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筒鼓舞」，雲南昭通高山草甸上的人神共舞

作為自然保護區，大山包的環境保持著原生態的面貌，牧羊人披著羊毛氈趕著自家的羊群在肥沃的草甸上慢慢行走。雨霧之中，除了放羊的當地人，很少見到外來的遊客。遠處霧氣深處的村莊時隱時現，近處則是一處平靜得如鏡面一般的水面。當地人管這水面叫大海子，就像他們管這座大山叫大山包一樣，處處凸顯著淳樸。

在海拔3000多米的雲南昭通大山包的高山草甸上，我有幸見到了當地極具特色的四筒鼓舞。

數十名穿著打扮統一的漢子們敲著鑼、打著鼓在寬闊的仙人田草甸舞起來，舞姿樸素，節奏鮮明。我不禁感嘆場面震撼，這就是一場難得一見的視覺與聽覺盛宴。

四筒鼓舞的表演者都是男性，年齡似乎沒有限制，在舞者的隊伍中，我看到了身手矯健的少年，也見到了發有銀絲的老者。四筒鼓舞以9~14人稱為一撥（堂），每撥中有4人身挎「筒鼓」，所以這種舞叫做「四筒鼓舞」。所謂筒鼓看起來很像陝北的腰鼓，不同之處在於，筒鼓內有兩顆小石子，兩端蒙牛皮為鼓面，用鐵釘釘在筒上，再箍上鐵環，繫上鼓帶。舞者用的鼓槌是一根堅韌的細木棍，敲擊鼓面時發出的音色渾厚、洪亮。除了筒鼓，隊伍中另有持小扁鼓、鑼、鑔和紅綢的舞者。

四筒鼓舞的舞蹈動作充滿了陽剛之氣，步伐沉穩、舞蹈動作粗獷有力，若不是由漢子來跳，還真是無法展現這種動感十足舞蹈的特性。四筒鼓所表現的內容主要是通過對與人們勞動和生活有關的禽獸、植物的模仿與遊戲，使人得到快樂，具有較強的娛樂性。或許是由於這種舞出自地域遼闊的昭通，所以舞者的隊伍始終是運動著的，舞者對隊伍一會兒呈直線隊列行進，一會兒又圍成一圈，鑼鼓聲不斷的同時，又有舞者進入內圈，舞出不同的動作。

一名四筒鼓舞的舞者對我說，圈內的對舞有很多名堂，都是要表現一定的內容。在四筒鼓舞近百種套路中，動物遊戲型、技巧表現型最受人們喜愛，常見的有 「鯉魚跳龍門」、「小牛擦背」、「公羊打架」、「猴子撈月亮」、「喜鵲登枝」、「蛇蛻皮」、「犀牛望月」等，每個套路都有一個主要的模擬對象和表現內容。

這種表現力極強的對舞不僅限於雙人，更有單人、三人和集體舞等表現形式。在何種場合跳哪些舞蹈套路並不固定，主要視當時的環境條件和舞者的體力、情緒而定，在「鼓頭」（隊長，一般是手持鑼的人）的示意下進行變化，每個套路間都有「攢鼓」作為連接和過渡，顯得十分自然，毫不拖沓。

看四筒鼓舞表演，會令人忘記現世的所在，走進一個混沌未開的天地。在大山包這裡的高山草甸上，鑼鼓聲令萬物顫動，舞者的動作充滿了對自然的敬畏。四筒鼓舞是一場人神共舞的勝景。(圖文/人在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