比較像想穿回去的時代吧。

為蒙古皇帝工作的馬可君,來了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13世紀,旅行家兼商人馬可·波羅沿著陸上絲綢之路來到東方,自1275年至1292年間,他居住在中國,並為蒙古皇帝忽必烈汗工作。

這位馬可君,可不是現在的魔都常常能看到的馬可波羅麵包君。

簡單來說,這位馬可君是一位睿智的紳士,是一枚有頭腦的智庫,也是一位富於冒險精神的歪果仁。他擁有現在我們所說的「匠人精神」和忠誠度,他為梟雄皇帝忽必烈連續工作和服務了17年,沒有跳槽。

「漲海聲中萬國商」的繁榮景象,透過義大利馬可·波羅、阿拉伯伊本·白圖泰這些旅行家的筆墨而勾勒,引發西方世界一窺東方文明的大航海時代的嚮往。

互通信息的便捷,改變的還有一個國家乃至國民的格局,恰如我們今日的地球村。但梳理歷史脈絡時,你會發現,在中國通過海路與各國聯絡年代表中,海上航線的暢通與否與時局有關,時斷時續。

在80歲的美國耶魯大學教授、中國史研究專家史景遷(JonathanD. Spence)看來,中國是富於魅力的存在。

他在他的《大汗之國》中就提到,明朝永樂年間(1402年至1424年),海上探險熱潮興起,觸角遠及於印度洋及東非海岸,也為重啟貿易往來種下了希望,「但這條意義重大的航線,卻在1440年代因為經濟因素而宣告中斷。」

文筆優美的史景遷也提到,不過,到了十六世紀初期,麥哲倫和達伽馬這兩位航海家卻將葡萄牙人帶到了中國邊界的澳門,「這麼一來,就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新一波關於中國社會及政府的信息開始流向歐洲,並持續了兩百年之久。

也是在永樂年間,在位64年的明成祖朱棣更令宦官鄭和前後下南洋七次。鄭和的第一次航行發動於1405年,計有大船62隻,小船225艘,上載軍民27800人。

鄭和的最後一次航行在1432年間,已在朱棣之身後,在後面主持此次派遣的是朱棣之孫,即明朝的第五個皇帝朱瞻基。

「平均計算起來,這七次航行中每次費時二十個月……鄭和之後再未有派遣艦隊之事,船員被遣散,船隻任之擱置廢爛,航海圖被兵部尚書(軍政部長)劉大夏焚毀。中國現代學者,對於鄭和之下一輩在上述燦爛光輝的創舉之後不事繼續,既感驚訝也覺得憤恨。」曾任哈佛大學東亞研究所研究員的歷史學者黃仁宇在他的《中國大歷史》中提及此處時,下筆不是不傷感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人或許都是歷史長河中的卒子,只能盡量在其中選擇隨勢而動,選擇盡量有意義地去承擔,卻是過了河,就回不了頭的。

這些有趣的人,織就了歷史的淡墨

而在史景遷的筆下,中國的歷史還有著一些幽微溫潤、打動人心的小細節。

比如,他提到,多明我修會的修士克路士(Gaspar da Cruz)在柬埔寨做了一年傳教士後,於1556年7月在廣州呆了幾周,這位克路士修士就決定以文字記錄自己的個人印象和經驗。

克路士形容,在當時的中國,「舞動鉗子般使用筷子的方式」,他描述鸕鶿捕魚時脖子上鈴響的細節,以及隨後被迫吐出魚貨的情形。

克路士也注意到,在廣東水面上,強壯而獨立的擺渡婦女,她們的衣著與生活方式。

這裡補充一句,提及海上絲綢之路,繞不過廣州,在明清兩代,由於彼時當權者實行海禁政策,這個時期,廣州成為中國海上絲綢之路唯一對外開放的貿易大港;而在此前,從3世紀30年代開始,廣州早已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主港,唐宋時期,廣州更是成為中國第一大港與世界聞名的東方港市。

這位在中國呆得時間不長的、最後死在家鄉葡萄牙里斯本的傳教士克路士,在中國停留的時間雖短,觀察卻相當精準。

他還描寫了當時中國上流社會流行的飲茶文化,「不論是誰,只要進了比較有品位的人家裡,定就以托盤奉上瓷杯(杯數視人數而定),裡面裝著稱作『茶』的溫水,顏色淡紅,有一股藥味。」

更有趣的是,克路士也認為,當時對中國女性的纏足具有美學上的功能,他寫道,「除非生活在海邊或山上,女人一般都非常白皙、溫柔,雙眼和鼻子比例勻稱。從小她們的雙足就以長布綁住,以維持其小巧,她們這麼做,無非因為中國人一向視具有小巧鼻子和雙足的婦女教養良好。這種習俗普遍鑒於上流社會,而非下層階級。」

他不知這「美」之下,還有受虐的痛苦、暗夜的啼哭以及無法大步流星行走的踉蹌?

可見同一件事物,可以有N種觀察視角。就好比,他人看到的都是我們的光鮮,而背後通常都是我們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酸楚。

史景遷也提及另一位同樣來自多明我修會的、生於1618年的西班牙籍教士閔明我(Domingo Navarret),他在他41歲那年抵達中國,期間他一直在中國工作與學習中文,在廣東被關過3年,直至1672年,閔明我54歲那年,才離開中國返回家鄉。

在里斯本上岸時,閔明我身上穿的依然是中國服裝。

閔明我讚美中國,用了許多高大上的字眼。

他是這麼說的,他說,那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地方,宇宙的中心點,在所有陽光得以照射、萬物得以存活之處,那是最榮耀的帝國。」異鄉早已成為故鄉,中國成為他精神上的第二故鄉。

這位脾氣暴躁的教士甚至注意到,彼時的中國學童「全年無休」。這在今天看來,也沒有多少改變不是嗎?

而且,閔君說,中國男人從不在女人面前「嬉皮笑臉」(really?)。並且,中國豆腐的滋味也很不錯,「特別是用麻油薄煎之後。」

閔明我還留意到,中國人極有複製天分,他因此擔心,中國人會運用這種能力打垮西方的出口貿易。

「中國人善於模仿,」他寫道,「所有的歐洲貨物,他們只要見過,都可以仿製得惟妙惟肖。

這些有血有肉、微妙靈動的個人記錄乃至省思,堪為大歷史這部厚重史籍的補充,它們也讓歷史擁有了複雜而動人的溫度。

就像17世紀來到中國的閔明我教士注意到這裡的麻油薄煎豆腐是何其美味,我一直以為,再龐大的家國敘事,再曲折的歷史恩怨,再遙遠的萬水千山,再久遠的歲月阻斷,那滋味攤下來,不過是隔了跟家人吃頓晚飯、跟愛人牽手漫步的時間。

再厚重的過去,滋味攤下來,有時候襲上味蕾的,不過是一份麻油薄煎豆腐的味道。今天與過去,其實是渾然一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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