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無用」之間

一

最近用「自主筆記法」讀《白鹿原》，收穫很大。

每個章節讀完之後，只要用筆記法一梳理，任憑多少事件，多麼複雜的人物關係都會被理得清清楚楚。剛開始幾章慢一點，後面章節就越來越熟，熟能生巧，一本厚厚的小說只需要一遍就像印在了腦子裡。

我覺得產生這種效果的根本原因就是自主閱讀，不用套所謂的標準答案，一路閱讀下來，閱讀者的個性和思維活力全部被激發出來，還伴生很多有價值的想法和思考，真真正正是在給自己讀書，真真正正可以做到手不釋卷，樂此不疲。

試舉例說明：

「今天讀完了第五章。

本章開篇約略說了一下白鹿村的歷史，之後主要說白嘉軒和鹿子霖起頭修祠堂、建學館的事。

有五個後生出場了，鹿家的倆兒子兆鵬，兆海，白家的倆兒子孝文，孝武，還有長工鹿三的兒子黑娃，官名兆謙。兆鵬仁義厚道，孝文兄弟嚴肅，黑娃喜歡親近鹿家兄弟，本身又充滿野性和叛逆。最後白、鹿家四兄弟都升學，從徐先生的學館去了朱先生的白鹿書院，黑娃沒去成，是書沒念好。

按照常規寫法，後文這幾個後生肯定會有糾葛和故事發生，而黑娃可能就是一個衝突的導火線。究竟是不是這樣，看到後面就知道了！」

「讀完第十六章

好一出大戲呀，各色人等都出場表演了。先是田小娥脅迫白孝文就範，再是黑娃當土匪，派人搶劫白、鹿兩家，墩死鹿泰恆，打殘白嘉軒。白靈和鹿兆海因信仰不同不歡而散。

真是世事變遷，轉眼成仇，置之死地而後快。如果畫一張人物關係圖，就熱鬧了。白、鹿兩位族長明爭暗鬥，鹿子霖挑唆下一代「圍攻」白嘉軒，下一代的黑娃報復上一代，國、共和土匪三家攪動白鹿原都是通過這些人物來表現的。」

所記雖然簡單，但都是順著自己的思路整理的，不論何時只要看一眼心中就一目了然，整章情節變化和行文安排都在自己的腦子裡了！

這樣做有什麼用？

提升了自己的閱讀力、理解力和對人情世故的感悟力，更關鍵的是自主鑒賞力。不怕淺，由淺遲早會入深。但不用把別人的艱深觀點強加進自己的腦子裡，那樣到底是誰在讀書呢？

二

其實我只說到了自己，蘇杭已經有很多老師開始按著自己的理念辦學，帶領學生走進不一樣的母語學習模式了。

「一位獨立的自由教師郭初陽，八年前，他還在體制內教語文，而杭外算是浙江省最好的中學；後來竟毅然決然離開體制，只因為他看到『學校正在成為離教育越來越遠的地方』，沒有時間好好看書、寫作、思考的地方他是不願意多逗留的；於是有了如今的『越讀館』，而且中英課堂齊頭並進，與世界接軌；他們甚至在去年暑假帶著孩子們行走美國，帶著《瓦爾登湖》去瓦爾登湖湖畔，體驗遠在遠方的課堂。」

「倡導『萬物啟蒙』教育的創始人錢鋒老師，近期在上海協和教育集團籌建『萬物學堂』。他提到『萬物啟蒙』就是要打破沉悶的課堂教學，讓孩子貼近生活，嘗試帶領孩子們走出教室，到大自然中啟蒙常識，產生共鳴，將教育真正融入生活，搭建起一個跨學科的、完整的課程體系。

他還有一套特別精妙的『無用之學』的理論。

所謂『無用之學』，出自於老子的一句話『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當我們用杯子時，中間的『無』才是我們承載東西的地方。如果沒有堅實的杯壁，那杯子里『無』的空間自然也就無法形成，杯子也就無法實現盛水的功能。

同樣的道理，延伸至教育，『有』就是我們學習的知識，而有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無』——這才是教育的本質所在：搭建牆壁是為了建造出讓孩子生長的空間，但如果碎片的知識不斷堆積，那牆壁就會越來越厚，留給孩子成長的空間也就越來越小。或許我們真正應該問的問題是：應試教育里的學科知識給孩子留了多少生長的空間呢？」

「鴻雁，向南方，對對排成行；江水長，秋草黃，心中是北方家鄉！」我的家鄉還有多少孩子無法享受到這樣的教育，你的家鄉還有多少大人和孩子走在「千軍萬馬的獨木橋上」，身心疲憊地演繹著「成者為王敗者寇」的古老故事，只求眼下所學有用，將來自己有大用！哪顧得上去參悟「有無相生」之道呢！

假如我們的孩子沒趕上適合他們的教育，我們孩子的孩子應該能趕上適合他們的教育吧！好的教育模式，只要南方有了，北方早晚也會有的吧！

會 / 心 /一 /笑 / 便 /是 /晴 /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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