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孔雀」隕落的反思：女飛行員不適合飛行表演嗎？

「金孔雀」隕落的反思：女飛行員真的不適合飛行表演嗎？

大嘴評論員

摘要：11月12日，中國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的一架殲10雙座機在訓練飛行過程中發生嚴重事故，墜落到河北省玉田縣陳家鋪大楊鋪村西南。2名飛行員跳傘，后座女飛行員余旭跳傘後撞到僚機副翼而犧牲。消息傳來，舉國悲痛。在為這位優秀女飛行員痛惜的時候，女飛行員是否適合參加高度危險的飛行特技表演也成了熱議的話題。

圖1：在11月12日事故中犧牲的女飛行員余旭（路恆攝）

藍天驕子「金孔雀」

根據空軍公布的資料，在這次事故中犧牲的余旭，1986年出生於四川崇州，2005年考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航空大學，成為空軍第八批女飛行學員。2009年4月從空軍航空大學畢業，成為北京軍區空軍的某部飛行員，而且是空軍的第一批殲擊機女飛行員。2009年10月1日，參加國慶60周年閱兵，擔任教-8梯隊三中隊右二號僚機，駕機飛越天安門，接受祖國的檢閱。

2010年2月13日，參加了中央電視台春晚小品《我心飛翔》的演出。2月28日上午10時至11時，余旭和張曉佳、周帥三名殲擊機女飛行員在人民網演播室，接受獨家專訪並現場回答網友提問，這也是中國空軍殲擊機女飛行員第一次與網民、軍迷在線直接交流。

2012年7月29日，駕馭中國自主研發的三代戰機殲-10首次單飛，成為空軍第一位駕駛殲-10的女飛行員。2013年入選中國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是八一飛行表演隊四名女飛行員之一，因為余旭能歌善舞，曾經表演過孔雀舞，所以在八一飛行表演隊她的代號就是「金孔雀」。2014年、2016年兩度作為八一飛行表演隊的成員，參加珠海航展。尤其是在今年的珠海航展上，她不但駕駛殲-10進行飛行表演，還在航展上作為空軍女飛行員和觀眾進行過多次互動，贏得了一大批粉絲。犧牲前是空軍上尉，二級飛行員，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中隊長。

圖2：在八一飛行表演隊殲-10雙座型後艙中的余旭

從這些經歷來看，余旭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空中花木蘭」，中國空軍女飛行員的優秀代表。

女性能否駕馭現代殲擊機

女性駕駛飛機早已不是新聞，美國著名的女飛行員阿梅莉亞·埃爾哈特早在30年代就曾經獨自駕機飛越大西洋。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蘇聯、英國、美國等國家都有女飛行員升空作戰，有著「空中百合」之稱的蘇軍女飛行員麗達·莉莉婭更是參加過66次空戰，共擊落敵機12架，成為戰績最高的女性王牌飛行員。

圖3：二戰中戰績最高的女王牌飛行員蘇聯的莉莉婭

在中國，李霞卿1933年就在瑞士日內瓦開始了飛行課程學習。兩年後，她轉到了美國加州奧克蘭市的波音航空學校，並取得了飛行執照，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飛行員。回國後她成為上海飛行學校唯一的女飛行教師，她的學生里不少人後來都在抗戰中參加了空軍，投身包圍祖國領空的戰鬥。

圖4：中國的第一位女飛行員李霞卿

新中國成立後，人民空軍在1951年就培養出了第一批14名女飛行員，截至今日中國空軍累計招收了9批共545名女飛行學員，完成飛行課程的有328名，現有52名女飛行員在執行飛行任務。

圖5：新中國培養的第一批女飛行員

但是早期的飛機和今天的現代化殲擊機不可同日而語，中國空軍從1951年開始培養女飛行員，但直到2009年才培養了第一批女殲擊機飛行員，之前女飛行員都是駕駛運輸機和直升機。

再看航空大國美國，儘管早在1911年就有了女飛行員，但直到1976年美國空軍才開始訓練女飛行員，而且在1993年之前，美軍的女飛行員也都是只駕駛運輸機、直升機，而不是駕駛戰鬥機、轟炸機這樣的一線作戰飛機。1993年，在女權主義運動的壓力下，美國國防部長才宣布向女性開放戰鬥機飛行員崗位。同年，女飛行員卡拉·胡特格林中尉成為美國海軍第一位F-14艦載戰鬥機飛行員。卡拉中尉在飛行學校時飛行成績就非常優秀，是美國海軍重點培養的飛行員苗子。但是她並沒有真正通過艦載機飛行員的考核，完全是為了平息女權主義運動的不滿才匆匆讓她成為艦載機飛行員。結果就在一年後的一次著艦中，卡拉駕駛的F-14發生事故，機毀人亡。根據美國海軍的事故調查，這次飛行事故既有發動機的問題，也有飛行員操作失誤的因素。

圖6：美軍第一位艦載機女飛行員卡拉

1997年，美國空軍A-10攻擊機飛行員艾米莉·斯沃伯達上尉也在訓練時因飛機墜毀而罹難。艾米莉上尉是美國空軍第一批14名女戰鬥機飛行員之一，飛行時間超過1400小時，可以說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事後調查是飛行員沒有仔細觀察周圍情況，是飛行員失誤和環境惡劣雙重因素所導致。

截至目前，美國空軍女飛行員的總數大約只有90名，只佔美國空軍3700多名飛行員的2%左右；而在海軍陸戰隊的固定翼戰鬥機，女飛行員的數量不足1%，海軍艦載機戰鬥機女飛行員的比例也不超過4%。只有美國陸軍航空兵的女飛行員較多，超過500名，但絕大多數都是直升機飛行員。

因為現代化殲擊機速度快，空中動作劇烈，對於飛行員的體能、心理等諸多素質要求很高，余旭生前也曾在採訪中表示過，女性的空間感不如男性，作為女飛行員只能通過更刻苦的訓練來彌補。而空間感正是駕馭現代化殲擊機最重要的基本素質。畢竟，不可否認女性和男性在生理上還是存在差異，所以女性駕駛諸如殲-10這樣的現代化殲擊機是否合適，還是有待商榷。

女性真的不適合飛行表演嗎？

而特技飛行表演更是被譽為「刀尖上的舞蹈」，難度更是大大超過了普通的飛行，因此要想成為飛行表演隊的一員，必須要經過更嚴酷的選拔和訓練。老牌的英國「紅箭」飛行表演隊就要求必須首先要具有1500飛行小時的基本條件，而且飛行技術要被評定為優等才有資格提出申請，最好還要經過「紅箭」的考核後才能加入。八一飛行表演隊也要求隊員至少有1300小時飛行經驗，其中300小時殲-10飛行經驗，一級飛行員。

而余旭在2013年加入八一飛行表演隊時總飛行時間不過750小時，在殲-10上的飛行時間更是只有80小時，飛行員等級也只有二級，明顯和男飛行員的選拔標準有距離。現在也有資料稱余旭在殲-10上的飛行時間已經有500小時，其中飛行表演就有300小時，這其實是將余旭截至目前的飛行時間和三年前加入八一飛行表演隊時的飛行時間混為一談，正是經過了三年多，余旭在殲-10上的飛行時間才剛剛累計到500小時！誠然，女飛行員加入飛行表演隊在宣傳上的作用和影響都會更大，但因此而降低選拔標準是否恰當？

美國空軍「雷鳥」飛行表演隊也有一位女飛行員，妮可·瓦霍夫斯基上尉，但她總飛行時間高達2100小時，參加過科索沃和伊拉克戰爭，有過26次戰鬥出動經驗，還是F-15戰鬥機的飛行教官，絲毫不比「雷鳥」男飛行員遜色。同時我們還應該看到，美國空軍、海軍航空兵、陸軍航空兵和海軍陸戰隊航空兵四大軍種的空勤人員中總共有近千名女飛行員，其中女戰鬥機飛行員還不到200名，在美國空軍、海軍和陸戰隊三支飛行表演隊的飛行員中就只有妮可·瓦霍夫斯基一名女飛行員。中國空軍目前現役女飛行員52名，其中第八批也就是僅有的一批女殲擊機飛行員才只有16名，而在八一飛行表演隊中就有4名女飛行員！

因此，女性要參加難度更高的特技飛行表演，必須要遵循科學規律，甚至在選拔上應該更為謹慎和嚴格，這才是對女飛行員真正的愛護。

圖7：美國空軍「雷鳥」飛行表演隊唯一的女飛行員妮可·瓦霍夫斯基上尉

本來飛行就是充滿著危險，而身為飛行員的余旭很清楚這點，但她依然熱愛飛翔在藍天，依然願意為祖國的長空奉獻青春，這種精神確實值得我們滿懷敬意。在對烈士犧牲深表哀悼的時候，更要從中吸取經驗教訓，杜絕類似事故，才是對烈士英靈的最好告慰。

願金孔雀永遠在藍天翩翩起舞。

圖8：余旭簽名的紀念明信片，記錄了她為之奮鬥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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