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鄉醫之十：他摸到了學醫的捷徑

老師不藏不掖地教，一點兒不留後手；學生黑白而夜地學，恨不能一下子就把老師的渾身功夫全學到手。一年多的時間，蔡木林學會了視觸叩聽、望聞問切的基本知識，學會了針灸、按摩、輸液、注射、處理傷口、換藥縫合等治療技術，熟練掌握了中草藥膏、丹、丸、散的製作方法和技巧。

這天中午，蔡木林做好飯等出診的王老師回來吃飯，一名漁民捂著肚子來到診所，說是剛從船上下來，肚子疼得厲害。蔡木林忙迎上前去，問這問那，安撫病人。病人說：「木林啊，俺這是老胃病又犯了，扎幾針就好。忒疼了，別等王大夫了。」蔡木林說：「我還從來沒給病人扎過針呢。」這位病人疼痛難忍，苦苦哀求：「你就從俺開始扎吧，哪有當大夫不動手的？」蔡木林小心翼翼地取出銀針，消毒，選定中脘穴，進針、捻針，一袋煙的功夫病人就止住了疼痛恢復了正常。病人萬分高興：「木林，行啊，第一次扎針就能治病，好啊，有出息，你出師了。」蔡木林不敢含糊：「你老過獎了。我平時老是在自己身上練習，給病人扎針真是第一次。」跟著王國貞老師學醫以來，蔡木林漸漸入了門道，白天他瞅得准、聽得清，晚上等王國貞老師躺下休息了，他就偷偷地對照人體穴點陣圖，按照病穴對應的原則，學著王國貞老師的樣子，在自己身上練習進針、捻針，一遍又一遍地找穴位，一遍又一遍地扎行針。

當晚，師徒二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白天幾個典型病號的癥狀、診斷和用藥情況。這時，一位五十多歲的老病號進門就說：「王大夫，俺明天上午出河，早先給俺配的丸藥吃完了，挺管事的，感覺好多了。這次是遠海作業，多給俺配點兒，不然在海上犯病就麻煩了。」受海邊濕冷氣候及漁民飲食口重等多重因素的影響，海堡漁民慢性胃炎、胃潰瘍多發，嚴重影響了幾代漁民的身體健康。為此，師徒二人可沒少在研發治療慢性胃炎、胃潰瘍的藥方上下功夫。師徒二人忙放下碗筷接待病號。王大夫一邊詢問、檢查、號脈，量血壓、聽診胸部腹部肺部，一邊對病人說：「心肺情況良好，肝氣瘀滯和胃部脹氣也明顯緩解。除了用藥外，千萬要注意飲食調節。海上生活工作條件艱苦，時冷時熱，活計又累，可要注意啊。老俗話不是說三分吃藥七分養嗎。」隨後，王大夫開了由十八味中藥組成的藥方，仔細核對後交給蔡木林：「木林啊，這個方子比較大，抓好葯後我看看你再軋。」王老師對任何病人都是這樣，一絲不苟，認真檢查，仔細用藥，蔡木林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當做好藥丸交付病人時，已是夜間十一點多了。王國貞大夫準備休息，蔡木林卻還在葯柜上的本子上寫著什麼。王國貞大夫催促：「木林，寫的嘛，快別寫了，早點兒睡吧。」蔡木林爽快答應：「老師，你老先睡吧。俺把剛才你老是怎麼問的、病人是怎麼說的、你老是怎麼開的方子，都一一記下來，免得過後忘了。」王國貞老師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欣慰地說：「木林啊，你這是走了一條從醫的捷徑啊。病人說病情，我查、我問是為了進一步診治，只有胸有成竹，才能對症下藥；我反覆查看藥方，就是看每一味藥用得是否合理、配伍是否科學，中藥有十八反、十九畏，西藥有配伍禁忌，所有這些都要熟練掌握，一生都不能大意。記不準的要馬上看書對證，即使在病人面前查證也不丟人，因為這樣做，一是對自己負責，二是對病人負責，三是對醫療質量負責啊。」說著，王國貞老人要過蔡木林的那個筆記本，一頁一頁仔細翻看。幾十頁泛黃顯舊的筆記本，工筆正楷，寫得滿滿當當，本子的上下左右四邊空餘處也都寫得密密麻麻。王國貞老師大喜過望，高興地喊起來：「木林，好孩子！好徒弟！你太靈了，太會用心了。你本子上記的這一百多個案例和用藥方法，等我全部查看完畢，再一一給你指點。」

就這樣，在王國貞老師言傳身教和自己的不懈努力下，蔡木林很快掌握了海堡一帶漁民常見病、多發病的診治方法和治療技術，兩年後就能承擔起漁業工會診所定期巡診的重任；同時，也為他日後從臨床實踐升華到理論文章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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